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一根一根的扳开了男人箍着她的手指，他很用力，使得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终于从他的钳制中解脱开，转身要走。

“我不会对你愧疚，要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亦不会走的这么快，虽然，你不是直接导致亦离开的人，但你必须记住，有时候间接凶手更可怕，还记得半年多前你生日的那晚，在亦的别墅那件事吗？”

苏晨猛然转过来看向他，嘴唇微微颤抖。

厉天禹似乎是冷哼了一声，“你知不知道，如果那天晚上，我只要晚一步过去，或许，就在那天，亦就死在那里了，而造成那一切的就是你，还记得那天你说过些什么吗？”

厉天禹深不可测的表情让苏晨看的胆战心惊，一股凉意直沁心底，那晚……原来那晚疾驰在夜色下的那个车牌号，真的是他……

苏晨的身体几不可察的晃了一下，那天晚上，是她的生日，就在去原泽亦别墅之前，她还和眼前的男人共进晚餐，因为原泽亦的一通电话，她拒绝了他的生日礼物，赶去了那幢别墅见了他，后来，她听到了原泽亦对她的表白，又后来，她当场就拒绝了他，然后呢？然后……

他们开始争吵，不断……

还有……她说了那句话……那句……

“就算是卖，也要自己挑着来。”

厉天禹的话狠狠撞疼了苏晨的心，脆弱的神经几欲崩断，就差那么一点点，她的脚步一个踉跄，双手要借着扶住身边的墙壁才能不倒下来，脸色早已经苍白了一片。

厉天禹冷冷看着女人慌乱的神情，唇边的笑更冷更开了，他一步一步走近她，单手托起了她纤瘦的下巴，“这句话是你说的么？卖？那么这一年来，你还真是卖的彻底，不过，我现在倒要衡量一下，你到底值不值这个价钱，我在你身上投下去的钱可远远超过了你为中天赚进的利益，其中包括我给索菲曼的那三年丰厚报酬以及路明的那笔救命贷款金，这些……你要用多少时间才能还得清，嗯？”

苏晨的下巴被捏的生疼，却死死咬住嘴唇不软弱一分一毫，至少她不要在这个时候，让他更看不起她，以为她苏晨是个输不起的人。

可是，曾几何时，他们的关系又变成如此紧张，如果不是她很清楚他们之前根本毫无交集，苏晨真的要从这双愤怒的眼睛里看到一丝仇恨的影子，恨？

他恨她吗？为什么？

这样的感觉，不是第一次在她脑海中形成过，可是无缘无故，他为什么要恨她，一年前，他们甚至毫无瓜葛。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男人倏然放开了她，看着她的眼神又增添了一抹冷意，“苏晨，从现在开始你给我记住，我们之间，从来，都只是一场交易，那些你认为的看到的，从现在开始都可以忘记了，就当是我买走了你的快乐，现在我只当做利息收回来而已，连同亦的那份，是你欠下的，没有应该，只有必须。”

厉天禹的话无疑是一把伤人心最好的武器，深深插在了苏晨的心尖上，可已经麻木到快要感觉不到疼了，交易……

那就当做是交易吧，反正从一开始，他们就从交易开始的，现在兜兜转转，不过是又回到原点而已，没有什么值得惋惜的，就当她做了一场美丽的爱情梦，那就让她也从现在开始，再也不要相信什么所谓的爱情，一次是傻，两次是蠢，如果还有第三次，那她就真的是犯贱了吧。

可是……

究竟是谁，一次又一次对着她说，苏晨，相信我。

曾经说那句话的人，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在预谋这一场华丽的爱情大戏了。

现在想起曾经原泽亦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她才终于可以理解，为什么他能那么轻易就知道她和厉天禹之间暧昧的关系，原来，他们是亲兄弟。

可是为什么，原泽亦，最后你却还要对我说，厉天禹不是那样的人，为什么还要让我相信自己的心，我很想相信，可是眼前的男人，字句绝情，如今她还有什么理由去相信他……

信任于他们之间从来都是那么脆弱，或者说，根本就不存在过。

他的一句只是交易，就轻易否定了所有曾经的一切。

厉天禹看着这个女人，脸上闪过的那一抹心碎的神情，还有那颤抖不止的身体，他硬朗的心忽然有些心软，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放纵自己的心，上前紧紧抱住这个女人，然后不断吻着她的苍白的唇，直到变得红润，就像从前的每一次，他那样用力的吻着她，每一次，都那样贪婪的吸光她所有的呼吸，直到她身上充满了他的味道，可是现在，他不能，在心里狠狠嘲笑了一番自己。

厉天禹，原来你还是从前那个厉天禹，照样可以将一个人的自尊踩在脚底下，狠狠的，不费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