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友神情激动,连声说:“是我思虑不周!不过……我真不知怎么感谢师弟的大恩才好……师弟你放心,你的钱我会拼尽全力还上,不管用多少年……”
“不是我的钱。”常乐双手一举,望向蒋里。“他的。”
蒋里笑:“我的钱就是乐哥的钱,就是我们五人社的钱。”
“总之,大恩大德我不敢忘,这钱我也一定要还上!”刘思友流着泪说。“我会努力修炼,争取早日成才报效国家,到时若有能力,一定双倍奉还!你们的大恩,我也一样会铭记一生,还要讲给后世子孙听。”
“行了。”常乐大笑着拍了他一巴掌,“既然你这么有决心,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好。”刘思友激动地点头。
“我们回学房了,刘师兄,再会。”常乐挥手,与蒋里并肩而去。
刘思友目视二人背影,一揖到地。
远处廊中,许山皱眉观望,满心惆怅。
事情都推到这份上,苏康竟然也不敢跟常乐翻脸,这事……可怎么办?
常乐与蒋里向楼上而去,蒋里忍不住说:“那点钱对我来说真不算什么,你何苦让刘师兄还?”
“你没听见他的话?”常乐说,“人若想快速进步,必须有足够的动力。简单来说,身后有条疯狗追着,谁都能跑得像匹快马。”
蒋里点头:“你的意思我懂了,不过你打的比方,真是……”
说着,摇头而笑。
“有这四十万钱的债,他便必须跑得像个身后有疯狗追的人一般。”常乐自语般说,“如此,自然能早日成材。”
“乐哥。”蒋里说。
“嗯?”常乐看他。
“你这人真好。”蒋里说。
“滚一边儿去。”常乐皱眉。
“我是说真的。”蒋里说。
“我也是说真的。”常乐说。
蒋里哈哈大笑,往楼梯边上走,凌空一个筋斗。
“你这是翻跟头,不是滚。”常乐说。
“反正动作是一样的。”蒋里说。
楼下学房之中,苏康面色阴沉。
有跟班过来,拿起扇子给他扇,被他一巴掌打飞出老远。
“又没到夏天,扇个屁!”他沉声喝骂,吓得几个跟班急忙点头称是。
“常乐!”苏康眯起眼睛,恨恨念着常乐的名字。
“刘思友!”他又念出刘思友之名,眼中有凶光浮动。
中午时,别人去了食堂,刘思友却径直来到门房。
“又等小仪啊?”看门房的杂役大爷笑着问。
“嗯。”刘思友笑着应声。
“这段日子,第一次见你笑,怎么,遇上好事了?”大爷问。
“嗯!”刘思友越发开心。
正在这时,一个苗条的身影挎着小篮缓步而来。
那是一个十六岁的清秀少女,谈不上有多美,但却有一种清纯气质。
平素没见过多少艳丽女子的男人,或许不会留心这种清秀女子,但吃腻了胭脂的男人们一见这样的少女,却根本无法抵抗。
那正是刘思友的妹妹,刘思仪。
“哥?”刘思仪抬眼,见到哥哥满面笑容,微微一怔。
苏康的事,一直是压在一家人心头的大山,有这大山在,一家人有谁还能笑得出来?
但今日,哥是怎么回事?
“小仪,已经没事了!”刘思友激动上前,一把抱住妹妹。
“没事了?”刘思仪满脸的难以置信。
“我们学楼新来了一位传奇学子,叫常乐……”刘思友松开妹妹,激动地向妹妹说了经过。
有好心的同窗来提醒自己,说常乐这人既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又与县里的大官们有关系,此事,或许他可帮忙解决。
于是自己怀着忐忑的心情,抱着失望而归的准备,去见常乐。
然后,便是仗义出手,便是寥寥数言,搬去大山。
刘思仪瞪大了眼睛,全然不敢相信。
早些时候,她已经暗自下了决心,不惜这清白之躯,也要让家人摆脱那可怕的大山重压。
自己不过一介弱民,哥哥却是有美好前途的御火者,绝不能让他因此事而止步于红炎楼。
她打定了主意,到时忍辱救兄、救家人之后,便自尽,以洗尽羞辱。
她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
却不料,一切阴霾竟然于刹那散尽。
她怎么能不高兴?
“我……我能不能见见恩公?”她兴奋之余,流着泪问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