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天毕竟少年心性,且其本性又是好动之人,对于外出旅行、增长见识之类的活动,有着天然冲动和爱好,经孟三立这么一提,顿时说到了心坎上,不由眼睛一亮,但随后了伍凤似乎是无动于衷,可怜昔昔地吱唔一下,就不敢出声了。
目睹此景,伍凤自顾寻思起来:
“……叹!伍天这孩子也真是命苦之人,从小便失去父母的疼爱不说,还整天随着我出生入死、上山打猎,饱偿饥寒,居无定所,自小又未得读书,竟然连字也都不认识几个。”
又打量一下柳义两人,暗道:
“此次飞龙山之行,经过多日接触了解,发觉此二人心性倒也不错,乃是值得一交的朋友,况且这孟三立的父亲听说又是整个州里面有名的‘夫子’,我俩于彼处做客,说不得伍天会在那里可以寻求到读书求学的机缘,圆我多年夙愿和梦想!”
想到此处,连忙笑了笑,说:
“如此亦好,我等兄弟两人终日以捕猎为生,一年到头也没几天在家,去到哪里那倒也是差不多,就按孟兄弟说的意思办吧。”
接着,向柳义两人抱拳,打了个揖,谦笑着说:
“只是两位太过于客气了,此次进山我等亦大有收获,带路之事,实为举手之劳,谈不上帮什么忙,在下倒应该感谢柳兄弟在飞龙山上对我们的救命之恩。”
二人自然又是客气推让一番。
经历如此多风风雨雨,此时,柳义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非同一般,心思已是甚为活络的他,在山上的日子便通过平时的言谈和举止,猜到伍凤并不打算让伍天终身以打猎为生,早产生了为其另谋生路的念头。
于是,顺水推舟,提出了在州城尽量帮助他们兄弟俩找些活计,不用再回枫树村打猎的想法。
既然柳义说到这个份上,为人也是甚为豪爽的伍凤也不好推辞了,想一想,便毫无矫情地答应下来。
事情就这么定了,柳义等人打算把茶喝完后就叫小二开几个房间,换一身衣物之后就出去转转,把这段时间以来所收获的那些兽皮卖掉,能够兑换来多少银两。
正在这时,蓦地,原先热闹非凡、喧哗无比的大厅不知何故突然安静了下来。
大厅中,众人齐刷刷的目光,一起朝着刚刚簇拥着进入大门口的一行张望而去。
令人诧异的是,从表情上观察,他们似乎对这一行人竟然是十分畏惧,以至屋内不绝于耳的各种各样吆喝声、谈笑声、嘈杂声仿佛凭空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抽走一般,霎那间,鸦雀无声、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柳义四人好奇之余,不禁向门口打量而去,只见:
引发这场变故的这些人共七人,中间为首者,长得甚是高大,他身穿一袭大津国南方少有的极为名贵茄色狐皮裘衣,头戴一顶茄色狐皮裘帽,脚上套着一双棕色羊皮靴子。
此人四十五岁左右,双眸精光四射,身材板直刚硬,手掌指骨粗大,明显是个武功不俗的练家子。
其左右两边各立三人,均为清一色黑衣黑裤、躯体健壮墩实的武师,个个满脸横肉,眼神中流转出来的神色均甚为桀傲。
“啊!是镇上最大的富户黄山彪,黄大员外!”
“哪个黄大员外?朱兄,莫非就是传说中把持南郡的‘六大世家’中最有权势的黄家,在几十年前,其中向外迁徙到咱们千峰镇的那个黄家之一系不成?”
“对,而且,那个黄家目前的当家人,正是这个黄山彪。不过好生奇怪啊,象他如此有身份之人怎么会来这种面向大众消费的酒楼来混了呢?”
“哎呀,王兄。你咋就不会动脑子想一下,快过年了,难道是他黄大员外大发慈悲好心要来给咱们送银子不成?瞧一瞧他身边那六个凶神恶煞的打手,嘘……我想,十有**人家是要来酒楼收保护费啦……”
“不会,朱兄。象收取保护费这杂小活计,黄大员外可是从来不会亲自出马的,人家手下的小弟多的是!”
“呵呵,兴许是山珍海味吃腻了,今日突发奇想地到这里换换口味吧。”
“是极,是极,王兄,富贵人家的行事风格有时的确出人意料,实非我等平常百姓所能任意揣测明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