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哨七百二十五人。”
王义点点头。他带来了一千二百骠骑军来左军大营,卫护柱国将军是绰绰有余,但是想再在即将到来的大战里斩立功勋却是力有不逋,恰好听说文沐带了一营威武军精锐,便过来套近乎拉关系,筹划着怎么把这营人马划到自己手里。他本来以为,以自己国公身份,再有柱国将军作幌,文沐要是有心仰仗自己这颗大树,自然会主动投靠,谁知道事情到了最后还是要他先开这个口。糟糕的是,如今旁边已经站了好几个军官士卒,他就是有心招揽也不能把话说得那么露骨,只能假作帮忙权送个人情赚两声感激……他眼神复杂地望了文沐一眼。急忙间他也想不清楚文沐到底是见事迟钝还是另有想法呢,看自己的亲随已经把马匹钱过来,突然想到个事情,就问道:“马匹呢?”
“刚刚补了一百匹马,勉强算是步兵骑兵各一半吧。不过新配的马匹我还没去查看过,不知道是不是战马。”
马匹的事情倒难不住王义。他对文沐说:“这个事情你也不用管,我去找军马司帮你把战马补齐。”他上了马,拽着缰绳又说道,“回头你看看你营里都缺什么,拟份详细的清单给我,我去帮你办。瞧在那三十军棍的面子上,我也要帮你把这事办成!”
“那就有劳王将军了。”文沐拱手微笑。
他突然想起来半路上孙仲山托付给自己的事情,怎么样想个办法把商成留在卫军。他一路都在为难,不知道该找谁来帮忙办这个事情,到大营之后,更是听说左路军的统帅已经换作李悭,就觉得这事更难有个眉目一一李悭就是燕山右军司马李慎的叔伯兄弟,商成被赶派去西马直边军,据说也是李悭暗地里的指使……但是眼下就有这个机会。王义,他肯定能帮这个忙!李悭总不能为了李慎的事情而和毅国公作对;况且李慎也没吃什么“亏”,既没撤职也没查办,他做下那么大的案,最后不过是在家“养病”而已,说起来已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了。
他连忙喊住王义:“王将军,且留一步!我有事说!”
王义勒着缰绳在马背上问道:“昭远兄还有什么事?”
文沐突然不知道如何措辞。他默了半天,才艰难地说道:“……有个不情之请,想请小公爷帮忙。”
“你说。”
“……商成这个人,不知道小公爷听说过没有?”
王义皱起眉头,沉吟着说道:“有点印象,但是记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了。”他拍了拍战马的脖子,安抚着这躁动的畜生,拿眼睛望着文沐等着他说下去。
文沐把商成的事情掐掉后面一段,然后简单地和王义说了一回,末了说道:“这是一员骁将,放在边军里押运粮草实在是太埋没了……”昭远不才,愿意让出这威武军校尉的职务
王义已经想起来了,这个人他确实听人说过好几回,还听说燕山卫最精锐的那营兵就是这个人一手一脚带出来的,也动过招揽这个商成的心思。不过当他知道李悭李慎两兄弟和这个人有矛盾之后,就没了这个想法。他犯不着为了一个小军官去和李氏兄弟生分。但是眼下文沐突然又提起这事,他总得给个过得去的答复。他想了想说道:“我可以找李提督关说一下。不过昭远也别抱太大指望一一边军人事调动要通过边军府,仅仅是个公文往来就要二三十天;如今前方战事紧张,边军府协助粮草运送的职责又是重中之重,能不能及时处置也是个两说的事情……我记住这个事情了,回头就和李督帅还有陈柱国说一声。”
文沐抱拳拱手深施一礼:“请将军务必把这事挂在心上。昭远代商校尉先谢谢了。”
王义摆下手说道:“昭远,你和我情谊不用说个‘谢’字。我先去了,等你和你的人调令下来,咱们再找时间说话。”说着把鞭子在马股上轻轻一扫,坐骑黄骠马已经撒开四蹄顺着营帐间留出来的通道纵出去。
他在路上还在纳闷:自己让文沐留在大营,又给他马匹又许他军械补给,他竟然连谢都没谢自己一句;自己不过是漫口胡应一声替那个商成说两句好话,文沐就躬身致谢一一这个商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