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徽之中,刻刀运转如飞,与莫非此时手中刻刀的动作一般无二。
常乐连呼神奇,收回心神,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依着神火术之法,开始探查自己的神火宫。
不觉间心思下沉,周围世界变成了一片黑暗,他立于一片无边迷雾之前,隐约看到雾中有高大建筑,散发光明。
这雾是怎么回事呢?
常乐不解,伸手去挥却驱不散,抬步向前走入雾中,走了许久,却仍不能到达神火宫。
他发现不论自己走多远,雾中的神火宫都是那么大,也就是说距离永远不变。
这事……
他百思不得其解,试了许多办法,终也破不开那雾,无奈之下只能叹息一声,睁眼“退”了出来。
“完成了!”莫非喜洋洋地举起刻好的牙刷柄,递给常乐。
常乐接过一看,真是那么回事!不但跟自己描绘的一般无二,甚至还更加精致,其上雕花刻叶的,极是好看,他觉得直接拿这牙刷柄出去卖都可以了。
“下一步就是刷毛了。”常乐说,“这个是大难题,我当初想自己做一个,怎么琢磨都琢磨不出应该用什么毛,又怎么往上装……”
“这个好说。”莫非一笑,拉着常乐离开小巷。
他对娇鱼镇也不陌生,却比常乐还熟,三转五转便来到一户屠户家里,向屠户要了一堆刮皮剩下的猪鬃毛。
“这个?”常乐问。
“就这个。”莫非点头,“猪鬃毛硬而韧,弹性好,耐潮不怕冷热,用这个最好!”
两人又找个路边坐下,常乐眼看着莫非再取出一些针线锥子什么的工具,在那里将猪鬃毛集束捆齐,又在牙刷柄上小心地打孔插入,这么一弄那么一弄,弄来弄去,还真做出了一个牙刷。
看着眼前虽然有些异样,但总体来说还算完美的旧时日常生活用品,常乐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现代文明,久违了啊!
“是这样不?”莫非紧张地问。
“是,就这样!”常乐连连点头。
“大哥,做出做出了,但这东西是你想出来的,我可不敢说是我……”莫非红着脸说。
“小东西而已。”常乐一脸不在乎,“我动手能力差,将来有需要做什么东西,可都靠你了。入楼试重要,先混进去再说吧。你也不想让你爹失望吧?”
“谢大哥!做东西的事,没说的!”莫非一拍胸脯,“你是我大哥啊!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小弟都给你办到!”
挺好,没等考试,先收个小弟,而且看样子还是挺有用的小弟。
常乐呵呵一阵笑。
“大哥,还没问你名字呢。”莫非突然想起一事,不好意思地问。
“常乐。”常乐说,“知足常乐。”
刚说完,突然想起时间,大叫一声不好,拉着莫非就跑,好歹算是赶在娇鱼楼关门之前,进入了院中。
常乐倒无所谓,莫非经这一番疾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脚都有些发软,走道摇晃,一不小心便撞了旁边一个姑娘肩膀。他胖大势沉,一下就将姑娘撞了个趔趄。
那姑娘柳眉一竖,向莫非狠狠瞪了一眼:“走路不长眼吗?”
姑娘穿着朴素,但十分得体,身材不错,而且长得极是漂亮,柳眉星眼瓜子脸,睫毛长,嘴唇软,只是嗓音极低沉,略有些偏向于男音,十分特别。
莫非已经累得喘不过气,头晕眼花,一时没看清楚,便拱手道歉:“这位兄弟,不好意思啊……”
姑娘立时勃然色变:“谁是你兄弟?你是瞎子不成!?”
莫非揉着眼睛仔细一看,一咧嘴,忙着说:“小姐,是我没看清……”
“你长眼是干什么的?不如抠出来当球弹!”姑娘气愤怒骂。“走路不知看人,四处乱撞还出言不逊,什么东西!”
常乐看不过眼,皱眉向前:“我说这位姑娘,他是不小心而已,又不是故意撞你,何必说这么重的话?”
姑娘望向常乐,顿时一怔。
常乐这一张脸,对女孩实在有杀伤力,任哪个姑娘一下见了,都不免心中一动。
“再说了……”常乐却没注意姑娘的眼神变化,接着说:“你的嗓音这么像男人,我这兄弟一时没看清人便急着道歉,说错了也不怪他吧?”
“你说什么?”姑娘眼中好感立刻消失不见,代之以愤怒。
“我声音如何,关你们何事?”她愤怒地叫了起来,“青天白日的,往人家姑娘身上撞,撞完了假装是看错了便算完事?这般无耻,还好意思来红炎楼里考试?”
“你这就过分了!”常乐也急了,“真以为自己长成了一朵花,别人见到了就想来闻?我告诉你,就你这样的我见多了!撞你怎么了?撞死了吗?撞飞了吗?害你嫁不出去了吗?”
莫非脸色苍白,咧着嘴拦在中间,一边向姑娘道歉,一边拦着常乐。
姑娘气得嘴唇发抖,附近的人听到争吵也不由都望了过来,一位楼中的女先生皱眉而来,厉声问:“吵闹什么?想被赶出去不成?”
“请先生作主!”那姑娘疾步向前,冲女先生飘然一礼,指着常乐和莫非说:“这两人不好好走路,故意往学生身上撞,事后却说是误以为学生是男子,便想蒙混过关!”
“岂有此理!”女先生身为女子,自然最厌恶男子对女子轻薄,当即大怒,厉喝一声。
莫非急得差点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