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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与果,嗔痴恋,不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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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山大厅里聚集了众弟子晚读,鲍幑读的正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突然从门外传来苌仙的声音,她响亮道:“你们修道之人不是读老子的《道德经》吗?想不到也会钻研佛法。”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苌仙夜里来蜀山拜访鲍幑,此时她便成了一位不速之客。

  苌仙的到来,鲍幑并不感到惊讶,也许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何况是大黑夜有人来蜀山作客不见得是件好事,依旧笑脸迎上道:“小姑娘,贫道恭候你多时了,不及照顾还请见谅。”

  苌仙道:“您就是世清道长,俗名鲍幑。”

  鲍幑点了点头。苌仙续道:“难道您知道我要来,我有一件宝物,不知道长可否认得。”她小心翼翼将苌氏璧递给鲍幑。

  鲍幑定睛一看,不由一怔,良久才接过苌仙手里的苌氏璧,似乎想起什么,脸上略显欣慰之色,沉吟道:“这不是传说中苌弘用自己的血魂幻化的苌氏璧,苌仁推是你什么人。”

  “苌仁推是我父亲,我叫苌仙,这次特地上蜀山打扰师伯,就是想知道我父亲的下落。”苌仙开门见山道。

  鲍幑目光偶尔看上众弟子一眼,心底不由微微一叹,突又淡然吩咐弟子苌仙安置于弊派厢房小憩一宿,苌仙似乎预感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青天白日,突然下起绵绵细雨。阮青主走在回蜀山的路上,已经快走到蜀山的脚下,雨势越来越激烈,无奈他只能在路边的凉亭避雨,硬是碰上阴容。

  阴容也算得上是国色天香,尽管阮青主心里想的是苌仙,但还是被阴容那柔弱的气质深深吸引住。便试着上前与她搭讪,阴容看到苌仙上了蜀山,但不好跟去,只能在山下想办法。

  看到阮青主就像看到希望,见阮青主上前与自己搭讪,便故意告诉他说自己想上蜀山找一个人,只是蜀山山路险阻,自己孤身一人难免有些困难。阮青主突然表明身份,愿意与她一同上蜀山,阴容爽快答应了。

  许久两人到达道场,就见仲兴道迎面而来,阴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一见犹怜。也许阴容为仲兴道那翩翩儒雅的气质有所渲染,不忍回眸看了看,面对仲兴道从容的笑意,阴容心知他似乎开始喜欢自己了。

  因为阴容的身份来历不明,穆馐并不同意她留宿在蜀山上,但在阮青主和仲兴道的庇护下,尤其是仲兴道宁愿做阴容的幌子,在穆馐的询问下任凭阴容如何回应,即使是在撒谎,阮青主也是竭力掩护。

  穆馐越发被她凄惨的身世渲染,而且见阮青主似乎喜欢她,有心认她做干女儿。这样阴容便以这样的身份光明正大的留在蜀山,至于阴容的出现,也是苌仙意料之中的事,只是让阮青主凭天见惯魂也痴。

  黄昏十分。苌仙心中霍然腾起一丝惶恐,因为看到阴容与阮青主朝那边厢房行去,无奈惊起阴容一丝怀疑的瞥视。

  苌仙只是离开几步,担心苌氏璧会被人趁机偷走,又返回屋中,觉得藏在床上或床底还是不放心,几经周折最后决定将它藏置在悬梁之上。适才神情泰然的迈出屋门,前去吩咐蜀山弟子为她准备温水待时方便沐浴。

  氤氲弥漫,浮花落瓣,屋里透着淡淡的幽香,似给人一种温馨,依稀可见那洁白的肤影,浸在水里,悠悠浮动,妩媚的神情映着喜悦的容颜,是苌仙在沐浴。

  阮青主突然想来看望苌仙,人走到屋外门口便听见苌仙哼起小曲,似乎很悠闲。

  准备叩门,见门是虚掩的,他就悄然进去,不意发现苌仙正在沐浴,看着她那令人消魂的冰肌玉肤,心头顿生欲念,不忍在暗处静静观赏。一不留神让苌仙察觉他的叹息,惊起一声:“谁?”

