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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凶转徙,相时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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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时,天边忽然浮现出一抹霞光。

  杜轩暗中留意着杜雅的神情,似乎并不知道今晚赴约一事,心下微喜,便悄然离开府中,只身前去城西树林。

  很快天色暗下来,趁着微妙的月色,杜轩已经渐渐离树林处不远,心中好奇着他们为何要到这么远的地方会面,也好奇着接下来会发生何事。

  舒婠婠静立于树林中,神色悠然,忽然惊觉有人朝这边行来,起初以为是杜雅,并未有所戒心,陡然嗅到一股异常的气息。令她不禁动容,有一种预感便是来着可能并不是杜雅,迅疾隐在树上,透过一丝缝隙朝远处望去,模糊看见一个沉稳而熟悉的身影,很快猜到是杜轩。

  杜轩此时在前面停下来,四周探视许久,并未发现丝毫异常,见他小心翼翼的藏身于暗处,舒婠婠忽然露出轻蔑的笑意,旋即悄然无息离去。

  大约过了许久,舒婠婠方才出现在王府的花园中,转眼朝杜雅的房间飞去,杜雅硬是被她吓了一跳。

  舒婠婠问道:“你怎么没按我们计划行事,莫非当中出了什么状况?”杜雅不语,舒婠婠已然明白其中缘由,嫣然一笑,又道:“事有凑巧,一次巧合说不上为奇,若果巧合过多,势必会引起猜疑,你做的很对。”

  此时门外传来杜豪的呼喊声,舒婠婠从容的躲起来。

  杜雅打开门来,露出淡然笑意,但闻杜豪问道:“姐,你房间还有别人,我怎么听到有谈话声?”

  “你听错了。”杜雅故意转移话题道:“你来找我什么事?”

  杜豪神色有些奇怪,因为他隐约从房间里闻到两种不同的香气,他并没有说出来,却道:“你看到我大哥没有,已经好一会没见到他人影。”

  杜雅说没有见到,杜豪方才缓步离去,行了几步便轻身一跃来到房顶上。

  舒婠婠从暗处走出来,杜雅欲将开口说话,舒婠婠察觉房顶上的动静,很快向她示意房顶上面有人,让她不要说话,并再次躲起来。

  杜豪透过一丝缝隙看进去,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杜雅在舒婠婠的暗中指示下熄灭烛火。

  顿时屋内一片漆黑,待了许久仍然没发现什么异常杜豪这才死心离去。

  回到厢房,杜豪在心里反复思量着,这时杜轩走了进来,他是一路飞奔而来,来到桌前坐下了,猛然饮下几口水。

  杜豪问道:“哥,你在哪里去了?”

  杜轩缓了一口气,并没有正面回应,反而问道:“杜雅晚上有没有见什么人?”

  杜豪摇了摇头,道:“你如此一问,我倒是想起今晚路过她房间时隐约听见里面有谈话声,可她跟我说她房间没有别人,但是我从她房间里闻到两种香气,一种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还有一种就不得而知,我能肯定是从一个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

  杜轩惊讶地望着他,道:“那当时你为什么不进去看看?”

  “我不敢。”杜豪轻柔道。

  杜轩似有指责之意,道:“你怎么这么没用?”

  杜豪一脸无辜地道:“虽然每天在这里有人对你毕恭毕敬,但是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断然不敢造次,你又何必要去管别人做什么事?”

  杜轩脸色稍变,蹙眉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他们根本没把我们当自己人看待,有什么事不能跟我们说,非要这么神秘。”

  杜豪无趣地道:“不让我们知道也可能是为我们好,较这个劲有意义吗——已经很晚了,哥你早点回去休息,我要睡了。”杜轩无奈离去。

  翌日清晨,书房中,拓跋焘从杜超手里接过一封密函,这密函是宫中的窦太后派人紧急送来,粗略一看,便神色匆匆向杜超辞别而去,离开的时候并未惊动府中其他人。

  当杜雅得知此事,顿时一怔,却低吟道:“拓跋焘怎么会突然回宫,看来我要尽快与她再见一次面,好将这个消息说与她听。”

  杜轩突然出现在身后,问道:“你要跟什么人见面,这个人我认识吗?”

  杜雅不禁屏气凝神,缓缓回头看他一眼,便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欲将离去,竟被杜轩无赖地拦住,一番逼问下,杜雅即使显得有些懊恼还是说出其中缘由。

  杜轩神色有些异常,沉默不语似是在思索着,许久才道:“那我跟你一去见她?”

