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一带属于穷山恶水,土地贫脊,相接之处往往又容易引起纠纷,两门派干脆都没有派人管它,一致协商以之作为其缓冲地域。
“那三人一直紧紧咬在后面一二里左右,陈兄,你这些对头来不会轻易善罢干休。”葛含章一边策马,一边微扭臻首了后面,平静说道。她早已发现追踪人里面有一结丹高手,但不知为何,貌似没有什么紧张。
起初,在桥上发现之后,她还以为他们这些人是针对自己的。然而柳义遂向之解释了实情,并告之对方势大,如有急事可自行离开,凭着五行同修的修为和手下妖兽,留下自己单独与那些人周旋应可无虑。
本来葛含章也确有要事,但时间上并不紧迫。加上她与柳义两人在经过小南荒地的那几场共同进退患难,已将其视为知已,现如今对方有难,断无私下逃走之理,况且事隔几年之后,她对于柳义的战力和应敌手段提高至了何种程度也充满着好奇感。
“含章,在下着实并未知晓这些所谓的‘对头’到底是何方神圣?他们又从何处冒出?更加弄不清楚其最终目的是什么?”柳义苦笑,随之又道:“我本来需到一遥远之地处理要事,好在目下并非十分之紧急,既然想跟就让他们跟好了。若对我们没有什么不利之事,也懒得去理他们;若是冒犯到了我们,哈!你知道,陈某人不想惹麻烦,但也不是怕事之人!”
“陈兄五行同修,兼之炼体功深不可测,全力施为,不说结丹初期,恐怕中期的也讨不了什么便宜了吧?”葛含章星眸闪动,好奇问道。
柳义只是不置可否笑笑。
“适才见有人突然追踪,在下暗中袖占一卦,有没有兴趣听听?”葛含章沉吟半会儿,又扭头向柳义,清丽的眼神中带有些俏皮。
“能现场见识聆听葛才女讲解的神卦,证验吉凶悔吝,陈某人自然是求之不得。”
经过那么多之事,目下柳义也意识到占术这一门在修真中具有不可替代之作用。自神识达万倍第一层圆满后,他便想修习那个水衍真人的《水衍神术》中的占卜术,甚至是廖卦仙留下来的《心血神卦》。
毕竟后者运算进虽消耗大量神识进而会亏损寿元,但修炼了《水衍神术》的他大可不必为此担心,只是入了云台门以后一直没有时间好好静下心来学。此次偶遇葛含章,他甚至生出了将《心血神卦》提供给她的念头。
“在下算出来的卦是《艮为山》,四爻发动,变为《火山旅》。”葛含章说罢,星目转了转,见柳义没有吱声,又道:“陈兄原来研读过易经和易数吧。”
“当然,只是一点点皮毛而已。”柳义说道。《易经》本为世俗儒生的五大必须熟读经典之一,他在十四岁中秀才之时,可以说此经已熟烂于胸。至于纳甲方面,天干地支、六十甲子、五行相克、生旺衰墓什么的,那也是修真者必备的基础知识。占卜术,对于普通人来说,要学也不算难,难就难在“心诚”这一项,所谓“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如做不到至诚,“前知”一项则无望。所以,一般人的占卜术由于受限于临事那一瞬间起卦的精准、用神的选择、是否能以空溟状态进行断卦以及一些不为人知的秘术等,其准确率并不高,只有三成至五成左右。
“那么在下就当仁不让,献丑了。”葛含章波光流转,轻轻一笑:
“其时属初秋的甲申月丙寅日。从我们这边:《艮为山》卦,山象重重,主多种阻隔;秋天之山,万物开始凋零,更预示君子潜藏、小人猖獗之义。从对方:《艮为山》卦之倒卦为《震为雷》,雷在秋冬本为无有之物,然而在此地出现,更为震惊之象,主我们的出现不独引起了他们的惊喜成为其猎物,而且对方还会筹划利用我们两人为他们所用,称王称霸,成就一番不小事功,毕竟震也有‘百里侯’之义。”
“具体从纳甲分析:六冲卦,事主反复纷纭。丙寅持世地支属木,代表已方,其木在秋天生气已绝,它在甲申之月不但受申金之克且为‘月破’,此为凶象之一;应爻丙申受日建丙寅之冲,暗动来克世爻,最为阴险,其恶难当,此为‘忌神’凶象之二;卦中第四爻丙戍发动,戍土生申金,助应爻克世爻,此为‘仇神’凶象之三;又从卦宫,无论如何,均为‘艮’之土象,与世爻之木为仇生助申金,主环境和地形上对我等皆不利,此为凶象之四。”
葛含章的神异卦术在小南荒地柳义早有领教,听到此处,脸色不由一变:“四重凶象!那我们岂不是难逃其厄了?”本来对于后面的三条“尾巴”,他是带着轻视的,毕竟再强的结丹高手他也运用过妖蝠们解决了几个。可是,一联想到自己这个连流千江也出面的神秘任务,不可能如此简单,他心中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陈兄别急,先听在下细细说来:此卦主有三拨敌人,动爻戍土为一敌,也就是跟在我们身后的那三人,但此敌最弱,因丙寅日戍土空亡无力,土在秋季为泄气衰退,估量陈兄一人便可将其全部料理。”
“另一敌为动爻戍土变化出来的已酉,地支酉金在秋季得令,它为空亡无力之土化出,这在占卦之术言上称之‘空中化旺’,他们与上述之人同为一伙,不过修为上要高一些。要想知道他们在何处,纳音为‘大驿土’,按推测,此时他们应在前方大路上对我们进行拦截。”
“最后之敌也是最为凶恶,正是应爻上持月建暗动来克制我们的那个‘丙申’。其所在的位置,由于他的纳音为山下火,照在下推测,应该是隐藏在某处群山中的某一村庄。对付此敌要万分小心,搞不好我们会命赴黄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