  少时才穿好衣服,就跑到大厅大喊大叫,说他们蜀山有人偷看自己洗澡,硬是让鲍幑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穆馐与阴容一同赶到大厅,从苌仙口中了解事情的原委,阮青主适才从内堂出来,脸色有些空虚。

  阴容道:“这么不小心让别人看了,夫人,您真的要将这个人找出来,否则苌姑娘的清白全毁在蜀山,这要传出去还得了。”

  “别胡说八道!”穆馐道,看了看阮青主有些闪躲地眼神。

  鲍幑道:“我们蜀山弟子从来都不干这么龌龊的事,师侄,此事可关系蜀山与师侄你的声誉,需要谨慎。”

  “搞不好是她自己无理取闹,怪我们没有告诉她父亲的下落,如果你觉得蜀山住不惯就请离开。”穆馐显得有些冷漠。

  阮青主在旁劝慰道:“娘,怎么这么说话。”然后凑到穆馐耳畔轻语道:“娘,孩儿喜欢她,能看在孩儿的份上,把她留下来。”

  只见穆馐眉头一皱,似乎有些无奈,顺势看了看阴容,阴容正在暗中向她使眼色。最后由鲍幑打了个圆场,事情算是平息,各自乖乖回到厢房。

  穆馐独自坐在床边,一脸忧悒,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片刻,鲍幑跟往常一样偷偷地溜进来,却是一面脸指责之色。

  他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适才那么冲动,如果真的将苌仙赶走,我们就无法得到苌氏璧,现在已经将她得罪,恐怕很难让她与阮青主结合以获取逆天子的转世凡灵。”

  “可是已经得罪了,即使她不愿意与青主结合,那个阴容也不错。”穆馐似乎有些得意。

  鲍幑不由担心道:“但是苌氏璧里潜藏的暗夜诅咒对苌弘后人而言是相当灵验的。”

  阴容最终在穆馐的教唆下开始展开对阮青主的勾引,却引起仲兴道的暗暗不满。

  漆黑的夜晚,暗无星光,苌仙吃罢晚饭仍不见有蜀山弟子来收拾,便去吩咐一声,当行至一长道拐角处,只见仲兴道喝的醉熏熏,满口胡言,四周不见其它人,突然想到这里是阴容的房间,心想可能她还待在房间里不是运功调息身体就是在琢磨计谋准备对方自己,苌仙不慌不忙退避几步。

  俄而,传来一阵叩门声,苌仙不经意的露出半张脸,是仲兴道在叩门,开门的是阴容。仲兴道嘴里嚷着硬是闯了进去,阴容拦也没拦住,只见仲兴道上前抓住她的手,露出一副猥亵的模样,此时苌仙看在眼里甚是有点难为情。

  阴容挣脱仲兴道的手,朝床上径直走去,显出妩媚动人的神态,颇有几分青楼女子的气质。她居然发现这仲兴道竟是个色鬼,今日借酒壮胆闯入阴容的房间必然是心存邪念,而阴容又故作矜持,亦不忘向他示意房门未关。

  待仲兴道用身体将房门紧闭,苌仙以为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想千方百计去偷窥。她慢慢靠近厢房的后面,纵身一跃,轻盈浪漫的舞步飞到屋顶,轻巧地踏在瓦砾上,悄然将阴容房间上的瓦砾移到一边。

  只闻仲兴道阴笑道:“娘子,你最好今天遂了我的愿,我会对你比阮青主对你好一千倍。”

  阴容故作纯洁明意拒绝仲兴道的无理要求,并一味的将他轰出门外,岂料惹恼仲兴道,一把将阴容推倒在床上。

  仲兴道讥笑道:“贱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背景,你以前没有入伙蜀中八怪时,就已在一家青楼小有名气,每天面对嫖客难道不是做那些肮脏下流的事情,我要不是看你名燥一时,就你这种让许多男人光顾的身体今天我会有兴趣,劝你以后少在我面前装清高。”

  苌仙颇为惊奇,讶然暗道:“原来这个鬼女子竟是名燥一时的歌妓,难怪满骨子里透着男人的淫气,连说话也会那么迷人,否则连苌氏璧也不会那么轻易为她吸引。”

  阴容转念莞而不觉,装出一副比较顺从的模样,亲自在他面前宽去上衣,露出洁白的背部靠在仲兴道的胸前,任由他胡乱抚摸。阴容用余光瞥了屋顶一眼,露出一丝轻蔑地笑意,茫然转身将仲兴道的上衣扒了下来。

  苌仙立时心乱情迷,羞涩将头别了过去。阴容借机将仲兴道迷晕在床上,并将灯吹熄灭,以惊人的速度飞出门外。一扇门在瞬息一张一翕下足以证明阴容的轻功了得,她的身影似是化成一阵风掠过苌仙的房间,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苌仙已然是看不清屋中的情景,更听不出什么动静,索性回房休息,当她踏过自己厢房的屋顶,已将阴容惊走,她飞快的身影无声无息的穿梭出入难以让苌仙察觉。

