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姐面色更加难看,冷冷说道:“如此珍物,落入乡野俗人手中,真是可惜。”
说罢一甩袖,转身而去。
“小姐慢走。”常乐笑着说道。
小姐转头望向常乐。
这少年虽一身布衣,不见显贵,但那一张脸生得可真是好看,小姐心思隐约动了动,但终还是冷着脸问:“何事?”
“忍不住想跟你说一句——”常乐笑着说,“你的裙子很好看。”
小姐冷哼一声:“我自知。”
“不知一天要洗几次?”常乐问。
“什么?”小姐一脸愕然。
“到处拖地,裙边不知得多脏啊!”常乐感叹,“若不一天洗它几次,岂不等于穿了件抹布在身上?”
莫非第一个大笑起来。
小姐面色冰冷,目光凌厉,隐有刀剑光。
常乐含笑对视,似无所觉。
“你好大胆子!”丫鬟气愤大叫,小姐一记冰冷的目光过去,她便没了声音。
“走!”小姐语带怒意,大步而去。
莫非忍不住盯着她的裙子看,且看能不能抹净地上的脏物。
不想却看到有黄焰之光隐约闪动,不由愕然:“我的个天,她穿的竟然是……火器?”
经他提醒,几人急忙凝目看那小姐远去的背影,亦于裙边看到隐约黄光。
“难怪有这么大手笔。”蒋里一笑。
此时客人和伙计们也都散开,但还是忍不住往这边看,看这几个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却身怀巨款的少年。
有人不免感叹:王都里果然是卧虎藏龙啊!
“那这件裙子是不是火器?”梅欣儿急忙问莫非。
“不是。”莫非摇头,“只是一件由青焰级工艺制成的普通衣裙而已。”
“你不会看走了眼吧?”梅欣儿说。
“我?走眼?”莫非一脸的不爽,眼睛瞪得老大。
“几位……慢走。”伙计将衣裙取下装入锦盒中,双手奉上。
“你,给我抱着!”梅欣儿指着莫非。
莫非哼哼着抱了过来,然后眉开眼笑:“我这也算是跟工道前辈近距离接触了,幸甚,幸甚!”
几人向外走,蒋里低声问常乐:“你看那女子是什么人?我们该不会是得罪了王都权贵吧?”
常乐摇头:“若是王都权贵子弟,必乘车马。你看她方才只有丫鬟相伴,徒步而行,多半和我们一样,是来王都参加大比的学子。”
“方才她眼神不善。”蒋里说,“怕是记住你了。”
“我这般英俊小生,原容易被天下痴情女子记牢。”常乐说。
蒋里猛撇嘴。
“小心到了大比之时,她往死找你麻烦。”他说。
“说的好像我若没奚落她,她在大比中遇上我便会手下留情似的。”常乐笑。
得此一件宝贝,两个姑娘却并不当一回事,四下里乱逛,又买了一堆的胭脂水粉,丝巾绣帕,莫非只抱着那件宝贝,常乐和蒋里便苦了,左手右手怀里背上,全是姑娘们的战利品。
他们在这边逛着,那边,却有人暗中跟着他们,眼见他们大包小包地买,恨得直咬牙。
却是那个丫鬟。
“如此宝贝,他们却根本不当作一回事,真是可恨!”她气得咬牙切齿。
黄昏时一众人回到客栈,东西摆了一屋,一件件地看,一件件地比。两个姑娘来了劲,试水粉换衣装,三个少年还必须看着给意见,真心累得要死。
那件宝贝衣裙并不合两位姑娘的身,不过她们也不在乎。成衣这东西嘛,又不是量体裁衣,哪能完全合身?改一改便好。
“小莫。”梅欣儿盯住了莫非。
“干啥?”莫非感觉不妙。
“帮着按小草的体型,把这衣服给改一改。”梅欣儿说。
“不对不对。”小草急忙摆手,“是按小梅姐的体型改才对。”
莫非抹了把汗:“我的两位奶奶啊!这是什么?这是五十万钱一件的衣服!说动刀就动刀,说动剪就动剪?你们未免也太过悍勇了吧?再者说,这还是一件工艺品,谁能舍得破坏?”
“什么意思?”梅欣儿瞪眼。“衣服难道不往身上穿?五十万又怎么了,人家小蒋出的钱,都没说什么,你啰嗦什么?快,按我说的,按小草的身型改!”
“不!”小草也坚持,“按小梅姐的身型改!”
“算了吧。”常乐笑,“我看这件衣服便送给莫非吧。”
莫非立刻两眼放光。
“啊?”两个姑娘都直了眼。
“让他学会了裁缝之道,岂不是将来你们想穿什么,让他做便好?”常乐说。
“有道理啊!”小草恍然大悟。
“不错不错!”梅欣儿眉开眼笑。
莫非一脸悲愤:“我不做裁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