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巳时,纣王才慢悠悠地从妲己寝宫出来,他在想着昨晚匡来的话:匡来所说是真,还是故意诬陷?匡来入宫不久,与姬扶很少见面,为何要告他呢?难道姬扶真的来王宫了?已准姬扶三月假期,没有召见,不得入宫,难道他真的秘密入宫了吗?既是秘密,匡来与姬扶又如何相见了呢?
这一连串的问题,在纣王脑海中思来想去。他最后决定,如论如何得向姬扶问个明白。在匡来的挑拔下,纣王虽然有些不相信。但从此刻开始,纣王对姬扶不如以前那么信任了。
姬扶在西山虽然遇到了两件“微小”的怪事,却被自己“合理”的解释而忽悠了,没有引起他足够的重视。这既是他江湖经验不足的表现,更是年轻人心高气傲的体现。可就是他这一疏忽,铸成了后来的大错。
已是丑时,可以进入王宫找虚无和江东两位大师了。姬扶来到王宫前,施展凌云虚步,越过宫墙,在王宫深院寻找两位高人。王宫规模庞大,结构复杂,回廊骑楼,迂回曲折;王侯将相,文武百官,宫女侍卫,多居于此。何处才能找得两位呢?
姬扶曾多次进入王宫,但因时间有限、行动受制,对深宫并不完全了解。现在虽置身王宫,却不知该从何处着手。他认为虚无和江东如此高人,必居僻静之处。于是,他来到了王宫后院。后院阔宽,何处是两位大师之所?姬扶又想到了俩人一个长居山上,一个常在水边,想必他们在八卦方位上,应在自己的对应之位了:虚无当居艮位,艮为山,西北方;江东当居坎位,坎为水,正西方。
于是,姬扶首先去了艮位。他费了一番功夫,找遍了所有房间,没有发现有虚无的影子。他来到西方,看虚无大师是否在徒弟江东之处。同样,西方也寻了个遍,什么也没有。难道俩人不在王宫?那又会在哪呢?
虚无和江东虽分居艮、坎之位,但相隔并不太远;同时,对身怀异能之人,距离并不是问题。所以,俩人常相互往来,聚在一起。此时俩人都不在王宫,肯定是有事外出了。
是等,还是另寻他处?正在姬扶左右为难之际,虚无微笑地悄然现身在姬扶的身边,并邀他进入房间,姬扶不见江东同在,便问道:“大师,江东大师呢?”虚无便将近日来的情况告诉了姬扶,特别是今日之事,与他仔细说了——
虚无看出了这几天王宫很是异常,常有各式各样的人出没。特别是胡怀远身负大王使命,拖着大批财富寻找所谓的超能怪人之事,在江湖上越传越广、越传越神,不少江湖人士便来殷都显山露水,想谋份一官半职的差事,当然以江湖骗子居多。
这样一来,殷都比往日也就热闹多了,矛盾冲突也多了,打架斗殴也多了。所有这些,姬扶当然也看得出来。但姬扶所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他身负姬发之命,没有细心观察和认真分析周围的细节和情形。可这些情景,却被在街上看似漫不经心的虚无和江东尽收眼底。
在今天申时一刻,大街上有一位白发老太婆,拄着拐杖、衣衫褴褛,躬腰驼背地在向路人乞讨。这本是稀松平常之事,难以引起人们的注意。可她不像普通的乞讨者,精神饱满、眼光如水,面部平滑、肌肤细润;在她身体周围,还散发出一圈淡淡的白雾。由于“白发老太婆”模样装得很像,常人是难以看出来的,而白雾就更难有人看出了。可是,无论她如何掩饰,也没能逃过虚无和江东的法眼。
虚无认为此“乞讨白发老太婆”不是一般人,由于人多,不宜用法眼观察,便要江东近前接触。江东朝她走去,尚未靠近,就被她觉察到了,她快步朝东逃逸,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于是,更引起了虚无和江东的怀疑:“乞讨白发老太婆”不简单,肯定有来头和目的,她的逃走,便是很好的证明。江东继续寻找她的踪迹,一定要找到或查到她是何方神圣。
虚无觉得“乞讨白发老太婆”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忽然之间,在他的脑海里跳出了一个记忆符号:白孤妖王!是否这小妖精,相信江东会给他答案。
看着殷都城的此时此景,让虚无想了不少:这是商纣王朝的回光返照吗?六百年商朝要划上句号了吗?人们又将陷入战火的涂炭之中?看各国实力,唯有西周能救民于水火,但愿姬昌和他的儿子们不要忘了初衷。
已是酉时三刻,虚无来到街边茶寮,要了几样简单的食品和一壶茶,边饮边等江东返回。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有江东的影子。“不可能遇到麻烦吧?”虚无在自言自语。徒弟有多大能耐,做师父当然清楚。
虚无还在茶寮继续等候,热闹不减的大街上让他觉得有些厌倦,还是青岩山好,山上是青山,山下是绿水,数百里大山任由我东西南北,无拘无束,无忧无虑,就是昏睡百年也无人打扰。虚无多么想回到青岩山,回到青岩山石屋。
如今,应了姬发之请,我虚无不再有神仙般的生活了,多了责任、多了思考、多了忧患,多了……难道要我“偿还”七十五年的睡梦时光?在冥冥之中安排先辈仇人的后代相见,难道真要我为父报仇吗?我是匡来的父辈,去找一个晚辈复仇,合适吗?
匡来的祖父匡仲,是姬发、虚无和江东祖辈或父辈的共同仇敌,匡来自然也就是三人的共同仇人了。现在匡来的恶行“远胜”他的祖父,于公还是于私,都得让匡来得到应有的惩处。
虚无心想,在王宫后西山当着匡来师父惧留孙的面,好好地教训了一顿,但愿他能有所醒悟、有所改变,不再助纣为虐、为虎作伥;顺应时变,做点有益于百姓之事。
此时的虚无,并不知道匡来已来到了殷都,并准备向他寻西山教训惩戒之仇。
虚无在茶寮等了好几个时辰,还是不见江东返来。要么已回王宫了,要么探查到了重要消息,不管怎样,虚无只得回王宫等候了。
虚无回到王宫没有等回江东,却等来了姬扶。虚无和姬扶很是担心江东的安危。
纣王会相信匡来诬告姬扶之言吗?这么长时间了,为何不见江东回宫呢?会不会出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