  苌仙置身在自己的房间,突闻一阵黯淡的香味扑鼻而来,疑是有人来此光顾,急忙燃起桌上的蜡烛探视屋廪上的苌氏璧是否被盗,看见包袱还在,便无在多心,顺便再次从门缝里去感受阴容的动静。

  阴容睡在仲兴道的怀里,然而手里攥着一个闪闪发光的灵石,那便是苌氏璧,此物晶莹剔透,小巧玲珑,暗藏血光之色,手感舒适。

  突感仲兴道有丝毫躁动不安的情绪,不禁将脸更贴近他的胸脯,随手将苌氏璧向里端的床沿微移,一不小心苌氏璧从手中滑落在地,声响铿锵有力,将仲行道惊醒,尽是满眼恍惚,一边不忘与阴容温存,一边欲意唠叨着声响的缘由。

  幸是阴容镇定自若,一味花心思勾起仲兴道的情欲,轻吐了一口气,使其再次沉溺在醉意中,她亦无暇顾及那块苌氏璧,只是尽情的去享受鱼水之欢,以免引起仲兴道的怀疑。

  苌仙觉得不能再此地逗留了,索性背着包袱偷偷离开,苌仙很少走夜路,但这次是迫于无奈,到底心里有些不高兴,面临阴天这种夜晚,根本无法在古蜀道在行走。

  倏地传来几声怪叫令她有些彷徨,不禁唱起她曾经在山里时常唱的山歌,以此壮胆,没想到唱了几句,树林里的怪叫声越来越大,心下骇然徒步开始奔跑。

  任凭地上崎岖不平,熟知跑了几步,竟被从地上露出的树根绊了一脚,手里的包袱竟让她抛的几丈远,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其中有一个锦盒已被打开,竟发现苌氏璧不知所踪。秀眉轻蹙的微嗔道:

  “我平时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怎么走夜路从来不会发生什么好事情,天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有些着急。

  因为没有苌氏璧就根本无法了解暗夜诅咒和幻意念。心情顿时一落千丈,又碍于当时天气,只得在此地等待黎明,她这夜睡的不舒服,确切地说是难以成寐。因为她突然想起昨天夜里屋中残留一股脂粉香气,疑是阴容所为,好不容易捱到天亮,痛心不已的她又不得不折返蜀山。

  身姿飘逸,飞舞在空中,眼神浮现出更多的是迫切,苌仙心中不由思索着:“若是阴容盗走苌氏璧,她是何时动手,又岂能得知我将苌氏璧藏于悬梁之上,莫非她真的能与苌氏璧发生感应,这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倘若如此,她与苌氏璧又有着什么不解的渊源。”

  不一会便落身在蜀山下的一块石场上,看了一眼前方,接着纵身朝那边轻轻一跃。

  说起阴容不仅只是一个名妓,而且还是一个对付男人的高手,她拥有天绝、地绝、人绝的本领。昨夜她是利用地绝“碧水搜魂”能够瞬间掌握全面地形,又是利用人绝“留香紫气”逃脱,才令屋里留下淡淡的香气。

  许久,苌仙出现在大殿中,神情显得有些异常激动,见大殿中空无一人,一时气愤忍不住叫骂几声。

  此刻,穆馐从内堂走出来,漠然以对,神色*道:“你不是已经离开蜀山,怎么又回来,而且一回来就胡言乱语。”

  “你是蜀山上届玄气长老阮成刚的妻子,一定听过优雅胜地有关邪帝之子的传说,还有邪帝麾下的四大御剑命臣。”

  穆馐闻言神色微变便静立一旁,又看了鲍幑一眼。鲍幑似乎明白什么,旋即命令厅内众弟子散去,而且没有他的命令不得进大厅半步。

  这些事以致苌仙在今日都不堪回首,至于后来她怎样找回苌氏璧似乎变的不值一提。因为她见到阴容时令她极为震惊,阴容在阮青主的厢房里,还有穆馐在场,好象在促使他们结合。但闻阮青主一千个不愿意,让穆馐甚是痛心疾首。

  穆馐担心道:“想不到你喜欢的是苌仙,其实你掌门师兄也赞成你与苌仙在一起,可是已经将她得罪,恐怕她不会甘心情愿的嫁给你。”

  “既然她想知道自己父亲的下落,你们可以告诉她,为什么要为难别人。对了,最近怎么不见掌门师兄的人影?”阮青主不解道。

  穆馐立时变得沉默,似乎不愿多说什么。

  鲍幑出现在大厅,苌仙得知匆忙赶去,见鲍幑卓立在那,闭目沉思。

  苌仙始初来势汹汹,又见大厅里站有些许蜀山弟子,转而轻吁了口气:“这几天没有见着师伯,师伯不是故意躲着我,怕我追问我父亲的下落。”

