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比试,他几乎稳操胜券,没有任何可担忧处。
于是在仲裁官一声令下后,便从容地走到了案边,从容地拿起工具与材料,打算从容地依着自己早盘算好的计划,开始制造自己早有准备的火器。
但这时,他抬头看了一眼。
只一眼,便将他吓了一跳。
只见莫非竟然早已将工具操在手中,拿起材料制造起来。他先将神火炉升起火,炼制铁矿石,再趁炼石的时间,将木料削成了奇怪的曲柄形状。
一切有条不紊得可怕,仿佛早便知道考题以及所备工具、材料的不是他曲宝星,倒是莫非一般。
这……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也花了钱求了人?
不可能啊!他一个偏僻北地来的小子,便想花钱,当也找不到门路才对……
曲宝星呆了片刻,便立刻意识到自己若不抓紧,只怕却要败在莫非手中,于是急忙收起了那装出的从容,紧张地开始自己的工作。
观众们瞪眼看着,有修习工道技艺者,不由为二人的手段所震撼,看得聚精会神。
而普通观众只知看热闹,见这两人忙得不亦乐乎,倒也觉得有趣。这比赛并不紧张刺激,便给了他们闲聊议论的空闲,于是,场上只见二人忙碌的身影,而场下,则多是起伏的议论之声。
莫非低头忙着自己的,并不抬头多看曲宝星一眼。
他自然知道,对方一定早有准备,所以看也是多余,还不如尽快想好自己要制造的火器,抓紧先一步完成。
曲宝星却不免总是要看莫非。
他掌握了第一手的情报,做了充足的准备,若还是被莫非超越,那么这张英俊的脸往哪里放?
他的节奏,已然被莫非打乱了。
观台中,梅欣儿和小草一脸紧张地望着场上,蒋里却并没有看。
“你不关心?”灵秀心问他。
“不。”蒋里摇头,“是不必关心。”
“为何?”灵秀心问。
“我太了解他了。”蒋里说,“同境之中,不可能有胜得过他的工道天才。他的技艺与能力,其实一直都是超越本身境界的。只是先前黄焰之前,因为有火力限制,他终无法发挥这强大的力量,而现在他已经是黄焰境,便都不同了。”
灵秀心看着蒋里,半晌后问:“你在担心常乐?”
蒋里点头:“这次的事,做得太过惊天动地,我怕……”
“没有消息,便是好事。”灵秀心喃喃说着。
蒋里认真地想着。
不知不觉间,大半个时辰匆匆而过。
曲宝星擦着汗水,抬头再看莫非。
莫非已经将铁炼好,并用工具将其归整为长筒状安置在木制的曲柄上,加以固定,并用种种玉件装饰,此时他正用刀仔细地在那木柄上刻画着什么。
他神情极是专注,仿佛那东西是极重要之物。
不会是……符文阵法吧?
曲宝星被吓了一跳。
不可能,怎么可能?以符文为阵,那是青焰境才能掌握的技巧,他不过是黄焰境,怎么可能懂得?
除非……除非是有超越境界的工道火器在手……
可那也不对啊!就算是借用这样的火器,也只是能控制符文而已,却断无可能自造符文……
可是……他又是在干什么?
曲宝星好一阵发怔。
“这孩子,怎么回事?”观台上,有中年男子面色变得难看起来,数次起要站起来大吼,但又知道自己的声音只会被无穷议论之声淹没,并不会传到儿子耳中。
抓紧啊!看着那小子发呆有什么用!
他急得坐立不安。
或许是父子间的心灵感应,场上的曲宝星也突然一震,意识到了自己在犯错,于是急忙低下头,平心静气地开始自己手头的工作。
不论你在做什么,只要我速度够快,火器够强,便足以击败你!
时间慢慢流逝,一个时辰的时间,转眼便要到了。
而曲宝星终于成功地造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是一柄木剑。
看起来只是木剑,但其上却镶嵌有十余枚玉片,数枚铁片。它们中蕴藏着曲宝星送入其中的火力,会随着剑势的变化而突然爆炸开来,化成十数道扰敌之刃,与数道杀敌之刃。
扰敌在先,等敌人一乱了方寸,杀敌之刃便会爆发。
匆匆制成,威力自然打了折扣,不过将这小胖子斩成重伤,还是手到擒来之事。
曲宝星握剑抬头,发现莫非还在仔细地刻着,于是笑了。
不管你在使用什么手段,终是慢了我一步。
那么,你便败了!
他眼中寒光一闪,持剑猛地向着莫非冲去。
场下,一片欢呼声。
“果然是曲公子技高一筹啊!”
“莫非还没有完成,他败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