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前后,他出入相府,如入无人之境,群兽一党更是对他呵护有加,便足以说明一切。”一人说,“不错,他确实有大才在身,可越是有才者,越应重德,否则不但于天下无利,反有大害。秦士志不就是一例?”
“筝儿,你心地善良是好的,但要分清对谁。”一人说,“你若不忍看,便退下吧,由我们来动手。”
“先前,我也觉得他可能不是好人。”筝儿看着伏在案上的常乐说,“可方才聊了许多,我却觉得……”
“你们女子便是容易感情用事!”一人斥责筝儿,“莫不是看他生得俊俏,便动了心?”
筝儿面色一红,急忙摇头:“我只是觉得,能写出《少年夏国说》的人,总归不会是坏人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一人说,“我听闻秦士志年轻时,也曾装出有远大抱负的样子,也曾写出锦绣文章,但结果呢?祸国殃民者而已!”
“不要多说了。”持剑人将筝儿一把拉开,“诸位,动手吧!明日,常乐人头便将高悬城门上,告诫世间才子,不可为一己之利,而辜负大夏亿万民众!”
“好!”诸人同时点头,抬手之间,黄白之焰缭乱,化而为刀剑,齐向着桌上常乐斩刺过去。
筝儿满眼不忍,转过头去。
眼见刀剑临体,常乐却突然坐了起来,道道白焰缭乱之间,一道金光闪烁。
他掌中金剑竖于体前,道道罗网包裹着一重铁壁将他护住,那些刀剑击在其上,先是被罗网缠裹,再是被铁壁阻挡,无一可近常乐身。
“这!?”
诸人一时大惊,随即如临大敌。
茶铺伙计箭步向前,将门户关闭,诸人立时将常乐围住,虎视眈眈。
常乐坐于椅上,环视诸人。
持神火刀剑者六人,加上守在门边的伙计和未动手的筝儿,是八人,都是年轻人,眼中带着怒意与杀气,也多少带了些稚嫩。
“诸位,何故杀我?”他沉声问。
筝儿转头看着他,瞪大了眼睛,极是意外。
“你怎么能醒?”她一脸不解。
常乐一笑:“这茶虽然厉害,但却难不倒我。昔日曾有人用蓝焰境高手所制的迷魂香迷我,但也只是让我失神片刻。这茶,似乎只有青焰境之力,也只能让我犯犯困而已。”
“贼子心机好深。”一人冷哼,“原来是故意装作昏睡,好将所有人都引出来。”
常乐点头:“倒有这个意思。”
“智取不成,便强攻!”一人大喝,“咱们有八个人,他只一人,且方入白焰境不久,不是我们对手!”
三柄白焰刀剑,直指常乐。
三柄黄焰刀剑,在侧翼守护。
常乐目视扫过诸人,点头微笑:“大夏能有你们这样的热血青年,实是幸事。但你们遇事不过脑子?”
“少来用言语哄我们!”一人厉喝,“常乐,我们知道你腹有锦绣文章,更懂得如何迷惑人心,但言可伪,行方真,你的所做所为我们都看在眼里,你再骗不过我们!”
“不错。”一人沉声说,“这些日子来,秦士志手下一直全力维护你,而你,更是乐得享受秦府优待,与秦府过往极密,这一切,都已经说明了你的本性如何!”
“所以你们要杀我?”常乐问。
“杀你,只为警告天下人,不可与贼为伍。更是警告秦老狗,莫以为手握权柄,天下便无人敢反抗他!”一人道。
“想法不错,做法幼稚。”常乐摇头。
“论不到你来讥讽我们!”一人冷笑。
“在你这样的人看来,依附权贵,捞得美好前程,那才是人生正途,而牺牲自我,为大夏万民流血,却是幼稚?”一人说,“若是如此,我们倒甘愿幼稚!”
言毕,一剑出。
剑上白焰涌,化而为数十剑影,将常乐包围。
另外两位白焰境青年,亦已挥起刀剑。
常乐摇头,再次竖剑挡下。
这一次,罗网被切割得七零八落,铁壁也剧烈动荡,生出无数裂痕。
筝儿看得有些担心,张开口似乎想说什么,但又闭上了嘴,转过头去。
常乐看了她一眼,再回头,看了看身后墙壁。
“我原本以为你选这处,是怕我被外面人发现。现在才知,是故意将我困在死地。”他轻声说。
筝儿面色一红。
“但你们陷入了一个思维的误区。”常乐说,“小小墙壁,又如何能困得住御火者?”
“不好!”对方一人面色一变,抬剑欲斩。
常乐反手一剑,金光万道起于瞬息,直接斩破身后墙壁。
白焰光起,常乐人如疾风一般,转眼顺着那破口掠了出去。
“不能让他跑了!”有人焦急大叫,急忙向着破口掠去。
但脚一落地,却又顿住,挥手叫道:“大家别过来!”
只因他发现脚下七星闪烁,隐约成阵。
常乐北斗七星阵的威力,诸人都见过,自然不敢大意。那最先掠出者立于七星之中,不敢妄动,只是全神戒备。
但不及他运起白焰火力寻找破阵之法,却眼见七星消散。
哪里是什么北斗七星阵!不过是故意吓唬人的七点流光。
那年轻人面色一红,再抬头寻找常乐,已然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