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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笔扶鸾处,使君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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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石佳木,兴园长亭,燕舞丹墀,泉水飞流,相去几十步有一座俨然的宫殿。

  中天殿透着一股浓郁的气息,拓跋焘席地而坐,神情略显淡漠,似乎在想些事情。

  许久,寇谦之经过一位内侍的通报方才步入殿中,拓跋焘像是看到救世主似得,脸上不禁浮出一丝喜色。

  拓跋焘低吟道:“道长应该知道朕此番召你入宫所为何事。”

  寇谦之道:“回禀陛下,贫道已为小皇子卜算了一卦,从卦象中看到小皇子的死劫已经出现,并非宫中所传闻的八字相克之说。”

  拓跋焘神色凝重道:“这死劫是否会危及性命,可有化解之法?”

  寇谦之稍作迟疑便道:“贫道会降仙扶乩,就让贫道替陛下问一问天上的神仙,看他们有何良方?”

  拓跋焘道:“这扶乩之术朕略有所闻,其中的神秘莫测令朕也是叹为观止,若道长让小皇子安然无恙度过此劫,朕就封你为本朝的帝师。”

  寇谦之旋即叩拜领命,嘴角却浮出一抹窃喜。

  夜色显得落寞,宫闱少有人走动,乩坛设在天安殿。

  拓跋焘平静地跪在坛前,寇谦之告诉他只能在心里询问,千万不能讲出来。

  寇谦之静立在用白米铺成的乩盘前,身旁还有几个弟子协助,待他默念一番咒语,但见一道光芒从天而下,周边的一些宫女都以为是乩仙已经降临,其中赫连樱雪的表情更是惊奇。

  拓跋焘问:“上仙从哪里来?”

  寇谦之手中的木笔便在乩盘上缓缓移动,旁人迅速将写出的乩语记录下来,呈给拓跋焘看,乩语云:“曾祖在鹿邑。”

  拓跋焘又问:“敢问上仙姓甚名谁?”

  那人又将乩语呈上,乩语云:“天下第一子。”

  赫连樱雪定睛一看,转向拓跋焘,轻吟道:“陛下,这天下第一子乃是老子,文中又提到曾祖,莫非指的是老子玄孙李普文?”

  拓跋焘再次叩问:“我儿遭逢此劫应当何解,望上仙明示。”

  乩语云:“相州有救主,遇金而消,遇金而长。”

  拓跋焘一时面露不解之色,只见纸上写有相州二字,立时想起一件事,便是关于佛王啼血,仙主下凡的传说,寻找背后有万字印记的女子,于是又叩问,岂料寇谦之并未有所举动。

  突然寇谦之缓缓睁开双眼,内心有些奇怪地道:“怎么陛下也在寻找背后有万字印记的女子?”

  赫连樱雪的神色依旧显得微妙,寇谦之沉吟道:“启禀陛下,上仙已经离去。”

  拓跋焘望着上面写的一些乩语,脸色有些凝重,赫连樱雪凑上来,细细揣摩一番,轻柔道:“难道这个能救小皇子的人在相州?”

  寇谦之道:“夫人所言极是。”

  赫连樱雪道:“陛下,臣妾记得陛下的舅父杜王爷就在相州,不如就将此事交给他去做。”

  拓跋焘低吟道:“虽然知道此人在相州,但是要从何找起?”

  赫连樱雪突然话锋一转,道:“遇金而消,与金而长,不知道长可否明白其中含义?”

  寇谦之掐指一算,淡然道:“贫道适才为小皇子卜算一卦,万物皆离不开五行的相生相克,而命中守护小皇子的乃是七月十五子时出生的人。”

  赫连樱雪闻言眼光一亮,似乎发现什么端倪,道:“陛下,五行之中与金相克的是木,相生的是土,两者合起来不就是一个杜字,莫非我们要找的这个人姓杜,会不会跟杜王爷有关?”

  寇谦之立刻沉默起来。

  拓跋焘却道:“据朕所知舅父跟她的女儿都不是七月十五子时所生。”

  寇谦之忽然开口道:“陛下,根据上仙的指示,能够帮助小皇子度过死劫的人是一位男子,身在相州,姓杜,七月十五子时出生。”

  赫连樱雪问道:“道长可否算出此人的年龄。”

  寇谦之稍作余思,道:“陛下应于此人年长三岁,相貌应是惊为天人。”

  经此一言,拓跋焘忽然想起杜轩,神情微疑。寇谦之似乎明白什么,沉吟道:“莫非令陛下想起什么人,若是陛下不敢确定,不如派人先去探个究竟,一旦证实直接下一道圣旨召他入宫做陛下的近侍。”

  拓跋焘有些狐疑看他一眼,神色凝重道:“是否如此便可化解皇子的死劫?”

