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月牙泉畔,那弯小湖依旧澄澈镜净。这里还是老样子,宁馨雅致,只少去满载芳菲,孕育我的花垛,以及那片远在天边,灰蒙苍茫的群山。在死亡之森内圈,这儿是为数不多的保存完好之地,那被暴君肆虐过而消失的群山,如今已成了jing灵一族的栖居所。
没了往ri的曲径通幽,稀薄的一圈林木倔强的守护着最后的旖旎。好在这片锦绣的鲜花带沿湖边着实壮大不少,蔓踝的异草懒洋洋地伸展着枝条,两年了,只是颜se深了些,个头却一点不高。
曲腿坐在湖畔,眼神蓦然很柔很柔,我伸手轻轻撩拨身前微漾的湖面,一丝渴盼与暖暖的满足,令我轻且缓的放松呼吸,不愿打破这份宁静。风穿过,将发丝吹散、吹乱,我抿唇笑着,轻手抚过,落羽摆摆长鬃,如从前般优雅地匍到我身侧。
我欢喜地摸摸它的头:“是梦……那时我不解世事,幻想而憧憬外间多彩绮丽的世界,我许愿带着你去闯荡,可未等我们实践,突如其来的灾厄便临头泼下,你为保护我,险些丢了xing命,我一步一蹉跎,受尽苦难煎熬,被人逼着成长、自强……现在回想起来,反而是初来时的傻傻天真,才是最无忧无虑的生活。我可能一生都不会再体会那种单纯的快乐。如今我把这里当作异世的家,它带给的也只有痛与血的回忆。我不该奢求拥有了毁天灭地的力量,还妄想追逐平凡的人生,我……我只是感觉好累,还没有真正面对就已好累,好想找个依靠,好想多重慰藉,好想有一个安稳的家……”我说着说着,眼泪不知不觉间簌簌滑落,声音哽涩,“啊咧?我这、这是怎么了,不是刚才还在高兴吗……”
落羽伸出红红的舌头,轻舔我的手,呜咽着。我展颜笑道:“总要找种方式发发心中的牢sao,尽管这种方式很丢人。”
我拭去眼泪,拍拍脸起身。空间浮动,博格一瞬闪现在跟前,周身的草地极力排斥的成圆形辐散开,露出脚下柔软的松土和石砾。
“圣女。”
“办妥了?”我问。
“这种流于市井之人多的是,心思滑溜,见利忘义,不用点东西,很难管束。”博格沉言,多天相处,我已多少了解了一些暗黑教会内的制度,下对上是绝对服从,他们虽然各个卑鄙,但最讨厌的就是叛徒。
“噢,什么东西?”我生起一丝兴趣。
博格从怀里摸出一个陶瓷小瓶:“我教圣水。”
我伸手要过,拧下黑木塞,一股刺鼻的腥臭直顶脑门:“味道……很奇特,用什么做的?”
博格一瞬沉默:“主味罂粟。”
鸦片?我眨眨眼,马上明白这东西的作用,塞好还给他,轻道:“这种东西慎用,我培养的是情报人员,别用教会那套东西,把这些人弄成了傻子、呆子,若是可造之才就直接带来见我。”
博格不以为意的咧嘴一笑:“圣女放心,属下自有把握。”
我轻应了声,翻上落羽的背:“外间情况如何?”
“愈演愈烈。”话,简洁明了。
我蹙眉:“不行,不能由着底下那帮教徒闹了,想办法控制住局势,我不ri就要起程里得森,这里由你负责,有什么事就用信鸦联络,或者直接传送来找我。”
博格猩红的双瞳一眯:“何种程度?”
我微微一笑:“给点甜头,敲掉各国的顾虑。”
“紧遵圣谕……”博格身形转淡,化作一团氤氲的黑雾,随风飘逝。
回到jing灵一族栖息地,外围已不需要刻意施展迷幻法阵。见我到来,参天的战争古树‘哞呼、哞呼’叫着分列两旁,露出月白的羽翼之门和落叶与藤蔓交织的布道。族人把新建的家园命名为‘爱罗伦’,译为‘家’之意。我微笑地骑着落羽穿行而过,一群小jing灵迎上前,围绕着我翩飞共舞。
这里很安全,死亡之森的瘴疠毒雾即是天然壁垒,外围还有族人ri夜看守,寻常之人想要不惊动自然jing灵潜入爱罗伦根本不可能。即或真有敌人攻入,连通生命之树的爱罗伦也可瞬间发动禁咒自保,我设了保护结界,可直接传送方圆百里内的jing灵族人回奈尔兰,最大程度减少jing灵一族受到的损失。
对于身边时刻安放的定时炸弹暗黑教会,我直接以幻阵封杀了他们所有进入爱罗伦的入口,博格也对jing灵一族的栖息地格外保密,知道的仅是暗黑教会驻袄可兰大陆分部的一些高层,与我几乎没有接触。
行过连接在十几米高处的藤桥,从古树巨大枝杈前走一段,是一个等高的土筑斜坡,上面零散了许多肥大的红叶,往下延伸着一片幽绿的草坪地,周身石泉相映,给养着战争古树分根诞下的幼崽。再往后是层层林木环绕的迷踪仙境。落羽撒开四蹄,纵情奔跑,迷踪仙境自动分开一条幽径,直趋向正在修建的jing灵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