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严明又亲自到地头,指导几家人种下去,交待如何侍弄。
严明忙这些的时候,方文静时常跟着他,充当他的助手,也跟着他学习。方文静说,寒假结束后,还要出去学习一个学期,才能完成这个短期的学业。这下半学期,各门课程都要写结业论文,到时候可能很长时间都没空回来。所以要趁着寒假还没过完,多留点时间跟严明在一起。
有方文静在身边,严明就总想到白战天跟他说十八岁可以结婚的话,就常常痴痴地看着方文静。方文静不明所以,但也感受到了严明的依恋。虽然不好发问,却也常常娇羞的低了头。
两人感情和未来的发展,在严明心里日渐清晰。他只盼着这几年快快过去,就可以娶到方文静,有自己的家。
唐依依也来过两次,不过情绪不太对。严明和方文静问起,只说:“我妈和我爸又吵架了,不想在家呆着。”别的她也不愿意多说。
这是家务事,还是一对老夫妻间的家务事,别人也插不上话,严明和方文静只能聊些别的开心事,转移唐依依的注意力。
那些田地被规划为药田的其他村民,则由白战天安排他们的种植与技术指导。
适合开挖成鱼塘的田地,基本上都在沿河地带。也于年后挖掘成形,地下水渗透上来,形成一个个积满浑浊黄水的大坑。这些坑,需要过些时候,水质澄清了,再长些水草上来,才适合放养鱼虾蟹苗。
其它地方,除了留下来种粮食的几为良田之外,沿河地带和两座小山丘,全部被规划成景区——湿地景观和奇石景观。
在白战天和严明的规划里,荷花淀里的荷花还要扩大种植。因为这些荷花不仅可供观赏,还出产莲藕,作为特色农业品出售。而荷花淀四围粗壮的芦苇,也有大用处。早在建国前后,这一带手巧的农人就能编出各种实用的芦苇制品出售。后来因为政策的改变,这些都被当作资本主义尾巴给割掉了。
如今,全球范围内的人们环保意识越来越强,有机产品在国际市场上大行其道。严明虽然不懂这个,可是白战天懂呀。他看着荷花淀周围密密层层的芦苇一年年自生自灭,就觉得格外浪费,他就提议把芦苇编织搞起来。
“可是,据我所知,我们小河村的人,家里生活用具都是铁的、铝的、塑料的,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谁家的芦苇编的用具。”严明对白战天这么说。
“没关系,你有空四处访一访,特别是一些老人,肯定有人会用芦苇编东西。”白战天很自信。
“你确定用芦苇杆编的东西,会有人买?”严明很怀疑,芦苇在此地太常见,在村民心目中,几乎跟杂草的地位差不多。谁会用那东西编成的器具?能结实吗?能比铁制、铝制、塑料制品好用吗?
心里虽然怀疑着,严明果然趁着一帮老年人又聚到他院子里时,问出了他的问题,“张爷爷,你听说过芦苇能编东西吗?”
“什么?大声点!”
“您听说过,芦苇,能编东西吗?”严明放大嗓门,一字一字的在马爷爷耳边说。
“芦苇啊,有用。能编席子、编筐、编簸箕。”马爷爷顺口就说出好几样。
“芦苇啊,用处可大啦。什么都能编,就是麻烦,哪有买的方便!”其他老人听见了,也都七嘴八舌地说。
“张奶奶,那您会编吗?”
“会,怎么不会,我家里还留着把破刀呢。”张奶奶笑呵呵地说。
“啥?破刀?”
“小明年纪小,没见过那东西。破刀啊,用是用来破苇眉子的刀。我家啊,也有一把呢。”王爷爷说。
“当年那张老三,就是你七叔他爹,你该管他叫三爷爷,可惜呀,早没啦!那张家老三就有一双巧手,不仅会用苇眉子编用的东西,还会编玩的东西。你三奶奶就是被他编的小玩艺哄去了。”
大家呵呵笑起来。
“不知道七叔会不会。”手最巧的七叔的爹已经去世了,眼前这些老人老得只能坐着聊天。要让他们去编东西,那能成吗?
“你七叔呀,应该会的。他小时候他爹编东西,他跟在旁边递东递西的帮忙,偶尔他爹忙不过来,他也跟着搭把手编过几件。只不过呀,那时候他还小,手劲不够,编的东西不密实,所以编得少。”
严明心里有了一个主意,如果七叔还刻编法,可以带几个徒弟,把芦苇编织搞起来。材料现成的,还不用花钱买,就是费点功夫。如果这个东西有市场,照白战天说的,还有可能卖到国外去,那可又是一条很好的致富之路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