  鲍幑突然笑呵呵道:“其实我并没有想躲避,只是我与你父亲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该知道的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也都快知道,否则我也不会挑在这个时候来打扰师伯。谁才是真正的叛徒想必师伯比任何人还要清楚。”苌仙口无遮拦的道。

  穆馐急速扼住她的脖颈不让她再说下去,可能是穆馐用力过度,苌仙有些痛楚,好在鲍幑及时阻止,恐怕苌仙再也不能说话。

  苌仙缓了几口气,道:“堂堂蜀山竟是这样欺负一个女子,我只想知道我父亲的下落,我还听说你们四大御剑命臣当中有人曾经背叛邪帝,密谋杀死邪帝之子,可是那个叛徒担心东窗事发,日后会有人找他寻仇,便暗中不择手段除去参与此事或与此事有着牵连的人,我仍记得家母告诉自己十年前师伯向家父写了一封邀请函,然后家父前来蜀山赴约从此便不知去向,我怀疑是你将我父亲骗上蜀山对其不利,因为我父亲曾经向我母亲透露过背叛密谋杀死邪帝之子就在你们四大御剑命臣之中别无他人。”

  “既然事隔这么久,现在才想起找你的父亲,这次上蜀山该不会别有用心。”穆馐淡然而笑道。

  苌仙的眼神突然充满痛楚,瞥了一眼穆馐,毅然将脸朝向鲍幑,冷凛道:“我只想问一句,我父亲失踪究竟与师伯有没有关系,这么多年我一直隐居在深山修习武功,为的就是查出我父亲的下落,倘若他真的遭遇不测,我这个做女儿的一定会为他报仇。”

  鲍幑心头微微一凉,沉稳应道:“当年我没有向你父亲发过邀请函,是你父亲突然上蜀山来找我。”

  “你撒谎!”苌仙杏目嗔视。“我父亲根本就不知道你的下落。”

  鲍幑漠然一笑,沉吟片刻才道:“我不知道当年你母亲是怎么对你说的,但是我能肯定是你母亲在挑拨离间,或许她不知道当年我们四大御剑命臣在逃离优雅胜地时,苌师弟那块祖传的苌氏璧在救人时不意遭到魔魑炼器本身邪气的侵扰,以致苌氏璧灵力顿失,又上蜀山找到我,想借我的力量一同修复苌氏璧,大概用了半个月时间,才使苌氏璧渐渐有了灵光,但却不能完全发挥它应有的威力,后来他携着苌氏璧便离开蜀山。”

  “可是为什么苌氏璧在我师父手里?”苌仙一时陷入疑惑,突又变得激动。“我父亲有说他要去哪里?”

  “没有。”鲍幑有些怜悯地望着她。“不过他说过要去找一位故人,我猜想应该是她的情人。”

  “你胡说八道!”苌仙有些质疑,不免一脸愤懑。“我父亲怎么会做对不起我娘的事,我看是你们从一开始就在编故事欺骗我。”

  一旁,穆馐微微浅笑,紧接着冷嘲热讽道:“信不信由你,而且我听闻你父母感情一直就不好,说不定你爹失踪是故意在躲避你们母女俩,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与别的女人过着幸福安逸的日子。”

  鲍幑无心再说些什么,只是低吟道:“师侄,你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下山去吧!”说罢缓缓闭目轻吁了一口长气。

  苌仙的脸色微微平和一些,将右手伸向鲍幑,语气生硬道:“父亲我不找了,就请师伯将苌氏璧还给我。”哪知鲍幑不予理会,只是叫门外的弟子进来送走苌仙,道:“我们没有拿你的苌氏璧。”

  “苌氏璧不见了,难道有人比我们先盗走苌氏璧。”穆馐的神色渐渐暗淡下来,然而阴容却在窃喜。

  苌仙以为他们是有意想霸占苌氏璧,立时心急转过身来,挥了挥右手,迎面而来的四名蜀山弟子瞬息倾倒在地,又一个箭步迈向大厅中央。

  鲍幑突见苌仙双手盘旋而出,弹指之间残留着针影的攻击,倏忽化作万道针芒袭来。

  鲍幑见气势如此汹涌,疾速以手化剑,只是一个简单的横劈,寒光成团散开飞旋袭去,欲将抵毁那些针芒,剑气随之流去,在半空中形成一条彩带状,使她蓦地一惊,借用脚力企图越过那光带状的剑气。

  “是《千针传习录》中的霓裳神化方阵。”穆馐奇道。

  这时传来阮青主的呼声:“苌仙,不要逞强,快避开,否则会伤及你的性命。”

  苌仙遽然跌落在地,殷红的血液从白色的长袜渗了出来,无奈脸上掠过一丝痛楚,大喝道:“你们蜀山的剑道果然非同凡响,最好今天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在江湖上揭露你们蜀山的丑闻,让你们蜀山名誉扫地。”

  鲍幑眯着眼睛,再次沉吟片刻才道:“霓裳神媪叶灵真是你什么人?”

