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拉玛干沙漠临海
一艘三桅帆船搁浅于海岸,油亮而褪e的黑e船身说明这艘船已有些年头,半展的船帆,一副随时起航的架势没有旗帜,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zheng&nbp;fu授权的私人船只;一种,是大海上臭名昭著的海盗船
不过,在**头的沙漠地带,这艘船的出现本身就很奇怪任何往返南大陆的航海老手都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它会搁浅,仅仅是因为这艘船的船长估错了涨hao与退hao期间,大型船只可抛锚的地点
风势凄紧,贝恩裹着御寒的棉衣大氅,倚横栏俯立船头,淡看黑金属e泽的海浪冲击着深黄沙滩往前是一片气候恶劣的戈壁,不少风化的石岩上还残留着雪的痕迹他抚了抚几ri来无心打理的头发,正想如何穿越眼前的天然屏障,奥格利斯从后拍了下他的肩膀,并身到一侧
“最很喜欢发呆”奥格利斯说,语气轻松
“总不免事有忧心”贝恩笑中藏有烦难,语气一顿,转头看向奥格利斯,“有消息了吗?”
“没有,暂时”
预料之中的结果,贝恩蠕了下喉头,继续将目光投向远方,“你知道……我并不是担心女神,我只是,对我们此行感到迷茫“
“当然没必要为女神担心”奥格利斯留着稍显连腮的胡子,笑起来很有魅力,“这下界还有神所办不到的事吗?”
贝恩沉默了,他不是一个很有自信的人,虽计虑周详,却总对自己的判断持两可态度,常常反复计较,保守有余,应变不足尤其少女‘无端而善变’的处事方式,令他难以适应
一月多的海上航行,少女先后两次传递信鸦知会过他,一说,会有沙盗配合其进城,一说,波佐利亚堡有商人随其同行两则消息叙述的模棱两可,似乎少女在隐瞒什么,又似提点无法知晓详情的贝恩等人,完全理顺不出其中周折一味的遵从照做,只会加深疑虑和不安,感觉自己被排除在计划之外
这些只是其一,贝恩出身高贵,骨子里仍有身为贵族的尊严,谦恭礼让不假,平易待人也真,但他无法忍受下等盗匪与之共事,而且还是臭名远扬的沙盗贝恩觉得自己的自尊在被少女无情践踏,那种无法质疑而必须怀有敬意去追随少女的心时时刻刻都在受到冲击
最让贝恩抵触和难以接受的是,他们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女神,举止言谈、惯常神态,完全和一个正值芳华的绮年少女无二,严重缺乏社会常识,亦全然没有命理的概念或许在她眼中,下界只是一个以供游乐的场所,任何人的生死、命运不过一场游戏,一句戏言,而一切生杀予夺的权利,仅仅掌握在这个冰雪聪明、从心所yu且又有点儿任ing的少女手里
多么讽刺的一件事贝恩一遍又一遍、畏缩而又鼓足勇气的重复,为什么神会是一个小女孩儿,为什么如此荒唐他憧憬中的神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200多条人命,曾经患难与共的兄弟,只因少女一句话,说没就没……愤怒盈胸的贝恩蓦然惊醒,噢,不她是女神我已宣誓效忠于她,怎么会有这种忤逆的想法贝恩深掐眼窝,潜在的抗拒意识,令他无比痛苦
一旁,贝恩的迷茫,奥格利斯看在眼里,清清楚楚对待这个正直又有些懦弱的年轻小子,他只得抱以无奈与叹息世界太残酷,而他的世界又太过美好,这种矛盾的冲撞,最终结果只能是,放弃自我的幻想与坚持伪装自己,苦涩的笑着去适应世界贝恩,这个优秀的年轻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至于少女,奥格利斯完全可以看成是一个逐渐成长起来的女神,正在推动和改变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