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子策马朝那玉袍男子跟前而去,不一会,一行人打马离去。经过马车汇车时,透过车窗帘子的缝隙,看到了那玉袍男子的模样,不过三十出头样子,容颜如玉,很是面善。许慎言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待再细看时,一行人早已远去,再也看不真切,只得作罢。
姑侄三人继续缓缓前行。
“哥哥,你为什么要骗那个人?”顾琬容心中困惑不已,逮着顾珉安非要问个清楚。
“傻丫头,出门在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哪能什么都告诉陌生人。再说,只要哥哥把路给他们指正确了,哥哥姓什么,又有什么要紧的。”顾珉安幼时和许慎言经历逃亡,印象不要太深刻,当年追他们的人,可是亲口说要去句容守株待兔的,也不知道,十年过去,那些人放弃了没有!此次去句容,也是他和许慎言商量良久才做的决定。可是,这些糟心的事,哪里舍得让妹妹知道,不过顺嘴敷衍罢了。
倒是顾琬容点了点,没有疑心其他,抚掌笑道:“那下次别人问我,我也说自己姓余!”
顾珉安看着天真烂漫的妹妹,不由笑了。回头去看许慎言,却见她一直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到了晚间,却是错过了住宿。
“车夫大叔,你看这附近哪里有民宅什么的,咱们去借住一宿!”夜太黑,又这么冷,晚间赶路很是不安全,许慎言想着找个地方歇息。
“再往前有个一里多地,有个废弃的庄子,我们平时错过了住宿,都会去那里对付一宿,要不,咱们去那?”车夫是个老江湖,对于这一带的地界很是熟悉。
许慎言也没有异议。
不过一刻钟,马车便到了目的地。
说是个废弃的庄子,远没有许慎言在李家村租的那个庄子大。总共不过三间房子,因为没有居住,年久失修,已经破败不堪。
寒风透过窗棱,呼啸作响。
“这个地方能住人吗?”顾琬容紧紧地抓住许慎言的胳膊,迟迟不肯下车。
许慎言瞧了瞧那房子,确实也太过破败了些,连个风也挡不住,这样子下去,倒还真不如在车上暖和。
“没曾想,不过半年光景,这房子居然更破烂了!”车夫有些讪讪,道:“不如这样,我们将车子停到墙角背风处,在车上对付一晚也就是了,明天,咱们一定算时时辰,去住客栈!”
也只有这样将就对付了。
然而,毕竟是在荒郊野外,一行人除了车夫,竟没有一个睡得着的。
“姑姑,你听听,外面的声音好可怕!”顾琬容抱着许慎言,几乎缩成了一团。
许慎言侧耳听了听,风生呜咽,颇有几分凄励。“傻孩子,风声而已。”
“不是,不是,姑姑你仔细听听,风声里还有别的声音。”顾琬容的声音开始有些打颤。
许慎言又侧耳去听,除了呜呜的风生,仿佛确实还夹着一丝别的什么声音。又仿佛没有。“安哥儿你有没有听到?”
顾珉安并没有立时回答,很认真地侧耳倾听,越听,面色越是沉重,良久,才道:“姑姑……”
“怎么了?”许慎言也不由紧张了起来。
“好像有人在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