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此,是想问问能帮上什么忙不。”他说。“别的本事我不敢说,刺探情报从敌人手里拿点东西回来什么的,天下少有人能及得上我。”
“一般人若有这样的本事,都是怕被别人知晓。风少侠果然不是一般人。”关越说。
风宇隐约觉得这话不太像是在夸自己,怎么听怎么含着一股子贬损的意思,想了一想突然觉得,这不就是变相在告诉别人,自己偷东西的本事天下无双吗?
哪个侠客愿意被人冠上“神偷”的名号?
尴尬令风宇有点脸红,故意咳嗽了两声算是掩饰。
“我的意思是……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他忙说,“八王那边到底有什么打算,想要怎么对付咱们,如果咱们能知晓的话,那么在这场对抗之中,不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了?”
“此话倒是不假。”关越点头。“只是我并不能让你去冒这样的险。”
“这对我来说不算是冒险。”风宇郑重声明。
关越却只是摇头:“风少侠,你并不知道八王身边的力量有多么强悍。除去他本人是圣武境中的高手不说,他身边至少也还有三位圣武境强者,绝非何奇那种一段角色。”
他看着风宇,目光中是因重视而生成的爱惜,叮嘱道:“我知道风少侠实力惊人,这一次毁灭了郎家,更是让你自信心达到空前强大的程度,但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何尝又不曾想直接刺探八王身边的情况?但那是办不到的。”他摇头说道,“想要得到情报,光靠好的身手不成,还要靠种种计谋,与若干年的渗透、计算。”
他看着风宇,微微一笑:“风少侠,这种事,远不是凭着高强的身法,潜入别人府邸就能办到的。毁灭对方,与刺探对方是两回事。”
“我……”风宇还想解释,但关越却摆手。
“你是侯爷器重之人,更是王爷器重之人。”他说。“我无论如何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这是关心,这是爱护,这是好意。
因此,便让人难以拒绝。
风宇明白,这些关心与爱护其实出于一个最朴素的原因——关越不觉得他在这件事上能胜任。
关越对他并没有信心,这让他多少有点不痛快,但至少表面上又没办法翻脸拍桌子,所以就更不痛快。
“那我先告辞了。”他起身。
“慢走。”关越相送。
直到风宇自隐密的小门离开,被门扉阻隔再看不见身影,有几个人才迎了过来。
“大人,风少侠的提议其实也不错吧。”一人说。
关越摇头:“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潜入刺探?难道我不知这样做吗?可王府之中不比侯府,那里高手如云,光是符师便有几十人之多,种种符阵布置在王府各处,想要突破,实有千难万险。”
“这倒也是。”一人点头,“王府里住的可是皇子,自然有皇家符师守护,这点,就算是一品侯爵也比不了啊。风少侠虽然了得,但这种事……真是有点勉强了。”
“他这是少年心性,倒也可以理解。”关越说,“你我少年之时,不也以为天下没有咱们干不成的事?”
几人都笑了。
“不过风少侠对侯爷、对王爷都是一片赤诚,为天下计,尽全力而不顾自己安危,这倒是我辈楷模。”关越说。
“是!”几人肃容,缓缓点头。
“再过不久,郎长风和侯爷便都会回来了。”关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悠悠说道:“帝都之中将有一场大风暴刮起,你我都在风暴之中,行事更要求谨慎稳妥。”
几人再度点头。
离了长乐侯府的风宇很不开心,于是就跑到酒肆里买了一只烧鸡,一坛好酒,外加两斤酱牛肉,一盘肘花,一盘肥肠,再加上一捆大葱和一坛肉酱。
“看不起我?”他哼哼着,“你等着,我这就上八王府里临风赏月喝酒吃肉看好戏去!且看谁能挡得了我!”
他把这一应东西都收进了荒芜神墟,自己沿长街飞掠,一路来到了八王府。
当今大离皇帝多子,早年间立了长子为太子后,怕诸子夺权,于是都封了王封了地给送出了帝都之外,为的是让自己省点心。
但把儿子全送走,膝下无晚辈承欢又未免寂寞,所以最终还是留了四个——四王、七王、八王和十三王。
这四大王府各镇守京中一方,互相都不挨着,各自清静着自己的日子。
但八王府最近,却殊不清净。
风宇来到八王府前,只见府前车马数辆。绕到王府后门,却见车马数量更胜前门。
此时夜深,驾车人都躲到了车里打起了瞌睡,鼾声不断入耳。
他乐了,他知道八王这是慌了,所以自然要纠集党羽,商议应对之道。
就怕你不找人来商量大事!
他悄悄绕到远处,施展开幻光符与隐息符,一跃上墙。
但脚未沾到墙头,他心中便是一惊,猛地使出翼旋之技,身子一个盘旋便远远掠开,重新落回长街之上。
好家伙!
他望着王府的墙,擦了把汗。
就在方才,他清楚地感应到了一道符法大阵的力量。若他这一脚踩上去,虽然不至于引动什么杀阵,但此阵必能感应到他的存在,只怕隐藏在这府中守护的符法便会立时察觉。
不愧是王府啊,这么偏僻的墙头也有符阵守护,还真是小瞧了它。
风宇眯着眼打量,放出感应力感应,却发现王府之中处处有阵,应当是将整个王府全部保护了起来。
厉害!
不过……
这玩意儿挡得住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