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环一笑道:“我可没有什么闺中姐妹,顶多只有一起玩泥巴的野丫头。”淑妃霍琳琅道:“顺妃担得起这个称号。”唐春燕向两人一龇牙,“你们两个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打趣我就算了,竟敢打趣起殿下来了。皇后殿下,你再不立威,她们两个就要爬到您头上了。”
霍琳琅与何令筠脸一红,连忙向沈环福礼,“贫妾冤枉!”何令筠道:“启禀殿下,顺妃又在搬弄事非了,应该重重责罚才是!”沈环点点头,“好好好!一会儿便罚她多饮几杯酒!”闻言,三人一愣,沈环说的是喝酒?沈环看着三人惊诧的面孔,一笑道:“怎么?不敢?”
唐春燕道:“贫妾自然是没问题的,却不知皇后殿下又饮得几杯?”沈环看着唐春燕道:“一会儿你就知了。”霍琳琅与何令筠暗暗一笑,皇后大概是憋坏了吧,最近前廷后宫都是闹腾地厉害,皇后也不好拉着众妃嫔一起耍乐,便只能召她们几个解闷而已,平日里是坚决不沾酒的,看来今日也要破例了。
乐潇泽处理完手边的事情,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看了看窗外黑透的天色,问道:“什么时辰了?”许丰答道:“快戌时了。”乐潇泽点点头,转身就要向外走去,许丰却突然拦在乐潇泽面前问道:“爷可是要去丹凤宫?”乐潇泽有些奇怪地看着许丰,“刁奴,竟敢挡朕的驾了?”
许丰也是一脸苦闷地跪下道:“爷,并非奴才有心,而是皇后有过交待……”闻言,乐潇泽倒是一笑道:“说吧。”许丰脸色有些犹豫地道:“皇后说……说今晚丹凤宫中有……女子的聚会……男子……不方便过去……打扰。”说完,许丰便赶紧伏下了身子。
他能怎么办啊?若是别人说这话,他都不带理会的,可偏偏这是从皇后嘴里冒出来的。别人不知道,他许丰最清楚不过,皇后沈环在乐潇泽的心里到底有多特别。若是得罪了皇后,那便是得罪了皇上啊,甚至罪加一等。
乐潇泽先是一脸错愕,随即摇头无奈一笑,“这段日子她是闷坏了,都有哪些人?”许丰听着乐潇泽的口气,便知他果然没生气,便也轻松了一口气道:“顺妃、淑妃、惠妃,还有新晋的恭妃与静妃。”
乐潇泽应了一声,坐回了位子,一叹道:“拿些吃的来吧,还有……热壶酒来。”听着,竟有那么几分委屈的味道,许丰却忍不住想笑,这天底下敢如此公然嫌弃皇上,并将皇上拒之于门外的人,也就只有皇后一人了吧?
但许丰便是有九个脑袋,也不敢真的笑出来,皇上正委屈呢,自己可得小心些伺候。于是连忙吩咐人热了几样乐潇泽爱吃的果点,又备了壶乐潇泽爱喝的酒,呈到乐潇泽面前,乐潇泽却似乎没有什么胃口,光是饮酒。
饮到第三杯的时候,乐潇泽突然将酒杯一放,然后起身一撇嘴道:“朕只过去看看,不打扰她便是了。”说完,乐潇泽便向外走去,留下一脸莫名的许丰,随即,许丰赶紧跟了上去。
等许丰喘着粗气,迈着步子来到丹凤宫不远处时,就见乐潇泽一个利落的跃身,翻到了丹凤宫的墙上,然后又轻巧地朝着后殿的屋宇走去。“……”许丰晃了晃脑袋,是他花眼了吗?堂堂一国天子,居然……居然跑去听皇后的墙角……
乐潇泽虽然是一国之君,但自小极爱武艺,不但精通拳脚功夫,刀剑棍棒,连……咳……梁上君子的轻巧功夫也刻意练过的。所以,乐潇泽虽然生地人高马大,实则身形并不笨拙。加之,丹凤宫的守卫都是乐潇泽的人,乐潇泽挨近之前,便遣人向众人打过招呼的,所以才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
许丰自然是不好再跟上去的,他也没这样的本事,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神,又怕引起别人注意,只能留下几个身手利落的,在附近照看着,便回返飞龙宫去了。许丰不知道的是,今日如此作为虽是乐潇泽的第一次,却绝不会是最后一次。嗯,这也不算是第一次了,上次宫后苑不还暗中看了一会儿沈环与章清涵的对决吗?
乐潇泽来到后殿,将身子伏下,挑了个有利的位置安静下来,他本来就着了一身玄色的便袍,加之今晚暗沉无月,便更不显眼了。只是苦了周围的一众侍卫,既要顾着乐潇泽的安全,又要防着如此模样的乐潇泽被人给发现。呃……谁也没有想到,他们还有这样的一日啊。皇上来偷看皇后,他们直到此刻也还不敢相信。
好在沈环是个喜欢透气的人,今日虽不算冷,却也还是有些寒气。屋内虽设了暖炉,但沈环却不喜欢将窗门都封闭,所以,乐潇泽只到外边也就打止了。否则,只怕还想着要爬到殿内的梁上去吧?那场景……众人不敢再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