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墨话语一顿道:“贞宁侯夫人是一早身子不适,那位太医也是随时候着的,再有延昌侯近段时日身子不适,也是一早请了太医过去的。只不过……章二公子的嫡庶两位小少爷似乎一同着了凉,便又请了二位太医过去。”
闻言,章清怡皱眉,惠妃何令筠冷笑一声道:“原来真正有面子的,还是康贵妃啊!这偌大的太医院,半数以上的太医都进了章氏门了。”贤贵妃孟慧月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贞宁侯夫人与延昌侯那可是皇亲国戚,自然有这个资格,章二公子也算得上是国舅爷。只不过,便是再紧张膝下幼子,嫡庶两个也只请一个太医便足够了吧?这么大的面子,我也是第一次见识了!”
淑妃霍琳琅道:“想当日,沈府的小公子于大庭广众之下失了踪,沈淑人在五城兵马司门前闹地那般凄惨,皇后殿下也不曾着人惊扰百姓。果然……贵妃就是贵妃。”孟慧月道:“诶?这姓孟的贵妃可是又大大不及姓章的贵妃了。若这事儿换了我,只怕还不知有命,还是没命?”
卫嫔卫宝儿突然一笑道:“我倒是听闻章二公子对这嫡庶同出的两位小少爷十分着紧,却不知可分出了大小高低了?到底该是庶长子呢?还是嫡长子呢?”殿中一些人笑出了声来,有人附和道:“难怪!难怪!一个占着嫡出的名份,一个又是心尖尖上的肉,自然两个都该一般重视,这样也就不难理解章二公子的护子情切了。”
章清怡深吸一口气,朝沈环跪下道:“夏妃不治而卒,罪在贫妾,还请皇后责罚!”“不敢!”沈环开口道:“我沈环说好听了些,是中宫之后,说不好听了,便不过一个野丫头而已。章二公子之事,还当由太皇太后说了算。至于康贵妃有罪没罪,本殿也不敢妄下定论。眼下着紧之事,便是尽快找出贾嫔,再有,夏妃与刘嫔也该赶紧安排后事了。”
贤贵妃孟慧月道:“启禀皇后,贫妾以为,被贾嫔刺伤的夏妃也好,自裁于万安宫门前的刘嫔也好,还有失踪的贾嫔,此三人之事恐怕另有蹊跷,还请殿下准允,待查清此事后,再安排夏妃与刘嫔的后事不迟。”
沈环点头,“本殿也正有此意,看来康贵妃眼下是没心情彻查的了,便由贤贵妃主理此事吧。”孟慧月朗声应道:“贫妾遵旨!”
沈环看向顺妃唐春燕,“晨间之事,可有惊吓到顺妃?”唐春燕起身一福礼,“谢殿下关怀,贫妾无碍,只是付妃旧疾未愈,如今受了惊吓,甚是不好。还请殿下,另择太医看诊。”
沈环点点头,向余墨道:“付少傅为国操劳而病重,付妃又岂能再有事?即刻去飞龙宫请旨,宣御医为付妃看诊,此乃特例,不为常理。”余墨应声而去。沈环又看向众人,“事情尚未查明之前,本殿不想听到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若有妄论此事者,奴婢与主子同罪,宫妃与主位同罪。”众人应声,沈环便散了众人。
两位贵妃孟慧月与章清怡是落在最后才离开丹凤宫的,离了丹凤宫,孟慧月便凑到章清怡面前,故作亲昵之状,言语间却尽是讥讽,“真是可惜了!康贵妃作了这么大一盘局,最终的目的便是我吧?却不知是天理不容了,还是康贵妃运气太背了,倒是被自家人给牵连了。”
章清怡神色清淡地道:“我不太明白贤贵妃的意思,什么局?什么天理不容?”孟慧月淡笑一声,“是,康贵妃背后有座大靠山,就等于有了免死金牌,无论捅了多大的篓子,也可以将自己摘干净了。只不过,却不知这免死金牌能用到几时呢?”章清怡唇边露出一抹轻笑,“这话,也正是我想说的。”
孟慧月突然大笑了起来,退开了些距离道:“章清怡,我孟慧月可没什么输不起的。既然你这么看得起我,我也自然不能辜负于你了。”说完,孟慧月便一甩袖越过章清怡离开了,章清怡看着孟慧月的背影,目中露出不屑,但握在袖中的手却不自觉地攥紧。
回到长寿宫,章清怡便顺手将桌上的杯盏砸向了门口,声音清冷地道:“立即给我去查,那贾玉英到底死到哪里去了?”掌事贺平春上前一福道:“主子还需冷静些,此事怕并非贤贵妃的手段。那贾嫔,只怕也是无从查起了。”
章清怡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道:“难道是皇太后不成?”贺平春道:“这个倒是难说,但应当也不至于。”章清怡道:“这件事也不会是皇后做的……”随即,章清怡冷笑道:“是了,这么恨我章家的,还会有谁?这么点小事,也劳动他出手,真是太看得起我章清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