  杜雅并未拒绝,可是突然与她失去联系,舒婠婠已然消失不见,两人皆显得有些失落。

  静谧的宫闱已无人走动,蟾光如阴寒的冰雾笼罩着园林、高墙、小桥、流水。

  稀释这无尽的黑夜,欲把这无人的夜晚,点化成一个空灵的意境。

  寒光之下的城影,直透入碧水,点点碎波,仿佛是仙子凌波掠过,还残留着阵阵清淡的仙气,充溢着空阔而神秘的岸。

  宫内小径,空荡、沉静、抑闷。

  树影斑驳陆离,时而随风晃动,时而如水草般摇曳着。

  透过俨然的宫殿,一位女子端坐在铜镜前,她雅致的背影透着几许落寞,心底道:“我一介亡国公主,虽然能得到陛下的欢心,即使死了一个贺明珠,是否真的可以坐上这后宫之主的位子?”

  “为了整个赫连家族,你只能成为拓跋焘的皇后。”一个沉重的声音在耳边忽然响起,赫连昌仿佛就在她身后看着自己。

  赫连樱雪蓦然回过神,看了一眼身后的宫女,淡然道:“听说小皇子突然得了急病,命在旦夕,就连宫中御医也查不出原因,可知太后如何对待此事?”

  宫女缓缓道:“陛下现不在宫中,窦太后主张对小皇子保守治疗,不过有人看见窦太后差人送了一封密函到宫外,猜想是召陛下回宫。”

  赫连樱雪仿佛领悟到这其中的含义,嘴角浮出一丝深沉的笑意,思绪也随之飞到从前,令她想起了一些事情。

  拓跋焘最后一次攻破夏国都城,不意在一间繁华的宫殿中发现她。

  青衣素裹,舞姿娇娆,神色淡然,毫无亡国悲痛之心,拓跋焘看到她第一眼就被她的独特的气质深深吸引。

  天生尤物的她,惊艳动人,身量苗条,体格风骚,气质高雅,似是拥有颠倒众生的魅力,应该是毁灭的力量,而毁灭不会是消逝,也不会是迷惘,更不会是死亡,却似是一场对芸芸众生的洗礼。

  赫连樱雪的一颦一笑,惹人注目,美得让人多看一眼都怕亵渎了她。

  拓跋焘上前轻柔的将她抱在怀中,情不自禁触摸着她的脸颊,心中渐渐生出一丝怜悯之情,全然不顾其他人的反对,毅然将她纳入后宫。

  “已经很晚了,还请夫人早些歇息。”那宫女在一旁小心提醒道。

  赫连樱雪适才从思绪中醒来,神色顿了顿,道:“记住帮本宫留意陛下回宫的时间。”

  宫女应诺便悄然退下,赫连樱雪望着镜中的自己,刹那间屏住呼吸,眼神中充满怪异的光芒,似是心中已有一番计策。

  次日,天气晴好,万寿宫内,所有人都在此刻凝视着。

  舒婠婠小心翼翼地查看拓跋晃的病因,心下渐渐有些眉目,轻柔道:“小皇子的病实属罕见,但并非难治,届时民女写下药方,按方服药不出几日便可好转。”

  拓跋焘闻言神色稍微好转,不免斥责太医一干人等办事不力,当即命令太医令亲自按药方前去抓药。

  昭阳殿内,几位宫女正在为赫连樱雪妆扮。

  赫连樱雪淡问道:“陛下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宫女轻柔道:“是在昨夜三更,陛下此番回宫还带了一位女子,听闻此女与已故的贺夫人甚是相像。”

  赫连樱雪闻言一惊,道:“看来陛下已经去万寿宫看过拓跋晃,不知拓跋晃的状况如何?”

  宫女小心翼翼地道:“据东宫的人说,陛下带回宫的女子不仅与贺夫人相像,而且颇善歧黄之术,她说小皇子的病并不难治,太医令已经按着她的方子为小皇子抓药,相信不出几日便可见效果。”

  赫连樱雪脸上略显一丝愠色,暗自冷哼道:“歧黄之术就想破解我赫连家族的巫蛊之术,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舒婠婠站在偌大的宫殿中望着四周,虽然脸上浮出少许笑意,但是内心还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寞。

  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切。

  “本以为就此错过,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就进了皇宫。”她感叹着,便想起了一些事情。

  拓跋焘离开杜府的时候,不意被舒婠婠察觉,便一路跟上去。

  岂料在中途的一家客栈,舒婠婠竟遇到几位无耻之徒的轻薄,本来对付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却还是惊动拓跋焘。