  寇谦之道:“望陛下恕罪,此乃天机不可泄露,只要将此人长留宫中,再与小皇子呈对立格局,小皇子自然可保安康。”

  天色渐晚,拓跋焘缓步进入昭阳殿,见赫连樱雪恬静地坐在殿中。

  赫连樱雪轻柔道:“既然此事不关舒贵人,是否应该解除她的禁足,就请陛下今夜移驾紫极殿。”

  拓跋焘轻笑道:“爱妃有此心意朕深感欣慰,只是朕去了紫极殿,难道爱妃心里就不会有丝毫的妒忌吗?”

  赫连樱雪道:“臣妾是聪明人,聪明的女人是不会妒忌,但是臣妾又不太聪明,所以不喜欢无端挑起后宫纷争,令争斗竞逐喋喋不休。”

  此时正值深秋之际,天气渐渐冷了,赫连樱雪不忘提醒他注意保暖,拓跋焘露出欣喜之色,然后便转身离去昭阳殿,直奔紫极殿。

  紫极殿,灯火通明,舒婠婠并未入睡,在脂粉的装扮下,看起来并不显得丝毫憔悴,似乎在等待某人的到来。

  寂静的夜晚,微风徐来,整个殿内也瞬息清凉许多。

  透过粉色的床幔,拓跋焘躺在床上,一脸恬静之色,轻轻将舒婠婠揽在怀里,此时舒婠婠脸上露出一丝窃喜。

  翌日。舒婠婠一脸娇媚之态送走拓跋焘,转念要去天安殿祈福,旋即吩咐几位宫女下去准备。

  御花园是去天安殿的必经之路,舒婠婠漫步其中,四下百花芬芳馥郁,一时被其流连。

  她情不自禁地念道:“任凭她的手段如此高明,天时地利人和终究不会为一个人同时吃定,哪怕是天算地算亦不及我心算,天高山高亦高不过我手段。”

  “扭转乾坤,所向无敌,拂手成海,点石成金只能在神话中出现,根本算不上什么大智慧,人只要懂得审时度势,见风使舵就足够了。”虽未见其人,舒婠婠已从声音中辨出是来自赫连樱雪口中,届时从她侧边的一条石路渐渐露出赫连樱雪那若嗔若笑的娇容。

  舒婠婠旋即傲气尽显,却道:“人在做天在看,连上天都不让你的阴谋诡计得逞,也许你并没有输,可是只要这次我没死,就一定还有赢的机会,也知道你害人的方法有一千种,我随时领教。”言罢便将离去。

  忽闻赫连樱雪道:“怎么你真的以为上天会开眼,让你逃过此劫,若不是本宫向陛下举荐寇谦之,你以为就凭你的香囊就想让自己重见天日。本宫真的钦佩你的医术已经远远超乎我的意料,莫非你是神医世家的人?”

  舒婠婠神色微异,故意转移话题道:“你既然已经选择害我,又为何还要救我,难道想让我感激你还是另有图谋?”

  赫连樱雪轻笑道:“本宫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在这里你的生死完全掌握在本宫的手里,本宫再次郑重地提醒你,每个人进宫都是有目的,你费尽心思跟我抢皇后之位,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等你想清楚什么时候告诉本宫就到昭阳殿来,本宫随时恭候。”

