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所好者,你一个小小少年,如何能懂?
刘五摇头:“你初到王都,许多事,也只一知半解。少爷他……”
“如何?”常贵问。
刘五想说,却又知不能说。
交浅而言深,是大忌,许多人因此而死得不明不白。
这便是“祸从口出”。
他摇了摇头:“我若能有办法,自然帮你找机会。但少爷那边……你还是别想了。你一个小小少年,不懂的。”
常贵看着他,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但眼神中有些失望。
似乎又在想那好人与坏人谁更可爱的事。
不知不觉,一壶酒喝光了。刘五许是喝多了,也许是聊高兴了,于是便有些敞开心扉的意思,对常贵说:“别信什么人心人性,在这样的府里,人们只知道自保二字。我帮你也好,跟你说这些也好,只因为知道你不是糊涂人,便不能糊弄,也因为知道你将来必比我强,因此先着意巴结,为的还是自己。别人更是如此,你得明白。”
“多谢。”常贵点头,默默将刘五放在一旁的钱票拾了起来,收入怀中。
刘五一笑,起身拎着酒壶走了。
他走不久,王老七才提着烟袋,晃悠着走回来,扫了常贵一眼,冷哼一声:“真本事,不用我给你饭吃,反倒有吃有喝。如此出息,明天的饭也别找我要了吧。”
说着进了小屋,反手关门,在里面插死。
常贵坐在柴堆上,便这么一夜。
夜里的王府,寂静无声。但常贵坐在柴堆上,却“看”到了许多声音。
有黄色的火光在闪烁,有白色的火丝四下里隐约流动,有青色的火星隐约于夜色中的某处跳着,还有一道蓝色的火焰,在府中深处隐藏着。
虽不可见,却可感应。
于是常贵只能小心谨慎,不露出一点气息,也不敢到处乱走。
这里不是监牢,但比监牢更能困死人。
你在哪里?
常贵望向黑暗中的府邸。
黄焰大比,如今是王都中被谈论最多的事。
就在大比第一天里,大夏的黄焰境学子,便给了观众们一个个大大的惊喜。
北江州熊雨欣,一曲歌声如天籁,艺惊四座,得到一众歌道大家的一致好评,被称为最有希望冲入三甲的学子之一。
西灵州曲宝星,以半刻钟破阵的工家阵技,令诸人赞叹,被一众工道大家誉为天才。
王都学子玄应龙,一剑震惊满场观者,剑气纵横,几能冲天,一人一剑力败四人,气不长出,面不改色。
武道大家们,纷纷赞其剑道之技,怕是黄焰境中天下无双。
其余诸人,亦都有惊人表现,令观者赞叹,令诸道大家含笑点头。
各得盛赞。
乌龙州学子,按今日的安排只有一人出场。
但那人却没有来。
一应观众本来满心期待,等着要看那文道惊人,诗道惊世,歌乐武三道亦可称不世之才的大夏才俊,但不想满心期待,却都落了个空。
“常乐未至?”负责点名的官员皱眉如锁。
乌龙州官员赔笑解释:“这……这是因为有些事,给耽搁了……”
“何事能大得过黄焰大比?”点名官员冷哼一声,“如此不将大比当一回事,简直是不可救药!”
乌龙州官员急出一头汗,望向凌天奇求助。
凌天奇只一笑:“他怕是来不了了。便算我们弃权吧。”
“早便别报名,也省得浪费时间!”那官员冷哼一声而去,不多时,惊人的消息便传了开来。
大夏新崛起的无双才子,《少年夏国说》的作者,曾得嬴国书道大家嬴路千赏识的乌龙州常乐,竟然弃权!?
所有观众皆感大失所望。
埋怨者有之,咒骂者有之,不屑者有之,叹息者有之,好奇者有之。
俊秀笑得极是开心。
这一日大比结束,诸州皆有所失所得,但人们谈论最多的,却还是乌龙州的常乐。
他便这样弃权了?
是有自知之明,觉得不敌诸人,还是自视太高,觉得诸人配不上与他同场较量?
诸人各自有所揣测。
第二日的比试中,将有乌龙州其他人下场。
但他们,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他们心里在惦记一个人。
那人此时,正将一张钱票交到张勇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