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部的人看着常乐,打量那琴,不住点头:“确是首创。好琴!叫什么琴?”
“六弦琴。”常乐答。
“好琴!”乐部的人称赞。“弹法似乎与古琴也不同。”
“相当的不同。”常乐一笑,随意弹了几个和弦,乐部的人听得摇头晃脑,如痴如醉:“好琴!好手法!”
“这琴,当真是你所造?”督学急着问。
“由我设计,由莫非造出。”常乐一把拉起莫非的手。
莫非一脸激动地站了起来,僵硬地向着督学一礼:“回……回大人,是……是我做的!”
督学点头:“若真是你们的首创,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自然是大事!”乐部的人抢着说,“此琴鸣声悠长,令人心醉,弹奏之法看似随意,却又有大玄机在内,与歌相和之时,浑然天成,世间再无任何一件乐器,能有如此……”
那徐助理咳嗽一声打断了他,低声说:“既然不识,你便去忙别的吧。”
“没别的可忙。”乐部的人盯着琴说。
“那便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徐助理说。
“没别的可干。”乐部的人盯着琴答。
徐助理直接把他给拽了出去。
“好琴,好琴!让我多看一眼又何妨?”
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我虽不是乐道中人,但也明白这其中意义的重大。”督学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你们实是做了一件要开某种先河的大事。若此琴将来普及,说你们能成一代宗师也不为过。这样大的事,可报之你们的楼主了?”
“我们正是为此事而来。”杨荣一脸激动,拱手说道。“此琴一出,楼主大为欣喜,当众表扬了常乐和莫非,但之后……”
“如何?”督学隐约感觉到这里有事,不由皱眉。
杨荣叹了口气,望向常乐:“你说吧。”
常乐将琴背在身后,站了起来。
“大人。”他再次郑重一礼,抬头后说:“娇鱼楼楼主丁寒雨,卑鄙无耻,强横无礼。在得知我们创造此琴后,表面大加表扬,背地里却威逼利诱,要我们对外宣称,这琴虽是我们所造,但却是由他指导完成。”
“有这等事?”督学面色变得阴沉起来。
“学生觉得,为人者立于天地间,做不到别的,至少也要做到诚实。”常乐说,“因此,学生断然回绝了楼主的要求。可没想到转眼之间,楼主便对学生和杨先生下了手。”
“这事与杨先生也有关?”督学忍不住问。
“是这样的。”杨荣也站了起来,“常乐在考入学试的武试时,曾出了点问题。说是问题,问题却不在常乐,而在于娇鱼楼。当时武试的考官其实并不精于武道,只是实在没人可用,楼主临时派他来监考。当时他没能清楚感应到常乐神火力量,因此便求我替他判断。在下不才,痴于文武之道,倒比他要强些,因此让常乐重考,最后录取。丁寒雨便抓住此节,要治我们一个考场舞弊的罪,要将我和常乐逐出学楼。”
“此事,学生可以作证。”蒋里站了起来,一拱手。“当时常乐的第二场比武,便是与我。”
说着,运起神火力量,丹田神火宫立时大放光明,重重热浪生于丹田。
“神武宫?”督学眼睛一亮。
“正是。”蒋里点头,“常乐当时与学生打成平手,神火力量极不一般。”
“不仅如此。”梅欣儿也站了起来,“常乐不但在文武乐三道上才华出众,更是天才的歌曲作者。学生之所以能吸纳十焰,全是靠常乐所作《女儿花》之功。”
“那歌是你写的?”督学动容,望向常乐。
常乐一笑:“随便写写。”
“随便写写,就能写出这样的歌来?”督学笑了,“你小子也太谦虚了!虚伪!”
“不仅如此。”杨荣说,“入楼试时,梅欣儿曾凭此歌两度引天地共鸣,一日两唱,竟吸纳了二十焰!”
“有这等事?”督学怔住。
“所以如此,是因为此歌感动天地,第一次共鸣,却是与此歌共鸣,第二次,才是与歌者。”杨荣急忙解释。
“大才,大才!”督学也不由激动起来,对徐助理说:“永安县竟然出了这样的人才,简直是天幸,天幸啊!”
转头望向常乐,关切地问:“不知你的神火宫?”
“这里。”常乐举起右手。
督学一怔,眼中不由流露出失望之色,但旋即一变,点头说:“下宫又如何?只要肯努力,将来成就定能非凡。”
说完,不由皱眉:“考试之事,本怪不得你们,如何能治你们的罪?这丁寒雨,真是疯了!”
“我们实在无法可想,又不甘心让他这样的小人得逞,因此,才来此打扰大人。”常乐说。
“什么叫打扰?”督学一笑,“老实说,今日我本来心情不佳,但听了这样的歌,这样的曲,见了这样的琴,这样的学生,却是开心得不得了。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们作主!徐助理。”
“在。”
“你立刻到娇鱼楼去,仔细调查此事,如果真如他们所说……”督学冷哼一声。
“我看娇鱼楼楼主这位子,也该换个人坐坐了!”
“是。”徐助理点了点头,当即退下。
五人喜出望外,齐起身向督学施礼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