  苌仙不语,面对阮青主的诚心慰问,更是恼羞成怒的将他推开。阮青主莫名其妙的望着她,对于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姑娘,或许已将自己遗忘。

  “鲍幑,你今日不将苌氏璧还给我,我就杀了你蜀山所有弟子。”苌仙冷冷地看着他们,说罢上前一把夺取阮青主的佩剑,退后几步,暗运功力,一个回身砍出几十余剑芒,呈直线交错奔向那几名蜀山弟子。

  就在那几名弟子应声而倾之际,穆馐喝道:“这里是蜀山,容不得你在此放肆。”

  并以箭步上前紧逼向苌仙,只见光华如白一闪,苌仙慌忙凭借脚力,轻跃退却,姿势优美,双脚点石横身而上,剑气将台柱击的粉碎。

  苌仙伺机从上方用“霓裳剑器”攻击穆馐,岂料鲍幑从自己的佩剑引出一道玄光击中她前胸,竟不堪一击从半空中摔落下落。据说那柄佩剑是蜀山历代掌门的信物六神主宰。

  阮青主看着她,眼神充满怜悯,却也有几分伤心,似乎为她天真的面容所吸引,冲动之下挺身护在苌仙胸前,而她此刻已动弹不得,神情渐渐恍惚,最终在阮青主的怀里昏了过去。

  苌仙被搁置在厢房的床上,阮青主的恻隐之心不曾停歇,一直为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所迷恋,一副畏葸不前的神态,想去碰她的身体,可是又被自己内心的一种意识抗拒。突然心头一阵剧痛,不禁转身跪伏在地抱头失声痛哭。

  这时阴容走进来,似乎看穿他的心思,不免冷嘲热讽:“你不是很喜欢她?而她现在就躺在你面前,看着她那冰雪细腻的肌肤,你怎么会碰就不敢碰,连看一眼就让你这么痛苦,你还是不是男人。”

  阮青主闻言激切地望着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苌仙似乎微微复苏,然而用迷糊的眼神偷偷朝阮青主望了一眼,又渐渐在不知不觉中睡去。

  夜晚,穆馐躺在鲍幑的怀里,道:“苌氏璧不见了,简直出乎我们意料之外,先前花了那么多心思,反而让别人钻了空子。”

  鲍幑道:“只要苌氏璧还在蜀山,就一定能够找到。”

  穆馐有些纳闷,道:“不知道是谁偷走苌氏璧,蜀山之上所有的人都有嫌疑,势必要清除这个叛徒。”

  鲍幑挑逗着她的鼻尖,道:“你呀,就爱疑神疑鬼,偷盗苌氏璧的人只有一个目的,要么就想得到传说的幻意念,要么就是使用苌弘的暗夜诅咒,已再无其它用处,若非处心积虑,看似不可疑的人越可疑,那个叫阴容的女子来历不明,倒是让人觉得可疑,她与苌仙相继上蜀山,搞不好是追逐苌仙而来的。”

  苌仙醒来时见四周无人,便悄悄爬下床,准备逃离此地,在路过穆馐的厢房不意听到她与鲍幑的谈话,甚是惊异便有心驻足偷听。

  鲍幑貌似指责道:“你今天本不该把话说的太重,万一苌仙负气离去,也许很难利用暗夜诅咒来获取逆天子的转世凡灵。”

  穆馐道:“我能理解你的顾虑,毕竟苌弘以及他的后人的诅咒是不可小嘘,但是苌仙手上已经没有苌氏璧,而且已经将她得罪,再想说服她合作恐怕更难。”

  鲍幑淡然笑道:“看来只有假意帮她找到苌氏璧,或许能降低她对我们的戒心,难得师弟对她情有独钟,逆天子的转世凡灵是指日可待。”说罢脸上露出一丝淫笑。

  穆馐道:“该是修炼《阴阳辟籍》的时候,不要去想这些事情。”

  “《阴阳辟籍》!”苌仙一愣,“好熟悉,不知在哪听过。”