  望着她从容离去,舒婠婠脸色显得有些异常。

  回到紫极殿,脸上依旧挂着一丝愁容。正当犹豫不决之际,她突然听闻拓跋焘在寻找七月十五子时出生的人,立时心生一计,借机让拓跋焘知道杜轩便是他们要找的人。

  舒婠婠暗中打听知道所有奏疏都会在未时之前送达中天殿,然后由拓跋焘批阅。

  她随即匿名写了一封关于杜轩是七月十五子时出生的奏疏,又趁机偷偷潜入中天殿,并将这份奏疏放入其他奏疏中便悄然离去。

  少时,拓跋焘进入殿内,看着案几上堆放着奏疏,露出无奈的神色。

  席地而坐,开始全神贯注地批阅这些奏疏,很快便看到那封奏疏,遂叫来内侍询问缘由,内侍却说不知道。

  因为奏疏在呈上之前都会有专人检查,所以不会让匿名的奏疏出现在中天军殿里,拓跋焘难免会有所怀疑。

  此时,舒婠婠已经出现在殿外,稍作观望,方才走进去。

  她命人将参茶呈上去,见拓跋焘一脸狐疑之色,她缓缓走到案几旁,装作不经意地发现那封奏疏,居然不费吹灰之力消除他的疑心,一番说服下,拓跋焘即刻下旨召杜轩进宫。

  圣旨突然到达城阳王府,杜轩被莫名其妙请入宫,又在寇谦之的建议下住进西宫外闱的玄武楼,从布局上看,玄武楼恰好与万寿宫呈对立格局。

  玄武楼的布局也算精致。

  杜轩立即上楼,凭栏相望,虽然偌大的西宫不能一览无余,却被眼前许多严谨的宫殿所震撼,阳光照在他祥和的脸上,一时沉浸在欣喜之中。

  心下突转念道:“这玄武楼住着确实不错,难道拓跋焘想要让我长居深宫,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转身问起身边的几位宫女,可这些宫女什么都不说,只是对他露出淡淡的笑意。

  殿中的几位宫女开始伺候他,令他反而有些不自在。

  虽然在王府时被人伺候过,但这是宫里,拓跋焘如此厚待他是何用意,他越想内心越是忐忑不安。

  方才在她们的服侍下沐完浴,杜轩便被一名内侍传去昭阳殿,原是赫连樱雪要见他。只是后宫妃嫔的召见,让他感觉甚是奇怪。

  缓缓步入昭阳殿,只觉一股清新的香气扑鼻而至,令他神清气爽,心想里面的主人一定很美。

  赫连樱雪第一眼被他那俊俏的容颜所吸引,一丝羞涩之色在脸上转瞬即逝。

  但是杜轩的神色却是那样惊异,使他心头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像是莫名的惊惧感。

  杜轩不敢表露此时的心境,遂向她行叩拜之礼,心下转念:“眼前的女子不就是我在棋局中所见到的那位,难道这里便是舒婠婠的葬身之地。”

  赫连樱雪请他上座,杜轩婉言拒绝,赫连樱雪并未在意,旋即命人准备了冰镇荔枝供他品尝。

  杜轩显得很含蓄,始终不敢轻易开口说话,强忍着一丝痛楚之色似乎觉得他像是在受罪,令人无奈。

  赫连樱雪看他如此拘谨,不免嫣然一笑道:“无论是人情世故的提醒,还是人心叵测的教诲,来到本宫的昭阳殿,你不必如此拘谨,本宫听闻你是杜王爷遗留在民间的儿子,不知你父亲近况如何?”

  杜轩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似乎她的眼睛会杀人,一番闲聊过后,杜轩适才离去,他舒缓了几口气,内心满是无奈之情。

  赫连樱雪似是沉醉在其中,念道:“为什么我第一眼看见他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翌日。万寿宫传来拓跋晃病愈的喜讯,拓跋焘甚为惊喜,立马下旨任命寇谦之为帝师。

  紫极殿中,舒婠婠已经得知杜轩住在玄武楼,虽在外廷,但相距并不远,又从宫女口中得知昨日赫连樱雪在昭阳殿召见杜轩,甚是好奇。

  心下犹豫着是否要向赫连樱雪坦白自己的仇恨,虽然自己明白赫连樱雪与杜氏家族之间有着一丝一缕的恩怨,毕竟夏国是被杜超攻破的,可是她猜不透赫连樱雪的心思。

  尽管她与赫连樱雪有着共同的敌人,要与赫连樱雪连成一线还是需要时机的,这是一步险棋,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走的,便想在适当的时候对她试探一番。

  万寿宫内,拓跋晃在宫女的照护下开始走路,赫连樱雪在一旁逗乐。突然舒婠婠春风得意地走进来。

  赫连樱雪瞥他一眼,神色淡漠道:“你来做什么?”

  舒婠婠不屑一顾道:“我来看一下小皇子,况且他母亲已经不在了,我正准备求陛下将他接到紫极殿,由我来照顾他今后的起居生活。”

  赫连樱雪道:“晃儿就是离开东宫到其它宫里去,也是先来我的昭阳殿,几时凭你来照顾他?”

  舒婠婠轻笑道:“因为长的像他母亲的人是我而不是你,我会让陛下觉得只有我才会更爱这个孩子。”

  赫连樱雪娇嗔道:“某人不害他我已经非常高兴,除了我任何人都休想染指这个孩子。”

  舒婠婠突然话锋一转,问起昨日她召见杜轩一事究竟意欲何为。

  赫连樱雪神色微异看了看她的侧脸,淡然问道:“怎么你认识他?”

