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什么?”夫子突然睁眼,jing光四she。
那公子颤声道:“我志在千里……”
“胡扯什么!”夫子怒道,“老骥伏枥,尚且志在千里。你父送你来此,难道你志同老马?”四周的学生都忍不住嗤嗤笑了起来。只听夫子走过去,扬起玉尺,啪啪落下,伴随着连声惨叫。有人害怕,有人暗自庆幸,也有人轻蔑地望着,心中暗爽。
玉珠看不太懂秦风所写的东西,不由得心中忐忑,不知道会如何。
接下来轮到姬家兄弟,只听他二人接连站起来。
姬老大说:“一语惊群臣,独占鳌头高选!”
姬老二说:“一式退千军,独步天下称雄!”
虽然都只有两句话,却颇励志,一文一武,霸气外露。他们二人老大叫姬崇文,老二叫姬崇武,跟这个志向也非常的合拍。
四周响起一片惊艳之声,夫子嗯了一声,微微点头,脸上竟露出一丝笑意,评价道:“龙为人杰。算是大志。只是你二人未来如何,还需努力。”
姬家兄弟坐下来,都面带得se,偷偷对玉珠做了个手势。玉珠只当做看不见。后面一声轻嗤,却是沧虹,似乎二兄弟的志向在她看来不值一晒。
过了几人,轮到她时,沧虹起身。满屋的视线都向她瞅过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一股霸气从她身上散开来,她扬起皓腕,抓握成拳,一字一字认真说道:“荡平宇内,横扫八荒。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满屋的人都是一呆,鸦雀无声。不光是因为她所说的话,更是因为她身上所散发出的凛然霸气。若说姬家兄弟说的乃是为臣之志,沧虹所说的就是为君之志了。有几个胆小的突然有些发抖,望着沧虹竟没由来地有些畏惧。她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孩,却发出这样的气息来,超过了英气的限度,成了霸气,不太可爱。
玉珠噗嗤一声,打破了宁静,对着沧虹哈哈大笑:“圣龙武皇帝的话你也敢学着说!你是认真的吗?”四周的龙子龙女们闻言都是拍案大笑。那股霸气带来的震撼也被冲得无影无踪了。
沧虹面无表情,哼了一声,冷冷道:“等我做出来时,你便知道。”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大笑。姬家兄弟笑得几乎要断气,指着沧虹道:“知道你不俗,谁知你是真疯。”
“静。”夫子淡淡一言,大堂里顿时便静下来。
夫子面无表情道:“此志绝大。”伸手示意沧虹坐下,听起来是夸奖,感觉却不是。沧虹yu言又止,终于忍了下来,将目光投向玉珠。下一个便是她了。沧虹很想知道,讥讽自己的玉珠会有什么样的志向。在她看来,玉珠只是一个贪玩成xing的小丫头罢了。
玉珠起身肃立,首先向夫子行礼,随后白了沧虹一眼,取出秦风所写,展卷念道:“大志——志在鲲鹏。”声音清脆,题目新颖,令人耳目一新。
四周都静下来。想不到她竟用了个比喻。
“北溟有鱼,其名曰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大鹏一ri同风起,抟摇直上九万里。学做鲲鹏飞万里,不做燕雀恋子巢!”
她声音清脆,一字一字念得极为清晰。语气又略带少女的娇憨,落在耳中说不出的好听。所说的事情有很神奇,四周静了半晌,突然嗡嗡声大作。
有人问:“玉珠,玉珠,你说的是真的么?”
有人疑惑:“说的是鲲鱼吗?会化鹏?”
“不是吧,鲲鱼哪有几千里大。”
这新奇的华语深深吸引了少男少女们的好奇心,竞争议论起来。只是不管鲲鹏之事是真是假,玉珠所说的乃是极好玩之事,特别是最后一句话,霸气外露,有凌云之志。凌云之志,便是龙图,有龙的骨气在里面。许多男生都觉得自愧不如,对玉珠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玉珠哪有空理会他们议论,只是忐忑不安偷偷看夫子的表情。却见夫子端坐于台上,闭目凝神,一只手扶在案上,轻轻拍打,竟是在细细品味。
四周嗡嗡声渐渐平息,夫子睁开眼,迈步下来,径直走到玉珠面前,将那本子取走,也不说话,行走间尚在翻看。室内鸦雀无声,玉珠更是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夫子坐在案前又看了许久,突然抬起头,两眼jing光直she在玉珠脸上,看得她心慌。夫子沉声问道:“此文你是如何写得?”
“我……”玉珠好不慌张,扭头望向姬家兄弟,“我做了个梦想到的,因为昨天姬家兄弟他们……送我吃鲲鱼卵……”
课室里哄堂大笑。姬家兄弟忽然听到在夫子面前供出了自己的名字,不知是福是祸,垂下头不敢出气。
只见夫子点头道:“此文上佳。放尔等一ri玩耍。都散去吧!”手捧那文字,一面以手轻轻叩案,轻轻念着细细品味,竟是头也不抬。
一干小混蛋都是大喜,欢声雷起。那些本来就没有好好写作业的更是如蒙大赦,嗷嗷叫着簇拥着玉珠,一窝蜂般跑去玩了。只留下沧虹,失魂落魄望着玉珠,满脸都是妒意。
四下无旁人,夫子突然抬起头,望了她一眼道:“公主想报大仇,立志荡平宇内,纵横八荒,自然没什么问题。只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话也太孤独,于境界无益。还是忘了的好。”
沧虹却道:“如今九黎天下,疆土分离,各族龙主互为仇敌,岂不是自取死路。天劫犹在,太虚动荡,那些怪物不知何时便会卷土重来。若忘了危难,没有圣龙武皇帝的手段,如何重铸秩序,终结乱世。旁人不说,九大龙帝哪个心底想的不是一统天下。”
“孽障!”夫子大怒,“圣武皇说了这话乃是一统八荒后,升龙入圣前。以他圣天龙之境自然说得,你如何说得?你原本聪明绝顶,来到此地五年却未有丝毫进步,就因为你心思太重,至今还不悟么!”
沧虹泪水夺眶而出,掩面大哭而去。
夫子望着她的背影,只是摇了摇头。随即便拿起玉珠的作业继续看起来了。用手指摸着上面的一笔一划,竟是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