  因为舒婠婠与贺明珠长得甚是相似,在驱走那些人后,拓跋焘有些激动地抓住她的手。

  舒婠婠的心开始犹豫起来,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当她感觉拓跋焘看她的眼神很柔和,有种说不出的明澈,令她异常羞涩,挣开他的手转身离去,心下有些好奇,余光中感受到拓跋焘已经追了上来,欲迎还拒地将他引到自己的房中。

  直到进宫方才得知拓跋焘带自己回宫的真正原因,只是与已故的贺明珠长得相似而已,尽管如此她还是很开心,毕竟她不爱拓跋焘,这只是为了能够杀死杜轩的权宜之计,她的第一步便是向拓跋焘得到一个名份。

  一日已过,拓跋晃的病情似乎并未好转,拓跋焘显得有些焦急,舒婠婠也觉得很奇怪,亲自察看发现药物并没有问题,他的脉象依旧薄弱,又因拓跋晃年纪尚小难以施针,沉思一瞬,眼前一亮,趁着没人察觉忽然在拓跋晃的手指上轻轻一扎,渗出一丝黑血。

  屋内响起拓跋晃的啼哭声,拓跋焘询问何故,舒婠婠却道:“请陛下放心,小皇子并无大碍。”

  舒婠婠却暗自思忖:“果然是传说中的巫蛊之术,在皇宫里历代因储位之争而害人见怪不怪,只是会传说中九邪巫蛊之术的人必定不简单,这个人会是谁?”

  她将内室的人都请到正厅守候,拓跋焘尽管不解但还是命令众人人退到大厅里。

  舒婠婠稍作探视,方才拿出神药宝鉴,仔细查阅一番,娥眉微蹙,道:“奇怪,里面只记载中了巫蛊之术的症状,怎么没有记载如何破解巫蛊之术的法子,这下该如何是好,又不能贸然说出巫蛊之术一事,否则必然会弄得人心惶惶。”

  舒婠婠再次朝外探视,迅速为他灌输了一丝真气,使拓跋晃的气色暂时显的好转,她深情地望着拓跋晃,轻吁了一口气,便在心中念道:“这个孩子能够入住东宫,是否说明拓跋焘已经打算要立他为太子?”

  她想到这里突然回过神来,然后又向拓跋焘谎称其病情已无大碍,看到拓跋焘露出淡淡的笑意,适才又缓了一口气。

  虽然未引起拓跋焘的丝毫怀疑,但是舒婠婠仍不敢有所懈怠,当务之急只能找到巫蛊之术的施展者,可是皇宫这么大该如何寻找,正当她一筹莫展之际,偶然看见有两位宫女在前面不远处交头接耳。

  待其中一位神色匆匆离去后,舒婠婠上前询问,听闻那人是昭阳殿的宫女,前来询问关于拓跋晃的病情,陡然引起舒婠婠的怀疑,一番细问之下,方才得知昭阳殿的主人便是赫连樱雪。

  入夜,昭阳殿内,烛火通明。

  一名宫女来报说拓跋焘已经回中天殿,赫连樱雪适才命令宫女为她卸妆就寝。整个殿内只留下几盏烛火,立刻显得暗下来。

  舒婠婠装出一副假装路过昭阳殿的模样,目送宫女渐渐走远,轻盈上前,迅疾朝殿内释放了一股香气。

  赫连樱雪静静地躺在床上,隐约有一股异香扑鼻而至,迅速掩鼻。

  此时舒婠婠扫视四周一番,确定没人缓缓推门而入。

  赫连樱雪已然感觉有人走进来,她轻轻拨开一条缝隙惊奇望去,隐见一人在四处晃动,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在微弱的烛火下,舒婠婠的身影倒映在地,渐渐游走在床帘上。

  赫连樱雪仿佛感觉她朝这边缓缓逼来,小心翼翼躺下尽力屏住呼吸,生怕惊动了她。

  舒婠婠嫣然看了赫连樱雪一眼,先是为她那惊艳的容颜所震撼,她细心发现赫连樱雪所用的玉枕有一些端倪,果然从里面发现施展巫蛊之术的祟物。

  望着床上的赫连樱雪,面目喜色,眼角露出一丝微漾,旋即用丝巾将其裹住,将门打开一条缝隙,小心翼翼探出头留意留意下四周,确定没人方才大胆的走出来,轻盈离去时亦不忘保持高度警惕。

  赫连樱雪方才缓缓睁开眼晴,望着身边空无一物的玉枕无奈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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