  舒婠婠脸色微沉,冷凝道:“不认识,只是很好奇姐姐为何要见此人,我听闻他是陛下舅舅的儿子,还听闻当年攻破夏国的就是他父亲,我见姐姐此举是否会别有一番用心。”

  赫连樱雪轻笑道:“既然你不认识他,我做什么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两人虽是一番口舌之争,似乎都没有占尽上风,舒婠婠只好无趣的离开。适才回到紫极殿,便得知中天殿来人传达拓跋焘的口谕,请她去中天殿与拓跋焘一同用晚膳。

  月光倒映在湖水中。

  杜轩悠然漫步在岸边,不时抬头望了望天空,此时眼前浮出赫连樱雪绝美的容颜,心下忽然有一种微妙的感觉,时而紧锁眉头,时而欣喜若狂。

  云鬓半拂,步摇微颤,一袭淡蓝色织锦衫,舒婠婠在浓妆之下更显妖媚。相距几十步,杜轩看不清她的面容,少时,只觉那人背影很熟悉,不禁令他想起某人。

  杜轩不敢确定那人是舒婠婠,并着一丝惊奇追逐而去。这一路杜轩甚是小心,不敢贸然上前招呼,其实舒婠婠已然察觉,只是没有说出来。

  许久,舒婠婠到了紫极殿门口,她并未匆忙进去,忽然转过身朝四下一望。

  杜轩不知不觉已经忘记自己来到内廷,他的出现令舒婠婠微微一颤。

  “真的是你?”杜轩有些不相信地道。心下顿起一种无奈的感慨,感慨天命难违,也感慨舒婠婠悲惨的下场即将在这个地方上演。

  舒婠婠身边的宫女立时震怒,在她们的指责下,杜轩无奈向舒婠婠行叩拜之礼。

  面对杜轩的质问,舒婠婠只是沉默不语,面露冷色的她毅然缓缓步入紫极殿。

  杜轩望着她的倩影,眼前不禁浮出她惨死的画面,无奈轻叹一口气。

  卸完妆,舒婠婠屏退左右,独自坐在铜镜前,泪眼有些模糊,心中似乎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疼痛感。

  “为什么再见到他,我的心一下变得柔软起来。”舒婠婠念道。

  杜轩并未离去,只是在附近伺机偷溜进来,还是不小心惊动他。

  舒婠婠淡漠道:“你可知道本宫只要大喊一声,你便会落入困境之中。”

  杜轩轻柔道:“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有些话如果不对你说,今晚恐怕难以入睡。”

  此时外面渐渐下起了小雪。

  舒婠婠道:“本宫知道此时你心里一定有很多的疑问,但是本宫可能不会回答你的问题。”

  杜轩又道:“我只想要你离开这里,因为……”

  舒婠婠打断他的话:“本宫是不会离开这里,本宫还要做皇后。”

  杜轩深情看着她,柔道:“你怎么也学会贪慕荣华富贵?”

  舒婠婠凄苦一笑道:“你就当本宫从始至终就是这样的人,要知道能够陪王伴驾也是一种莫大的幸运。”

  杜轩道:“帝王家无情,深宫同样无情,你能否看清阴谋诡计,又能否把握这瞬息万变的局势,我担心你会受到伤害。”

  舒婠婠神色落寞,道:“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本宫的安危?”

  杜轩转念一想,欲将道破她的宿命。适才柔道:“因为我不忍心看着你渐渐步入……”

  这是一道黑色的闪电从云层中劈下,杜轩顿觉心头一痛,话被打断。

  舒婠婠只是看了他一眼,杜轩又将开口,又是一道闪电疾飞而下,穿破紫极殿,舒婠婠下意识一把推开杜轩。

  杜轩回头相顾,适才他所立之处在天雷的抨击下渐渐烧起来,一时打破整个寂静的皇宫。

  舒婠婠劝他速速离开此处,担心被人撞见反而不好。

  寇谦之如神般地站在皇宫的某个最高处,漫天飞舞的雪花轻轻飘落在他身上,他的眼神如冰河般凄凉,长衣飘动,神色稍显古怪,却不知在高兴还是在怅惋。

  拓跋焘适才留宿昭阳殿,突然内侍来报说紫极殿走水,他立即移驾紫极殿,一边行色匆匆一边不忘询问宫殿走水原因。

  舒婠婠见到拓跋焘马上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拓跋焘只顾看着她娇媚的容颜并说一些安慰她的话,旋即命人将舒婠婠暂时送去中天殿。

