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元和为常平、常燕请了一位私塾先生,教书识字,也教神火术基础。不过两个人都不争气,天天只知道玩,到现在别说开启神火宫,神火茅房也没开一间出来。
不过常元和跟妻子刘氏却都不是弱民,两人好像都是红焰境界。
这样的人,在夏国占大多数,地位高于弱民,多能成一方富室,或是地方上的掌握点势力的人,就算不是,多少也能混点地位出来,不过想再往上,便不大容易走了。
至于小草,是标准的弱民一个,祖上四代都是弱民,从小家里境况就不好,欠了常家一屁股债,就把她抵到了常家为婢。因为来时还小,现在让她回忆家人,一个都想起来了。
苦命的孩子啊!
常乐望着小草,忍不住唉声叹气。他这人别的都好,就是心软,最见不得这过得苦的,一看到就同情心爱泛滥,当初没少被街边唱“亲爱的大叔大婶们呀,你们都是善良地人呀”的小要饭的骗钱花。
想想自己,虽然父母早逝,但至少是爱自己疼自己吧?你看小草,爹妈拿她顶债!这多混账!
咱虽然天天被老板骂成三孙子,但好歹老板不敢动手吧?你看小草,不是遇上我,不得饿死?这多混账!
“小可怜儿的。”常乐叹了口气,又拍了她脑门一下:“等着,先给你找口水喝去。”
院里就有水缸,但常乐身份虽然不高,但咋说也是现代社会文明人儿,相当讲究卫生,颠颠地跑了好久,揪着一个府上的仆人,问出喝水的地方,才拿木屋里的破碗弄了碗水给小草送来。
小草咕咚咚地喝着,末了一抹小嘴,双手把碗递还给常乐,眼神里满满都是感激,让常乐的好人心理得到了极大满足,内心好一阵自我飘扬。
“以后,少爷我就罩着你了。懂不?”
“嗯!”
“乖!”
“少爷。”
“说。”
“啥叫‘罩着’呀?”
“……不懂你就别乱嗯嘛!”
到了饭口,也不见有人来叫,更没人送饭,常乐干脆自己颠颠地跑到前堂去找常元和。
刚到门口,就被管家拦住,皱眉瞪眼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找我叔要饭吃啊。”常乐直愣愣地说。
“谁在外面吵闹?什么要饭吃、要饭吃的,管家,怎么还把叫花子弄进府来了?”堂里传来了刘氏的声音。
“回夫人,不是叫花子……”管家急忙解释。
“是我呀,婶儿!”常乐叫唤起来,眉开脸笑地往里就走,管家想拦,晚了一步,他已经推门迈步进去了。
常元和一家四口,正坐在桌前要用饭,这一桌子八个菜两个汤,好不丰盛,常乐呵呵笑着就往前凑:“哟,我来得正好,省得婶儿你再找人叫我去了。”
“你是什么人?好大胆!”少爷常平正甩着擦了药后还有些疼的手掌,望见常乐进来,立刻叫了起来。
小姐常燕看到常乐一表人才,英俊得一塌糊涂,一对眼睛立刻就直了,小脸上桃花绽放的,好不热闹。
刘氏一张脸沉得跟挂了一百斤死猪肉似的。
常元和尴尬地一笑,招了招手:“可不是嘛!来,管家,再搬把椅子来,让侄少爷坐。平儿,这位是你族里元礼大伯家的哥哥,常乐。元礼大伯家逢剧变,你大伯和伯母都被山贼所害,小乐是来投靠咱们家的。”
一听是近支亲戚家的,常燕那炽热的目光立刻就凉了。
美男子当然招人爱,但混成了亲戚没得发展关系,又有个屁用?
“投靠咱家?”常平一看母亲那张脸,就知道了她的态度,立时跟着一起沉下脸来。“咱们家也不是开慈善堂的吧?”
“借过借过。”常乐就跟没听见这话似的,嘿嘿笑着,自己在屋里找了把椅子搬了过来,硬挤在常平旁边,差点没把常平挤一跟头。
刘氏气得眼睛冒火,不等发作,常乐已经拿起面前的筷子,捧起饭碗就吃了起来,边吃边点头:“嗯!婶儿啊,您这手艺,不是吹的!真说家境不行了,到哪个酒楼里当个厨娘,也肯定能发大财!”
“当厨娘!?”刘氏气得没背过气去,冲着常元和直瞪眼:“老爷,你们家人说的这叫什么话?”
“好话啊!夸您啊!”常乐满嘴饭菜地补充。
“算了算了。”常元和擦了把汗,安抚妻子:“乡下人嘛,说话直了些,但意思是好的……”
刘氏气得要抽风,哪里还有心思吃饭,一拍桌子起身就走了。
常燕看着常乐,心里只觉得可惜——怎么就是我族兄呢?
常平恨得牙根发痒,但见父亲似乎有维护常乐的意思,母亲也没可奈何,也只得狠狠瞪眼睛,可惜常乐就知道低头吃东西,哪里会和他对眼?
常元和叹了口气,望向管家,目光中满是责备。
管家低下头去,心里把常乐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回头再一想又觉得不对——那可也是老爷的祖宗啊!
翻了翻眼睛,偷看了常元和一眼,心里嘀咕:奶奶的,天天指使爷爷我给你奔忙,不满意就跟我瞪眼,便骂你一回祖宗又咋了?
一顿饭,各有所思,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