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长安宫的人便来传话,请沈环过长安宫议事。
沈环来到长安宫,就见院中跪了几个奴才,而姚静琪则跪在殿内。
宫正司的两位宫正都立在殿中,太皇太后章氏一脸肃穆地坐在位子上。
沈环进殿向章氏行过礼,便听章氏道:“康贵妃之事,宫正司已经查明了原委,许英,这便向皇后明言吧。”
“是!”许英应声,朝沈环一礼道:“启禀皇后,奴婢着人严刑审问寿昌宫相关宫人,最后,有两个小奴招架不住,便道出了实情。”
“之前杨嫔看上去并无大碍,只是显得不爱出殿走动,康贵妃仁厚,便未曾放在心上,也未立杨嫔的规矩,只是让她静养而已。”
“而与之亲近的赵嫔明明一早察觉杨嫔不妥,却不曾禀告贵妃,甚是可疑。加之,康贵妃出事那日,赵嫔借故邀宫内各妃嫔前至康贵妃处,当中便包括杨嫔。”
“所以,奴婢最开始以为,康贵妃受伤之事,皆因赵嫔而起。奴婢便向太皇太后请了旨,准备拿问赵嫔之时,却发现赵嫔已经于殿中自尽,并留下一封悔过书。”
说着,许英将袖中书信展开呈到了沈环的面前,沈环略略瞟过,无非是自陈罪孽,以及受了何人唆摆之事。
至于这唆摆之人,牵牵绕绕,最后,自然就扯到了姚静琪的身上。
许英见沈环转开目光,便将书信收好,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继续道:“此事干系重大,奴婢不敢轻断,故而只能禀告太皇太后,由两位殿下处置。”
这本不是什么高明的计谋,可坏就坏在,章清怡受重伤是真,当中牵涉的一系列奴才与妃嫔也是各有各的原由,会这么做。
姚静琪其人,不是不懂地这些弯弯绕绕,但又一向不爱参与,与宫中各人的关系也是一般。
虽然不同于章清怡的清冷,但要说姚静琪的人缘关系,实际也比章清怡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那些的所谓证词与口供之中,沈环敢说,至少有一半以上都是人云亦云,不足为信。
可就是这样虚虚实实,真假参半的证供,才最令人反驳不得。
要一样一样反驳,去推翻那些证人与证据,也不是不可以,但一来,太皇太后得有这样的耐心,二来,还要保证章清怡不会有后着。
就只怕,越去梳理,越是在给自己挖坑。
想到这里,沈环朝着章氏道:“启禀太皇太后,既然此事已经证据确凿,妾身也无话可言。只是,昭贵妃到底辛劳多年,没有功劳,亦有苦劳。”
“而茂阳侯也是世代累勋,为国出力不少。昭贵妃此次,或许是受了小人蒙蔽,又或许只是一念之差。倘若康贵妃能安然醒来,还望太皇太后能从轻发落,全姚家一个面子。”
章氏道:“皇后之言有理,哀家本也没打算闹大此事。到底,家丑不可外扬,皇上在边关,已是闹地沸沸扬扬,若后宫如此之事再宣扬出去,予国予家,都非善事……”
“皇太后福寿康宁!”殿外突然传来拜礼声,沈环微松了一口气,侧身退到一边,向着进殿的金氏一福。
金氏朝座上的章氏一福,“太皇太后福寿康宁!”
章氏淡淡一笑,“多日不见皇太后的面,今日倒是来地凑巧。怎么,听着些风声了,过来瞧热闹的?”
金氏直起身,走过沈环身边,扶起沈身,然后径自在一旁落座,悠然地道:“妾身也是在宫中为东君国,为圣上,还有太皇太后,静心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