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十十先上的岸,他伸出了手想拉起还在水里的我时,我注意到他的手伸出一半的时候停顿了两秒左右,然后他的表情看起来有点茫然和惊讶。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除了好奇他的反常之外,还多了一种不安的奇怪感觉,迟疑了一下之后才去握住他的手。等我们都爬上岸后,有三个孩童来到我们面前都在好奇的打量着我们,我刚想开口问他们话,他们又一溜烟的跑走了。我们身上穿着的衣服为蛛丝所制,衣服上岸后就已经干了,身边的火莲倒是浑身湿透,虽然是妖怪,但是总感觉找村民借身干爽的衣服给他换上会比较好。我环视了一下眼前的景色,确实如火莲所说的那样,漫山遍野都是盛放着的桃花,我们眼前这株桃花树上此刻正在上演着一幅螳螂捕蝉的有趣画面,虽然知道不该去惊动它们其中的一方,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捡起了脚边的小石头向它们扔了过去,奇怪的是,那只蝉在受到惊吓飞走的时候,那只螳螂还是一动不动的附在那桃花树枝上。我刚想走上前去看个明白的时候,它又张开翅膀飞得更高了,它再不动,我还以为它死了呢。
整座山的下半山都是农田,村庄的房子从上半山开始一直修建到山顶上。清一色的小木屋,估计也是桃木搭建的,屋顶由编织在一起的茅草厚厚的搭着。每间木屋大概5米宽6米高,由三间同样的木屋相连组合而成。木屋前面有着空地,种着一些奇花异草,还用桃木篱笆将空地围了起来,对着木屋大门处的篱笆上有个相应的柴扉。粗略估计有着两百多间这样的家庭。在我打量着周围风景的时候,每家每户的人开始三三两两的走出外面,正在好奇的看着我们还一边议论纷纷。这里的男人好像都喜欢把头发像个丸子一样高高的扎在头顶上,女人的发型就比较多款式,有的编着麻花辫,有的在头上弄着的发髻就像一个“山”字一样,上面还插着一些桃花,银珠钗什么的。打扮和我们的也不一样,五厘米宽的衣边和身上那件长上衣的颜色并不一样,衣服上也不是从中间扭上扣子,而是像从另外比较长的一边开始将自己包裹起来一样,,腰间再用宽腰带系着。上衣的长度长至小腿,里面穿着的裤子也有点奇怪,裤管好像都用绳子拴紧起来,穿着平底布鞋。所有人的衣服款式差不多,不过男人的衣袖和手臂的长度刚好,女人的衣袖就比较宽长,双手下垂的时候,我看到她们的衣袖都长到膝盖了。颜色方面,女人的衣服就以白色和粉色为主,上面还有一些花和蝴蝶的刺绣,男人的衣服都是简单的白色,蓝色,黑色。
最开始看到的那几个孩童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的有几十个人,在众人的拥簇之下,人群中间有两个男人正分左右的搀扶着一位白发苍苍,看起来已是耄耋之年,右手紧紧握着拐杖的老爷子,面相倒是一副慈眉善目很和蔼的样子,不过看他的架势,估计是这村庄有分量的人物。
我们迎上去的时候,那位老者用浑浊的眼神打量我们一番后,微笑着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你们五位来到这里所为何事啊?”五位?按照火莲的说法,这里就是他记忆中那些亲切的人们啊,怎么感觉他们好像都不认识火莲一样难道火莲说谎了?但是就算他说谎了,他也来过这里,不然他不可能会认得这里的路,我想了一下,噢,看我这笨脑子,火莲出去的时候才七八岁的模样,他现在的外表看起来已经是16岁的少年了,自然不认识,我为自己的多疑觉得可笑,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生出一点不安的感觉。在我思考这个古怪问题的时候,叶仙和白野已经在和那位老人家交谈了起来。
从交谈得知,那位老人家是这村庄的村长,他邀请我们去他的住所歇歇脚喝喝茶聊聊天。一边走还一边笑着问我:“这位姑娘,你们都怎么称呼啊?”我们赶忙都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听完后,他又笑着问道:“你们都何处人氏啊?”白野淡淡一笑道:“我们来自一个叫广东省的地方”。众人听完后又开始议论纷纷,都笑着说,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地方。村长又笑着问道:“你们怎么来到这种穷乡僻壤啊”?白野笑着问道:“我冒昧的问一下,你们村庄有没有在大半个月前不见了一位小孩子啊”?众人又一起摇头否认,按道理,就算火莲是鬼怪,但是除了眼瞳是红色之外,在众人眼里顶多算个异类,为什么火莲明明说在这里生活过,村庄里的人又矢口否认呢?我是相信火莲的,只是为什么我心中又开始有点不安的感觉。白野见此,也不急着说明我们这次前来的目的,只是告诉他们,我们在赶路的途中,经过外面的河道上时,无意间发现了一个洞窟,洞窟里有一个水池,我们入水后游着游着就来到此地,只是想不到这里既是一个村庄。村长笑呵呵的表示道:“来者皆是客人,就让我们村里好好招待你们一番,你们休息够了再赶路也不迟”。