  当清晰看到鲍幑与穆馐在床上的亲密动作,不由蓦然一惊:“想不到像世清道长这样的得道高人暗地竟做这么龌龊的事,而且还是跟自己的师母,简直不敢想象像蜀山这样以修道闻名的圣地,还是这么难以割舍情欲。”

  随着一声叹息,察觉有人朝这边走来,便小心翼翼藏到那边石柱后,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阮青主,神色慌张,嘴里喊着穆馐。

  穆馐乍一听是阮青主的声音,立时乱了手脚,忙不迭的穿衣服,忙催着鲍幑躲起来,当时场面差点失控,幸是两人凭着冷静,一时将状况扭转到最平静的地步。

  听阮青主说苌仙不见了,穆馐见他的情绪异常激动,似乎非常在意苌仙,便一边安抚一边将他引开此地。

  少时,蜀山众多弟子在穆馐的指挥下开始四处寻找苌仙,在苌仙的眼里他们每个看起来都似乎面目狰狞。

  苌仙就在蜀山上东躲西藏,黑夜里突然穿来苌仙一声惊叫,模糊看见苌仙从高处摔落下去。苌仙从梦中醒来,才发现自己又在做梦,不禁抬头望着四周冰冷的墙壁。

  蓝池,紫竹,烟雾,密林。

  蓝色的池水象是在天地间荡漾,涟漪把从密雾透过的几缕阳光,零零碎碎地折射过来,倒影顿时变得零乱、破碎、依稀、迷离。

  紫竹密林中带着几许寂寞的忧伤和冷暖的沧桑,阵阵烟雾随风飘逸。浮浮沉沉,层层叠叠。笼罩着整片竹林,迷离之际有着清泉在石上幽幽流动,溪涧的松石上闪烁着阳光,折射出耀眼的银光。

  白云飘拂,怪石嶙峋。

  这一切犹如仙境般幻化的另一个天方夜谈,仿佛是奇迹的梦,无尘的事实,谦虚而和蔼。这便是独步江湖的优雅胜地。

  杜豪迫不及待的向穿云顶爬去,那峭壁是如此险峻,如此无情,经过顶端有一段光滑如镜的岩壁,他几经滑落,差点从上面跌落下来,只是脸上还挂着一丝惊恐之色。

  终于爬到顶端,淋漓畅汗的他轻轻吐纳了一口气,虽心有余悸,俯瞰着胜地的美景,很快抚平内心的悸动。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俊俏,清秀中带着一抹温柔,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但见他身材伟岸,一袭略微紧身的白衣,将他独特的空灵与俊秀展露无遗。

  适才第五斯在河边指点杜豪的“波谲幻像”。想着口渴的杜豪,便去屋里为他取来茶水与点心,才一盏茶的功夫就不见杜豪人影。

  第五斯环顾四周,蛾眉微蹙,突然眼上角浮出一人影,不禁抬头望去,亦见穿云顶上伫立一袭白衣身影,顿时神情一怔,那身影摇摇欲坠。

  杜豪似乎觉得有点冷,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他将目光投向东方,隐见一片蓝紫混淆之色,念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好像我从来没去过。”

  第五斯不知何时上来的,她站在杜豪身后,杜豪却浑然不知,便应道:“是邪恶祭坛,是用来祭祀月神的,只在八月十五日才能清楚看见通往那里的路径,平日是不易找得到。”

  杜豪一脸愕然的神情,道:“娘,您怎么也上来了,是什么时候上来的。”

  “优雅胜地还有许多地方你没去过,只是你不知道去路而已。”第五斯淡然道。

  杜豪情绪显得低落,沉吟道:“我在心里一直以为优雅胜地很渺小,而且内心总觉得有些忧郁不安,不知是否因为太孤独。”

  第五斯红着眼睛,柔声道:“忧患意识本不应该出现在优雅胜地里,更不会种在你身上,你上来一定费了不少力气,这上面阴寒至极,你身子虚弱怎经得住,方才看见你摇摇欲坠的身影,我的心差点碎了。”

  杜豪觍颜笑道:“孩儿很喜欢俯瞰风景,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真好,对了,往年都不曾见娘去邪恶祭坛祭祀月神,不知今年的八月十五,娘会去吗?我好想见识一次,场面一定很精彩。”

  第五斯淡道:“回想过去每年中秋节都会和姐姐去那儿祭祀月神,倾诉愿望,畅叙心曲,自与姐姐离别后,就再也无暇顾及,竟已淡淡遗忘,似乎有了十几年的光阴,恐怕那里如今只是废墟一片。”

