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州府,是想让他们报考神工楼。”凌天奇说。
“哪里还需要考?”柳仲渊摇头,“你们五个能入本州神工楼,那是神工楼的荣耀,还要考试,是何道理?”
于是五人的入楼试,便因州牧大人这一句话而取消。
接下来的日子,无风无雨。
五天后,乌龙州神工楼的入楼试结束,新一批白焰学子进入学楼之中。
今年的白焰学子人数是去年的两倍,而去年则又比前年多出五成。整个乌龙州,在以一种令人惊讶的速度发展,不但天地神火变得更浓更强大,人才也如雨后春笋一般,不断崛起。
没人能说清这是因为什么。
有人猜测,这与国之气运有关。
大夏即将崛起。
入楼这天,神工楼楼主马秋居,副楼主沈塞,以及大先生尹夜旭,一同出面迎接了师徒六人。
之所以有这样的殊荣,自然与州牧柳仲渊大人亲自相送有关。
在凌天奇面前,三人一点不敢摆架子,马秋居当场表示,神工楼会尊重凌先生的教学风格与习惯,一如先前永安县诸楼一般,给凌先生以最大的自由。
柳仲渊笑着说:“马楼主这便对了。凌先生乃是学界大才,说穿了,他带着弟子入学楼,也只为图学楼里那点便利而已。说起来,却是学楼占了他们的便宜。”
“是是是。”马秋居连连点头。
有这样的开始,自然有好的一面。
但自然也有不好一面。
世人常讲,小人嫉贤妒能。
但真的只有小人才如此?
世多凡夫,凡夫俗子,整日思的便是名利二字。许多人觉得自己淡薄名利,其实只是不主动追求。一旦名利找上门来,大多不能淡定。
凌天奇带着盛名与弟子而来,独占一座学房,他人不得干涉,俨然建起了一个楼中之楼,如此名,如此利,轻易到手,自然令许多人看不惯,觉得不公。
这些人也未必都是小人。只是越有才华,便越容易骄傲,而骄傲的人遇见不声不响便打击了自己骄傲的人,却并不会惺惺相惜,倒是相看两生厌。
便如武者遇见武者,总想分个高下。
凌天奇不是骄傲的人。
但他享受的待遇,在神工楼诸先生眼中看来,却打击了所有人的骄傲。
于是,除了楼中一二真正贤者大才外,其余先生看这座学房,便常有冷眼。
学楼之中,无形间形成了一种攀比之风。
不是攀比权势财力,而是本领学识。
许多先生都开始严格管束自己学房的子弟,日夜督促其修炼学习,为的却只是想要超越凌天奇的诸弟子,以证明自己。
这自然是好事,所以正副楼主与大先生倒是颇感欣慰。
这日三人相聚于酒楼,饮到酣时,马秋居得意笑道:“我神工楼一气得这五位良才,说不定将来便有五位紫焰问世。五紫同届,如此盛况,岂不超越了雁领、天水二楼?”
“正是,正是!”副楼主沈塞不住点头。
“为此,便要再干一杯!”尹夜旭举杯。
三人喝得开心,故意不以火力散开酒力,一个个都熏熏而醉。
分别时,天色已大暗,三人各自归家。
马秋居上了火兽车,回到家中,散了一身酒力,到书房中,吩咐仆人沏茶。不久浓茶奉上,他捧了本书,边饮边读。
不觉夜风吹入房中,摇曳了烛火。马秋居微微皱眉,抬头望向窗边,沉声问:“哪里来的狂徒,不知私闯民宅是大罪?”
窗边,有影子一般的人淡淡而笑:“此来是为给马楼主带一桩富贵。”
“读书人,要什么富贵?”马秋居冷冷说道。
“要与不要,且先听了在下所言再做决定不迟吧。”那人说。
“何人派你来此?”马秋居沉声问。
“大夏朝堂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者。”那人答。
马秋居眉头锁得更深:“我与那位素无往来。”
“马楼主若是愿意,今后自然可以常有往来。”那人答。
马秋居摇头:“马某不过是一介书生,所思所想,只是为大夏培育良材而已。至于其他,马某并无意染指。阁下请回吧。”
那人笑:“早听说马楼主倔强。领教了。不过亦请听在下一言——那位与常乐之间的事,马楼主想必也知道。常乐做下那样的事,那位岂会饶他?”
“滚!”马秋居声音愈冷,“常乐乃大夏之才,更是国之英雄,马某虽不才,但亦知要全力维护!告诉你的主子,乌龙州一地,不容他染指!”
“说的好像乌龙州便是法外之地一般。”那人冷笑,“既然马楼主不给面子,那么便别怪我不客气了。”
马秋居冷笑起身,周身蓝焰涌动。
蓝光闪烁间,天地变换,书房化为一座布满书籍的宫殿。
华章化为光影,在大堂中流动,如同绳索,将影子般的人困住。
“马楼主的文华领域果然厉害。”那人只是淡淡一笑,随后目光一寒:
“可惜还不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