  赫连樱雪静静坐在昭阳殿不时向外观望,这时一名宫女走进来向她禀报紫极殿走水的原因,赫连樱雪不免淡然一笑。

  随后宫女又说拓跋焘已经将舒婠婠接到中天殿,可能不会来昭阳殿,并劝她早些歇息。

  紫极殿因天雷走水一事很快传遍整个后廷,赫连樱雪似乎又要从中大做文章。

  翌日,雪停了,昨夜雪好在下得不大,阳光照射在上面渐渐融化了。赫连樱雪在去中天殿的途中便有所筹谋,怎料她与宫女的一番谈话,不意让杜轩听见。

  杜轩很快洞悉赫连樱雪要借此以为舒婠婠乃是不祥之人的先机,只是杜轩没有想到她会借寇谦之的口向拓跋焘说出来。

  杜轩不禁感慨道:“想不到他们懂得用天命之说来害人,只是拓跋焘笃信佛门,为何还有这些道派学术在宫中横行,可惜我不懂道派,不知用什么法子可以帮舒婠婠化解这次危机。”无奈轻叹了口气。

  赫连樱雪吩咐下面的宫女将一些不利于舒婠婠的谣言迅速散播出去,这一路上她们争相传播,赫连樱雪听在耳里乐在心里,很快来到中天殿。

  杜轩也陆续听到这些谣言,虽然有心站出来制止,却只能暂时平息眼前的风言风语,不免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其实他们不过都是嘴上胡说,我也可以胡说,若此时宫廷能发生一件比这还重要的事,令拓跋焘无暇顾及此事,或许舒婠婠还能转危为安。究竟什么事可以吸引拓跋焘的注意力?”杜轩开始在内心琢磨着。

  突然眼前一亮,杜轩想起之前杜雅向她提过关于佛王泣血仙主下凡一事,知道拓跋焘正在寻找背后有万字印记的女子,心下似乎有了应对之策。

  舒婠婠一脸娇媚地坐在床上,拓跋焘亲自喂药给她并温柔地看着她。

  此时赫连樱雪走进来,先向拓跋焘行叩拜之礼,便道:“昨夜惊现天雷,致使紫极殿走水,臣妾认为此乃不祥之兆,所以臣妾已经请帝师入宫为陛下卜上一卦。”

  拓跋焘面露一丝喜色,道:“难得你有这片心,舒贵人如今已有孕在身,想那昨夜天雷应是大吉之兆。”赫连樱雪闻言一惊。

  然而寇谦之已经到达殿外,不经意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杜轩,神色不禁透着一丝窃喜,这令杜轩奇怪看了他几眼,心下念道:“这寇谦之不知是什么来头,也不知我能否应付他。”

  拓跋焘问道:“朕已经打算让舒贵人搬去安乐殿养胎,不知帝师意下如何?”

  寇谦之沉默少许,却闻赫连樱雪道:“安乐殿乃是密皇后在世的寝宫,让舒贵人住恐怕不合礼数。”

  舒婠婠娇柔道:“陛下,臣妾不想住什么安乐殿,臣妾想住姐姐的昭阳殿,不知姐姐愿不愿意把昭阳殿让出来?”

  赫连樱雪望着拓跋焘,感觉他似乎并无反对之意,娥眉不由微蹙,道:“陛下,若是要臣妾让出昭阳殿,只怕后宫又有许多非议。陛下不要忘了当初您封臣妾为贵妃时,亲手将皇后的凤印交给臣妾暂代保管,如今您却为一个小小的贵人要置臣妾于尴尬之地?”

  舒婠婠见拓跋焘有丝毫犹豫,不免朝他撒起娇来。并冷嘲热讽道:“后宫有人总说姐姐宽宏大量,怎么会舍不得一座宫殿?”

  赫连樱雪脸色一沉,转向拓跋焘道:“臣妾不是不愿意让出昭阳殿,只是整个西宫还有许多宫殿,陛下随便挑选一座赐给舒贵人便是。”

  拓跋焘见舒婠婠似有不悦,便道:“爱妃,你就将昭阳殿让给舒贵人,朕尽快命人前去修复紫极殿,以后你就住紫极殿,朕心意已决,不必多说。”

  言辞略显激切,使得赫连樱雪不便再说些什么,话到嘴边无奈只能又咽下去,脸色亦难看至极。

  寇谦之仍是佯装沉默,神色稍显奇怪,却不经意让舒婠婠留意到,她并未当场点破,反而在心里有所寻思,忽闻寇谦之向拓跋焘告退离去。

  舒婠婠轻蔑瞥了赫连樱雪一眼,脸上的沾沾喜色一闪即逝,又不禁露出一丝惆怅之色。

  而杜轩大概是听到里面的情况,脸上的复杂之情尽数散去,不禁露出一抹窃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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