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捕快厉喝一声,猛地一扯,差点将他扯个跟头,吓得他不敢再说话。
“至于这位姑娘……”常乐说,“总不能让她跟这贼子受苦吧?相遇一场是缘,我想为她赎身,成不成?”
姑娘面露讶色,是没想到常乐会来赎买自己。
“这……”一个捕快犹豫。
“这包裹里财物价值不菲,交上去的话,总是大功一件,县上一定会有奖赏吧。”常乐说,“贼是我抓的,但我不想暴露身份,所以奖赏什么的我就不要了,县衙也不去了,只求两位答应,将这奖赏转成赎身钱,让我替这姑娘赎身。”
“这好办。”一个捕快扫了包裹一眼,立刻让村头取来纸笔,让华服者当众写下赎身文书。
华服者一百个不情愿,一千个不乐意,但被捕快瞪着,却也只能苦着脸写下一份,交给常乐。
常乐嘿嘿笑着看了一遍,将它交给了姑娘:“千万收好,省得将来有人找你麻烦。”
姑娘拿着那文书,一时怔怔,眼圈一红,眼泪悄然滑落。
“好,此事已了,我们便不打扰了。”一个捕快冲常乐一拱手,牵着华服者而去。
另一个,则牵了那五个绑成一串的山贼。
村头带人相送,常乐等人也送了一段,到了村口处,挥手作别。
这一行人走远后,村头回过头,上下打量常乐,点头赞叹:“小伙子,好眼力,好心思!”
一众旅人听了,满心不解。
“不瞒几位说,他们是早串通好了的。”村头面露愧色。
“什么?”旅人们一脸震惊。
“他们入村之后,找到小老儿,便先要我带他们去看了那五个山贼。”村头叹了口气,“我虽没听到他们与山贼说了什么,但后来见那人诬蔑你等,便也猜到是与山贼串供害你们。只是……只是小老儿有家业在此,却不敢当面揭穿,得罪这两个差爷啊!没想到这小兄弟竟然是火师,却比那两个官差更不能得罪,真是……惭愧啊!”
村头一脸歉意,无地自容。
“这事简单得很,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弄明白,这两个捕快却故意糊涂,显然是有所图。”常乐一笑,解释道:“除了这一包财宝外,他们还能图什么?所以我干脆将它交给他们,这么一来,咱们就都能置身事外了。”
“可那个奸商,当真可恶!”一个旅人恨恨地说。
“大家不用担心,我估计他也活不过今晚了。”常乐说。
“此话怎讲?”一个年轻人问。
“那两个捕快敢为了财宝诬良为盗,自然就敢为了财宝杀人越货。”常乐说,“这大黑天的,又是荒效野外,什么事都可以发生。到时他们只说是山贼松了绳子,杀人夺货而逃,谁还能说他们在撒谎?”
那姑娘听到这里,身子猛地一颤。
她终于明白,常乐为何急着赎她,那并非是看中了她的美色有所贪图,其实是救了她一命。
否则的话,她必得跟着华服者去县里,那么自然也会死在半途中。
想到这里,看常乐的眼神中,不由满是感激。
乌云未遮月,风也不高。
但想要杀人,又何必等到月黑风高时?
村落渐远,两个捕快举着火把,牵着华服者和山贼,渐渐走到一片疏林边。两人心照不宣,互视一眼,已然默契在心,同时一笑。
一个捕快突然拔出刀来,手起刀落,转眼就将五个山贼砍翻在地,然后又挨个补刀。
华服者看得胆战心惊,不敢出声。
另一个捕快帮他打开了镣铐,嘿嘿一笑:“不杀他们,怎么还你自由身?”
“多谢差爷!”华服者千恩万谢。
“来,帮我们抬进去。”捕快说。
疏林看似深,其实不过十几丈宽,里边竟然有一道绝壁悬崖。华服者帮捕快们将五具尸体投到崖下,累得不轻,不住抹汗。
“接着就该你了。”一个捕快持刀盯着他,笑容不善。
“啊?”华服者大惊,“差爷,咱们可是自己人啊!”
“先前答应跟你一起做戏,图的就是这包东西。”一个捕快说,“你小子设计说押送那人时在半途下手弄死他,然后咱们平分财宝,将罪名全推给他时,就应该明白,我们兄弟为了这包宝贝,是不在乎杀人的。”
“差爷,不能啊!”华服者痛哭流涕,跪地磕头。“差爷,我愿将这财宝全送给两位爷,只求饶我一命!”
“饶了你,等着你去告我们?”一个捕快哈哈大笑,向前一步,一脚将华服者踢倒在地,手中长刀倒转,一下刺入华服者胸膛。
华服者惨叫一声,挣扎半晌,终没了气息。
临死之前,却早连肠子都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