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环一点头,“小事就罢了,今日本殿也有事要告诉大家一声。之前太皇太后寿诞兴办,乃是圣上的一片孝心。”
“下个月便是圣上的万圣寿诞,但圣上体念东君国眼下民生艰难,所以,就不准备大办了。诸位,也不必刻意备办寿礼了。”
众妃嫔应声,沈环又道:“眼下正是天干物燥之时,各宫还需注意明火之物,小心再像上次长春宫一般,走了水,可就不好了。”
“对了!”沈环看向章清怡道:“听闻永宁宫内,柳嫔似乎病重,这消息不知怎么的,竟传到了本殿的耳朵里来。不知,两位贵妃可曾听闻?”
孟慧月道:“启禀殿下,这柳嫔自打在永宁宫反省思过以来,便一直小病不断,贫妾也曾向殿下请过几次旨,宣了太医为其看诊。”
“但次次都是无事,次数多了,贫妾也觉得过意不去,既劳动了太医,又惊动了殿下。想着,康贵妃无需请旨便可宣召太医,便将此事交托给了康贵妃。看来,康贵妃一定是知道的了。”
章清怡起身向沈环一福,“贫妾正打算向殿下禀报,自贤贵妃托付此事之后,贫妾也三不五时便宣太医为柳嫔看诊,奈何,皆是些小毛病,并无什么大碍。”
“贫妾想着,柳嫔怕是心里难受,所以才会如此。想着太医在太医院里,事务也甚是繁忙,岂可一而再,再而三地无事叨扰?便冷了柳嫔一段时日。”
“直到最近,贫妾听闻柳嫔果真是有些不好了,这才又宣了太医过去为其看诊。这一次,太医倒是说了,柳嫔大病虽无,但恐怕……已有些疯症了。”
闻言,沈环嘴角轻抿,“是吗?”章清怡道:“贫妾想着,永宁宫如今虽不通出入,但到底里边还住着其他的妃嫔。若是柳嫔的病情严重了,只怕会对其他妃嫔不利,还请殿下定夺,是否要将柳嫔另置他处?”
沈环道:“疯症倒是可大可小了,稳重起见,本殿会再宣太医细细看过。不过,若依康贵妃所言,这后宫之中,又该将柳嫔安置于何处呢?”
章清怡道:“其他妃嫔之处自然是不好再作安排的,不过贫妾听闻景阳宫中倒还有几处空置的殿宇,或可暂时送柳嫔过去养病。”
“景阳宫啊……”沈环往后一靠,“此事稍后再议不迟。”章清怡应声退回了座位。
沈环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这景阳宫不是别处,听说当年里边也住着几位诚宗爷时得宠的妃子,但后来不知是内斗,还是被别人设计,反正一个一个地都没有好下场。
没多久,景阳宫里便有些诡异的流言传了出来,渐渐的,里边的一些妃嫔全都找借口搬了出来。
再后来,但凡有被治罪或是冷落的妃嫔,便都往景阳宫里发落。没过几年,景阳宫便成了诚宗爷一朝,后宫的冷宫所在。
直到现在,也还有那么一些年迈不得宠,或失利或疯癫了的老妃子在里边苟延残喘,那里边过的是怎么一种日子,可想而知。
柳丽英若真是踏进了那景阳宫,那就真的是永无翻身之日,甚至能活得了几天,都是问题。
想不到,章清怡对柳丽英狠心至此。怎么说,柳丽英落地这样的下场,也是因为替章氏办事。
可沈环却并不觉得,是因为柳丽英对章清怡构成了什么威胁,章清怡才会如此做。沈环又瞄了一眼章清怡,这家伙,该不会想要窝里斗了吧?
听了沈环的话,乐潇泽不置可否,过了一会儿,反而向沈环问道:“玉妃以为呢?那柳丽英该不该进景阳宫去?”
沈环道:“妾身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圣上这次不答反问,那便也是对此事持保留意见了?”
乐潇泽一笑,“是觉得没必要。左右,如今的永宁宫与景阳宫也没有太大的差别。又何必多此一举?”
沈环看着乐潇泽的神色,心中微微有些疑惑,乐潇泽比从前少了些戾气是不假,但并不代表他真的会遇事心软。
沈环本来以为,乐潇泽根本不会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可是他如今不但放在心上了,还否决了这样的意见……倒是有些奇怪了。
乐潇泽看着沈环的神色,摇头一笑,“玉妃在怀疑什么?难道怀疑朕对那柳丽英还留有旧情吗?朕对她可从来就没有过情分,又何有不舍之意?”
沈环微微一挑眉毛,“如果不是对柳丽英不舍,那便是……景阳宫里头,另有文章?”
乐潇泽抿唇,一捏沈环的鼻子,“玉妃平时懒怠地很,可一仔细琢磨起事情来,实在是可怕地很。”沈环道:“那妾身便是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