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后院。
这里山石堆叠,假山别致。
流水潺潺,清澈见底,内里更有游鱼嬉戏,不时卷动些许水花。
经由王爷、王妃两位绝世巧手安排,此地可谓一步一景、三步成趣,更内蕴玄机。
亭台内。
凌若薇坐于石凳之上,轻晃婴儿床,面上一片呆愣,眼含悲伤。
这些时日,她早已无心打扮,日夜默默垂泪,容颜几乎凋零。
如墨长发枯卷,双眼眼眸泛红,与往昔的风采更是差之千里。
“唰!”
突有一道流光从天而降,落在亭中,化作一位面容清癯的老者。
“薇薇。”老者目视凌若薇,见她这般模样,不禁面含愤怒,道:
“你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那姓朱的欺负你了?告诉爹,我为你出头,好好教训教训他!”
“我千机子的女儿,岂能让人欺负!”
“爹。”熟悉的声音、相貌,让凌若薇娇躯一颤,随即垂首痛哭出声:
“爹,定武死了!”
“……”老者身躯一滞,眼里迷茫,随即就忍不住面带尴尬之色:
“女儿,苏定武毕竟是你丈夫,就算哪里做的不对,你这般咒他似乎也是不好。”
“不过,你说他怎么对不起你了?”
老者声音一沉,面含煞气:
“你放心,为父今天既然来了这里,就一定给你讨回这个公道!”
“呜呜……”凌若薇悲哭摇头,虽一脸悲痛,却不知应该如何开口。
“丫头。”见女儿这般模样,老者不禁又是心痛,又是一脸无奈:
“我早就跟你说过,那小子天生一副风流种,是不是招惹其他的女人了?”
“还有,你嫁谁不好,偏偏嫁给朱家的人,他可是前朝的皇室!”
“爹!”凌若薇抬头,双眼含泪,哭道:
“您当时说过,只要我们好好听话,地府的人是不会伤害定武的。”
“可现在……”
她语声一顿,再次垂首痛哭。
“女儿。”老者面泛苦涩,道:
“为父虽然有些关系,但地府毕竟是……,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知道前些日子在这里动手的判官是谁了,这就去给你们报仇!”
“姓朱的再是不对,也是我千机子的女婿,岂能让人平白欺负?”
说着,举步就要离开。
“不用了。”后面的凌若薇哭泣摇头:
“一切都晚了!”
“晚了啊!”
“不晚。”老者急忙开口:
“那判官还在安乐郡,为父去去就来,你别太难怪,孩子要紧。”
“孩子?”凌若薇苦涩一笑,垂首看向婴儿床上的宝儿,面色越发悲戚。
“薇薇。”老者迟疑了一下,道:
“如果你真的不开心,可以跟我回千机洞,不过最近这几日我有些事。”
“可能需要耽搁一段时间。”
“回千机洞。”凌若薇抬头,良久才缓缓点头:
“也好。”
“嗯?”见女儿答应,老者却是眉头一皱。
他很清楚自己女儿与苏定武的感情,若非真的是被伤透了心,绝不可能回去的。
这小子!
钢牙一咬,老者双目陡然一寒。
…………
“王爷。”
慕管事的声音响起:
“墨趣书坊到了!”
“嗯。”郭凡点头,自车轿上缓步走出,在众人簇拥中行入书坊后院客房。
自驻军之地回来后,他的车轿并未回返王府,而是径自来到了城内。
书坊。
自是印书的地方。
通常书坊分两种,一种官坊、一种民坊,而这墨趣书坊则处于两者之间。
它曾经是官坊,但是前朝的官坊。
而今早已是王府的产业,属于民坊,却也做地方衙门的生意。
当然。
最主要的还是协助王爷夫妇整理各种文宣书籍,或者印发某些诗书曲谱。
作为文雅之人,又地位出众、家资不菲,苏定武又怎么可能没有私人书坊。
只不过,这墨趣书坊经营的不错,也是安乐郡郡城最大的一处书坊。
“小人赵六,叩见王爷!”书坊主管是位一脸奸商模样的赵六。
此人身材矮瘦,尖嘴猴腮,就算这时候披上文人袍服,也如同沐猴而冠,极其不搭。
但他手段不弱,经营墨趣书坊数年来,把这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书坊能有今日,此人功不可没。
“起来吧。”郭凡挥袖,随手拿起身旁的一柄折扇,展开轻轻翻开。
“谢王爷。”赵六谢过起身,拍打着衣袖凑到近前,道:
“这扇面上的春江图,是西南六省的才子文彦亲笔所绘,已成绝响。”
“小人拿下时不过七十两银子,现今低于三百两根本不可能入手。”
“绝响?”郭凡放下折扇,道:
“怎么回事?”
“我记得此人年岁不大,王妃还曾说,他是当世最有望成为一代画圣之人。”
“死了,殊为可惜。”
“回王爷。”赵六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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