  此时,在邪恶祭坛上空隐隐约约被磅礴的大气所笼罩着,渐次形成邪恶的黑云,犹如恶魔在张牙舞爪,挣扎肆虐,令人胆战心惊。

  第五斯不免愁眉紧锁,似乎预知将要有大事发生。

  身边的杜豪却不以为然道:“娘,你看那边好像要下雨,我们回去吧。”他向邪恶祭坛指去。

  第五斯闻言只是苦涩一笑,并将怀里的另一半鉴心血胄攥在手里,偷偷看着它,不堪回首当年的往事。

  竹苑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令人温馨,总是在寄托着有情人的思念,弥漫着不曾让人丝毫厌倦的气息。第五斯坐在木椅上,杜豪静立在一旁低着头像是犯了错似的。第五斯神色庄重道:“有件事应该是时候跟你说了。”

  “阿豪,你能不能出去替娘办件事。”第五斯将半块鉴心血胄递给杜豪,道:“你拿着这个东西,去蜀山找鲍幑。”

  “为什么只有一半?”

  “另一半在你兄长那里,被当做日后你们相认的信物。”

  杜轩微微抬头,神色有些惊异,道:“我还有一个兄长,怎么从来都没听您提起过。”

  “他叫杜轩,只比你大一岁,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在他出生后,被一位高人带上蜀山。”第五斯道:“十几年都过去,不知他现在怎样?。”

  “娘,你真的打算让我一个人去蜀山。”杜豪问道,“以前我想出去看看,您死活不肯,不怕我这次出去就不回来。”

  “江湖人心险恶,所以这次你出去不宜在外逗留,去了蜀山一定要见到鲍幑本人,就将这半块血胄连同信笺交给他,他看后自然会明白。而这半块鉴心血胄是与你哥哥相认的信物,毕竟你们分别了十几年,见面时难免有些生疏,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你都不能嫌弃他,毕竟我欠他太多了。”

  “为什么娘不亲自去,我从未离开过您,我怕我到不了蜀山。”

  “你要有信心,娘教你的波谲幻象来回蜀山不成问题,你只要凡事多留一个心眼,你身子一向很弱,到了蜀山看能否向鲍幑讨点丹药,务必要在八月十五赶回优雅胜地,切忌。”

  “我一定会赶回来的,我还要看娘祭祀月神了。”言罢杜豪露出憨厚的笑容。

  仲缠香站在画仙亭上,吹起了埙,突然耳边响起清越的歌声,其中透着几分哀怨,让她不由为之颤微。立马将手里的埙停顿,侧耳倾听,歌声断断续续,如慕如怨。声音忽然瞬间消失,她有些迷惘就再次吹起埙,歌声又在她耳边微微响起,当她停止吹埙时,仍能听到少许回音。

  起初以为是自己产生幻听,便不在意就继续吹起埙,歌声却又在耳边想起来,这次听的很真切,断定不是自己的幻听。

  “歌声似是从这山谷里传来。”她望了望画仙亭下那令人徒生寒意的万丈深渊。讶然念道:“难道下面还有人?”

  她一边吹着勋,用埙声引诱着歌声,一边循着歌声沿着古蜀道走下去。走了许久,路越来越不好走,便施展轻功,当穿过谷底的一条溪水时,就出现状况。原来前面除了是高耸的峭壁,已没有路了。但歌声仍没有停顿,似乎是从石壁里传来。

  有些惊奇,附耳倾听,果然从里面发出声响。先是将掌心慢慢靠近石壁,感觉有一股暗涌袭来,是一道结界。

  纵身一跃,停在溪水上方,双手变换出阴寒的光芒,将其汇聚在指尖,蓄势待发,只见一道强劲的气流冲向对面的石壁,又渐次形成一泓镜面,待仲缠香真气一泄,就见一女子出现在镜面中,那是苌仙。

  苌仙看到仲缠香那楚楚动人的模样,眼角不禁浮出一丝喜悦。

  仲缠香颇感惊异,不由在嘴中念道:“难道这就是蜀山陋室,那个女人是……是我的母亲?”

  “娘,你真的没死,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您了。”仲缠香有些激动。

  苌仙莫名其妙注视着她,问道:“难道你是孇儿?”

  仲缠香闻言不由一愣,忖道:“原来是苌仙,奇怪为什么关在蜀山陋室的不是我母亲,既然苌仙把我当做孇儿,我岂不将计就计,也许能从苌仙口中知道有关我父母的事情。”

  “你真的是孇儿?”苌仙显得有些激动。

  仲缠香故作深情地点头称是,接着就装出一副很可怜的摸样,让苌仙更觉辛酸。

  “难道他们待你不好?”

