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儿,是我,你不记得我了?”那婆子伸手去拽顾珉安。“我是余嬷嬷,你娘身边的余嬷嬷,你不记得了?”
“余嬷嬷?”顾珉安本待甩开那婆子的手顿时就僵住了。“你真的是余嬷嬷?”
“安哥儿,你小时候,不喜乳娘,哭闹不休,一直是你娘亲自喂养。”那婆子见顾珉安心中有疑,就有些急了。“后来,你爹身子不好,你娘没有精力照顾你们父子二人,你一直都是跟在我身边的。你不记得了”
记忆深处,似乎是有那么一个人,儿时也曾对他百般呵护,可是自从娘亲过世后,便再也没有在他的生活中出现过。“你当真是余嬷嬷?”顾珉安又重复了一遍,然而语气之软,显然是信了。
“老人家,你如何证明你就是顾三奶奶身边的嬷嬷?”
许慎言亦是怕这婆子别有用心的接近顾珉安,她不容许顾家兄妹身边有任何居心居心叵测的人存在!
“容姐儿,容姐儿的飞鱼玦是我亲手戴上去的。”那婆子想了想说道。
许慎言想起顾琬容遇险时,这婆子正是看了顾琬容的玉饰之后才博命相救。口中却冷道:“这并不能什么!”只要从顾家出来的人都有可能知道这玉的来历,焉知不是顾家使的苦肉计?
“姑娘,我真的是安哥儿他娘的乳母。”那婆子见许慎言质疑,顿时急了。“当年安哥儿他娘难产而亡,老奴心中悲愤难平,这才抛下他们兄妹二人,前去他外祖家想让他外祖托人查明死因,为安哥儿他娘讨个公道,只是没想到,等我赶到京城,本不过被撤职的余家最合家上下被流方北境。我在京中,连个商量的人也无,便赶去北境寻找余老太傅,却不料被当逃奴扣在了北境,这才一走十年。至到今年,陛下赦免了余家,将余家老小全数召回京中,老夫人思念外孙,让老奴前来接他兄妹二人上京。岂料才到长兴,便被人擒了。老奴侥幸逃了出来,却被他们一路追杀。若不是遇上你们,只怕老奴此刻也早已命归黄泉。姑娘,安哥儿,老奴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点不实,天打五雷轰!”
“老人家,非是我有意刁难你!实乃真不敢拿他兄妹二人的安全开玩笑!您若是不能拿出别的可靠证据来,只怕我不能让安哥儿认你!”
“证据?有,有,我有证据,我有安哥儿他外祖的手书!”那婆子将手伸进怀里一阵摸索。半晌,才眨了眨眼,猛然醒过神来,苦道:“先前被顾家抓住,东西尽数丢了!”
“安哥儿,姑娘,你们信我,我真的是余嬷嬷,是奉了余老太傅之命,来接安哥儿和容姐儿的呀!”那婆子急得哭天抢地的。
许慎言微微一叹。却听到顾珉安蓦然应了一声,道:“我信你!”
余嬷嬷哭天抢地的声音嘎然而止。许慎言也是一愣,看了顾珉安一眼,顾珉安宽慰道:“姑姑,我瞧她也一把年纪了,且被顾家派人伤成这样,哪怕是苦肉计,顾家总不至于派个重伤难行的人来谋害我和容儿。”
余嬷嬷喜极,拉着顾珉安的手,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一口气没上来,又晕了过去。
吓得许慎言急忙让顾珉安去隔壁请那两位壮士过来。
那二人过来给余嬷嬷仔细瞧了,面色沉重,摇了摇头。“只怕熬不过三个月!”
“什么?”虽说许慎言对余嬷嬷仍有戒心,但余嬷嬷救了顾琬容却是事实。许慎言也盼着余嬷嬷能康复。
“若能安心静养,尚可能多活几日。”
安心静养?可是他们还要起程去句容。难道就这样将人丢下?
“姑娘,我觉得回句容这事,你们先缓一缓。”那二人道:“既然这老婆子是找你们的,却被人追杀伤得至此。若这什么顾家知道你们与句容有联系,只怕守株待兔来得更为省事些。”
许慎言脸色一白。这怕顾家守株待兔,也是她十年不敢回家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