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忙叩了个头:“殿下恕罪,不干臣妾家中的事,是我堂伯家宁国府,却是为我那侄子蓉哥儿娶了个媳妇,叫秦可卿,乃是营缮司郎中秦邦业从养生堂抱养的女儿,秦家还有个男孩儿,名叫秦钟……”元春心头忐忑,对着太子只告罪,“臣妾知道此事大不敬,还请殿下恕罪。”
太子脸色连番变幻,脑海中几次思量,眯起了眼睛问元春:“你冒这么大险告诉我这些,为什么?”
元春听他口气,并不似要降罪自己,这才暗自松了口气,果然,自己赌对了,抬起头看着太子,小心道:“这事臣妾本是不知,可听臣妾祖母的意思,好似当年义忠亲王拿捏不少府里的把柄,这才有人在徒宥明叛乱之后冒死救下了秦可卿姐弟……义忠亲王府留下的一些人,隐藏的极深,却都听从秦可卿姐弟的吩咐,这些人,臣妾私以为,若是能为太子所用……”
太子心头一跳,若是这些人,能为他所用……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元春,元春被他瞧得心头狂跳,紧张地直攒紧了手,却突然见他笑了开来,拉住她的胳膊把她带进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笑起来:“好爱妃,做得很好!”
元春一直吊在半空里的心到这时才终于放了下来,笑着扑进太子的怀里:“只要能为太子分忧解劳,要臣妾做什么臣妾都愿意。”又有些祈求地看着太子,“只是还请太子饶了臣妾家人,他们已然知道悔悟了。”
太子大笑起来,手不规矩地在她那细腰上来回游移,低低凑到了她耳边:“爱妃求情了,孤如何能不照办?不说你家人,只要那秦家姐弟识时务,便是饶了他们,又有何妨?”
元春被他的气息弄得身子都软了,还要再问,太子已经堵住了她的嘴,手往下移动,屋内,登时是一片春光……
秦可卿收到消息说秦钟失踪了消息就知道不好,果然,她晚上睡的正香的时候,就有不速之客偷偷潜了进来,被人叫起说要谈话的时候她也不怕,好整以暇穿戴好了,才慢慢走了出来。
直到看清楚坐在屋内的人时候,她眼底才划过抹震惊,太子看着,便饶有兴味地挑起了眉:“你认得我?”
秦可卿笑起来:“太子龙章凤质,国之储君,谁人不识?我能认出来,可不奇怪吧。”
太子颇是赞赏的看着他:“不愧是我徒家的子孙,够胆魄!”
秦可卿冷笑一声:“可不敢当太子的话,小女子姓秦,是秦家的女儿。”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可以,但是却不能摆在台面上说。秦可卿自来是个聪明人,哪怕太子再知道了她的身份,她也不会把话说明了,白白叫人笑话。
她,早不是皇家贵女,早在她祖父叛乱被镇压的时候,她就从宗室女变成了罪臣之女,等到她父亲再谋反,她唯一的一条生路,就只有隐姓埋名,彻底忘记她自己原本的身份,才能够换得暂时的太平。
可现在,这份太平也没有了。
秦可卿看着太子,懒怠再跟他拐弯抹角:“想来太子夜半来访,该不是单单只为了跟我叙旧来的吧?我弟弟秦钟,可是在太子手里?”
太子并不答,只笑问道:“如此深夜,夫人的夫婿如何不在你身边?”
秦可卿脸色铁青,没有说话。贾蓉是个贪花好色的性子,早年跟贾琏接触的好的时候还行,可后面被贾珍带着,慢慢又给坏了性子,因为某些原因,跟她关系并不很好,好些时候,晚上都不在她这里歇的……如此私密事,叫太子拿出来说,秦可卿羞得是满面通红。
太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笑讽道:“可怜千金玉质,到如今,却要受这般苦楚。若是义忠亲王还在世,看到孙女如此这般,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秦可卿便是再玲珑剔透,到底不过十几年华,被太子这样奚落,终于怒了,愤然道:“既然太子都查出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在这里再捉弄于我?!”
太子这方笑起来,怒了就好,会发怒,就表示有怨气,有怨气才会有**,才、好收买。
他看着秦可卿:“我可不是来发落你的。倒是有桩交易,要和你商量才对。”
秦可卿惊异看着他,不明所以。
太子只是笑着:“只要夫人能达成我们的这桩交易,我便许夫人一世安康,如何?”手往那天上一指,“总不能恢复你的身份,可这一世富贵荣华,却不是问题。”眼神往她身上一瞟,“还是说,夫人更想要担惊受怕地过一辈子?”
不可抑制的,秦可卿的心,动了!
许久,她才哑然看着面前的人:“我、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哄我?”
太子摊开手:“你也可以不相信我!”
秦可卿盯着他,死死咬住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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