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平春有些明白了过来,“主子的意思是……”章清怡淡笑一声,“机会我已经给过她了,可她既然要防着我,又想在太皇太后面前邀功,那就莫怪我送她一程了。”
贺平春道:“可她到底也是主子的助力……”“助力?”章清怡道:“这样有野心又自以为是的人,便该一早撇开,免得将来被她连累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话说,自从葫芦来了之后,这膳食之事便渐渐地由他主理起来,沈环也终于能吃上一顿饱饭了。葫芦会的花样又多,沈环的日子简直不要过地太美。不要问沈环为什么信得过葫芦,沈环又不是真傻,这段时间太皇太后没有动她,自然是有人替她顶着了。试问这宫中能有能力与太皇太后对抗的是谁?当然便是皇太后了。
所以说,宫中不一般的女人不止太皇太后一个,还有皇太后呢!虽然,沈环不明白皇太后为什么要帮着她,但总归不用自己操心太多了。而且,沈环发现自己去向皇太后请安的时候,她也不再像从前那般淡漠了,有时候还会和自己说几句闲话。
不过嘛,当中自然也有打探的意思。“你从前可是在家中读过什么书?”皇太后金氏瞧着正吃着饼子的沈环道:“听你说话,时雅时俗的,不像是没读过书的人。”沈环赶紧将嘴里的饼碎咽了下去,然后放下剩余的半块饼子,取出帕子抹了抹嘴道:“回殿下的话,妾身的家姐最爱听戏听书,幼时常拉着妾身一块儿,妾身便也耳濡目染了一些。”
金氏一笑,“可我听说,你姐姐便没有你这样的福气了。”沈环傻傻一笑,不作回答,皇太后不会遣人连沈家十八代都查了吧?金氏也没有再问下去,沈环也就起身告辞了。
沈环走后,掌事梁秋月不禁问道:“奴婢听说长寿宫那边只怕是有动静了。殿下,何以不向皇后提个醒?”金氏抬眸看向殿门外的景致,“既进了这后宫,就该什么都历一历的。有时输,可能也是赢,有时赢,也有可能是输……”
骄阳苑内,饮得半醉的乐潇泽被人搀扶着往妙海院而去。妙海院里住着一位“贵人”,姓郑叫做妙菱的,外边的人称她作郑姬。可骄阳苑里的一众大小奴才,甚至乐潇泽身边的宦官都得恭恭敬敬称她一声“郑娘娘”。只因,这郑姬乃是整个骄阳苑里最得圣心,也是最得乐潇泽看重的。
这郑姬生得一副如仙的气质,眉目流转间,直夺人心魄。当然,若光论容貌的话,骄阳苑内乃至后宫都不乏与之相当甚至在其之上的。但这郑姬本是风尘女子,自小便受过训练的,又阅人无数,自然知道怎么察言观色,怎么迎合圣心了。所以,不管乐潇泽在外边流连过多少朵花草,到了最终,也还是要回来郑姬这里的。
虽然,以郑姬的身份,不可能得到太皇太后、皇太后乃至众臣的认可,也就不可能给予妃嫔之位了。但郑姬在这骄阳苑内的日子,那可是过地比后宫一班嫔妃自在快活地多,况且又得圣宠。所以,一班奴才们都在私下说,这皇后呐,是皇上后宫的头一人,这郑姬呢,便是骄阳苑的头一人。其地位,可见一斑。
眼见着乐潇泽身边的一个太监来报信说是皇上便要来了,一向殷勤的郑姬今日却一反常态,默默倚在榻上动也不动一下,甚至答都不答应一声。那太监瞧了,只当这又是郑姬与皇上之间的情趣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皇上还真受着。所以,那太监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径自去了。
这也是郑姬的本事,知道什么时候该卖力迎合,又知道什么时候该发发小脾气。乐潇泽在人前被奉承惯了,也没几个女子敢像郑姬这般“大胆”,所以,偶尔的一点小矛盾,反而更加深了两人的感情。但今日的郑姬这般模样,却并非是为了什么情趣,而是真的生气了。
却说自打那首领太监吕鸿出了个什么让皇上体验民间之乐的馊主意,建起什么脂粉楼以来,还另充了一批新人进去当作卖笑的。皇上也真受这个,只觉新鲜,几乎日日流连其间。郑姬自然明白皇上是天子,不可能只衷情于她,但她至少也要是那个最特别的人。
可哪知这两日,里边突然冒出了一个什么吴姬吴乐双的,听说样貌才情都在自己之上,奉承的功夫却不在她之下,更重要的是,那个吴姬可是年轻过她。若只是这样,倒也没什么,可前段时日,自己向皇上讨要一块连心佩,皇上明明说落在宫里找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