  仲缠香摇了摇头,道:“娘,这些年您被囚禁在这蜀山陋室一定受了很多苦,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为什么要把您囚禁在这里。”

  苌仙就诉说起她的遭遇,仍然只字未提到阴容,令她有些诧异,亦有些不烦。佯装慰藉道:“娘,孇儿这就救您出来。”

  苌仙不免露出欣慰的笑容,道:“千万不要,这是鲍幑设下的幽怨结界,不是那么轻易破解,你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不要对任何说你见过我,因为当初仲兴道就是为了救我才会遭到阮青主母子的毒手。”

  “什么?”仲缠香的心为之一颤,惊异地望着苌仙,“那阴容又去了哪里。”

  “你怎么知道阴容?。”苌仙带着一丝疑惑问道。

  “我听父亲提起过,她不会也遭遇不测?”仲缠香谨慎问道。

  苌仙说起有关《阴阳辟籍》的传说,并告知自己与阴容都是为这本秘籍所迫害,坦言阴容要比她幸运。

  仲缠香得知自己的母亲并未惨遭毒手,幻想有一天能够在见到她,便有要离开蜀山去找她的想法,而当下就是要为自己的父亲仲兴道报仇。

  离开这里仲缠香内心感到无比空虚,想到这偌大的蜀山竟是这么肮脏和恐怖,就开始密谋复仇的计划,经过再三思虑决定想找个帮手,毕竟敌人的力量很大,凭自己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报仇。就想起杜轩,用蜀山的秘籍一定可以打动杜轩,等报了仇就与杜轩一同去过神仙眷侣的生活。

  虚空中,俨然流逝着一缕光华,瞬息落在蜀山的画仙亭上。破军自从十几年前在邪恶祭坛被重创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不想今日悄然袭来蜀山,不知又会撹起怎样纷争,扫视着蜀山四周,突然露出一丝蔑意。

  这些天仲缠香一直做着恶梦,人格外显得憔悴。看着杜轩那么用心讨好阮孇儿,不免露出一抹醋意,心中甚是妒忌。

  仲缠香怒气冲冲回到自己的厢房,将门紧闭,此时心情十分复杂,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对着镜子,依稀看到自己那内心邪恶而狰狞的脸,似是而非的冲动,但觉自己快接近崩溃和疯狂,嘴里不停念着我要报仇。

  破军犹如一缕魂归的幻影,无息地伫立在她身后,出现在镜中,令仲缠香惊异地站起来,杏目嗔视,道:“你是谁,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破军这些年经过外界邪念的洗礼已渐渐能够抵御太阳的伤害,他披着黑色长袍,更显神秘诡异,破军道:“我是唯一能够帮你清除内心烦恼的人,愿意和我交易吗?我能让你心里所想都变成真的。”

  仲缠香满腹狐疑地看着破军,道:“什么交易?”

  “把你的肉身给我,你就可以获得我无穷的力量。”

  “你是邪灵!”仲缠香脸色阴沉,有些不悦。道:“我岂不是为你所控制,让我的肉身给你这肮脏的邪灵所占据,会使我精气慢慢耗尽,若果我死了,那报仇对我来说就失去了意义。”

  破军道:“若果你能按我说的做,我想我们之间的交易不会太久,当然你也可拒绝我,不过我见过那么多人,还没有人会拒绝过,我想你也不例外,因为你的心已经渐渐沦为邪恶的奴隶。”

  仲缠香漠然一笑道:“那是因为你太会诱惑,人性本来就很脆弱。”

  “不是诱惑,而是世人都有一颗贪心,你也有,你贪慕爱情,是你用嫉妒和邪念把我召唤而来。”只见破军周身魔光一闪一闪。

  仲缠香突感一股阴寒的玄流袭来,直逼心脏,脸色惊变,道:“你做什么?”

  “我已看出你内心还是渴望与我进行交易,只是你对我的能力还有一丝怀疑。”破军慢慢抬起双手,将掌心对向仲缠香。

  破军周身的魔光渐次向双掌游去,聚集在掌心变幻着。蓄势待发,涌出两道清澈而明亮的光华交汇在仲缠香的头部,尽管仲缠香丝毫不愿,但也没有丝毫的反抗,反而将精神高度集中,彼此融会贯通。

  灵体渐渐与光相混同,最终化成星图旋转从仲缠香上方破碎,顺势而入,灌注她全身,隐见仲缠香双眼寒光流转,随即阴冷一笑,脸上呈现出几分令人费解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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