来到村长的房子前面时,我留意到他们家门前的空地上此刻晾着的几件衣服中,有一件和火莲初次见面的时候,他身上穿着的那件非常相似,倒不是说款式,就是左边衣袖上有个相差无几的补丁,也许是我想多了吧,我摇摇头打消了心中的疑虑。从前大门远远看到大厅处有着一位年轻夫妇都是二十岁左右年纪,那男的身材高大倒也一副相貌堂堂的模样,那女的身材苗条五官也算得上秀丽端庄。此刻他们正在忙着张罗,又是彻茶,又是端出各种糕点小吃之类。等我们打开柴扉,那对年轻的夫妇赶忙出来迎接,他们喊村长为爷爷。村长也乐呵呵的向我们介绍道:“这是我的孙子赵一鸣,这是我的孙媳妇李九儿。五位客人请到大厅,我们边喝茶边聊聊吧”。大厅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字画,左右两边有着几张茶几和凳子,中间摆着一个比较大和精致的茶几,那茶几的两边还放着两张特别大的椅子。每张茶几上摆着茶水、糕点、瓜子花生。等我们进到大厅找了位置坐下后,我看到村长又低头和身边的人交代些什么,只见那人一边细细的听一边点头,待村长上坐到客厅中间那张大椅子后,众人又一起离去了。村长让赵一鸣领着火莲去房间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出来。
白野就像在询问资料一样,问这个村庄的来历,问这个村庄的人口,问这个村庄的年代。老村长也都不厌其烦乐呵呵的一一做了回答。从他的回答得知,从留下来的族谱计算的话,他们的祖先在这里已经安居了两千多年,以前也有不少人去了外面闯荡,不过他们出去外面后,就不再回到故乡了。村庄现在有五百多人口,民风淳朴,村人们互助互爱,大家相处的也其乐融融。老村长又问我们住的地方多大,人口有多少,我们赶路想去哪里。白野也是真假话各掺一半的告诉了村长。
就这样看着叶仙和白野两个轮流的和老村长交谈着,从村庄的外貌景色,到村长的年龄相貌,再到我们的穿着打扮,我觉得好像没有他们不能聊的话题,他们彼此间还有说有笑的看起来非常投契的模样。看着眼前这幅畅谈甚欢的情景,我心中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心里有点慌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一直聊到了晚上,我们在村长家里用过了饭之后,村民又邀请我们上到山顶,说有另外的宴会。随后其中一位村民背起了老村长,我们也尾随在众人的后面往山上走去。走了大半个小时左右,来到了山顶。此时天色已暗,星河满天,天边挂着一弯月儿,山顶上起了一个两米高的篝火,篝火上正烤着几只全羊。山顶上正人头攒动的坐着一百多人,看到我们之后,都纷纷站起,把村长扶到了篝火前面。村长笑呵呵的让我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他们的酒水是自己酿的桃花酒。
山顶上正一片欢乐氛围,我看到陈十十却一副凝重的表情,忍不住好奇的小声问道:“小十,你今天怎么都这副表情”?
陈十十皱着眉头说道:“我也说不清楚,但是很奇怪也很矛盾,心里感觉就像少了什么,却又好像多出了什么,让我心情有点急躁,等我仔细去想的时候,却越想感觉越乱”。
听到陈十十这么一说,我才察觉到,今天为什么总感觉不安,为什么隐约觉得心里慌乱,就好像我们忘记了什么很重要却必须要记得的事情。
正当我陷入沉思的时候,天空上突然传来石破天惊的巨响,巨大响亮的声浪使我们脚下的土地开始振动起来,山顶上的村民都捂住了耳朵,表情痛苦的蹲到地下,我抬起头一看,不由的大惊失色,只见天空上有7、8个熊熊燃烧的火球正以飞速往我们这边的方向落下,一米大小的火球一边落下一边在高空的时候已经爆破,那些巨响就是它们爆炸的声音,然而我们头顶上的高空此刻正急速的飞落一颗巨大的火球,白野惊恐的大喊道:“糟糕~这是陨石,大家~。。。。。”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颗巨大陨石的气浪和声浪已经传来我们的头上将他的声音覆盖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