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岁真连忙上前扶住软倒的付陌染,转头看向拾剑的允昭凌,只见允昭凌打量着付陌染的长剑啧啧赞道:“倒是把不错的剑!”允岁真一脸黑线地道:“长姐,快些动作啊,不然就错过时辰了。”允昭凌回过神来,连忙进屋将付陌染的包袱收拾出来,然后将付陌染扶上允岁真的肩,两人立即运起仙力,飞出了院子。
很快,两人来到了两壶山的结界边,允岁真将沉睡的付陌染小心地放下,拭着汗道:“长姐,将他独自扔在这里真没问题?”允昭凌将一封书信扔在了付陌染的身上,“浮幻竹的灵力就快过了,我们得赶紧回去,不然有事的就是我们了。”
见允岁真脸色有些不好,允昭凌道:“你放心吧,若有事,也是我担着,定不叫爹娘责怪到你的头上。”允岁真一叹,最后看了付陌染一眼,便随着允昭凌飞身而回。许是天色太暗的缘故,许是两人急急忙忙,并没有注意到躺在地上的付陌染的眼角滑出了一滴泪珠。
年月湖打开屋门,就见允昭凌立在院中。见她出来,允昭凌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朝其一福礼,笑靥如花地道:“娘,您真早!”年月湖抬头看了看微亮的天色,然后再看了看允昭凌,脸色怪异地道:“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才对,你又惹了什么事了?”
“怎么会!”允昭凌上前扶住年月湖,讨好地道:“孩儿想着自己从前真是太不懂事了,不但没有在双亲面前尽孝,反而天天惹事生非,孩儿实在过意不去。从今往后,孩儿一定好好尽孝,多为爹娘分担。”说着,允昭凌扶着年月湖往院门走去,“娘该是去准备早膳了吧,孩儿与您同去。”
却说允岁真跟着允昭凌回到居院,两人分手后,他回到自己的院中没多久,便又急匆匆地飞身而出。允岁真一脸焦急地回到了付陌染居的院子,他方才只顾着去扶付陌染,竟将六出镜给落下了。允岁真在院中细细找了一圈,愣是没找到他的六出镜。
允岁真急地挠了挠头,“明明是在这儿落下的啊!”“岁真小弟,你寻的……可是这方镜?”允岁真下意识地转身一看,一眼便瞄到了自己的六出镜,神色不禁一喜,随即笑容微敛。他缓缓地抬头看向执镜之人,脸色登时变了……
年月湖搅着锅里的米粥,一转眼只见允昭凌呵欠连天,眼睛都红了,不禁一叹道:“昨晚可是没睡好?赶紧回去再歇会儿吧,反正吃食我给你热在这儿,什么时候睡醒了,什么时候着人送过去便是。”“不行!”允昭凌坚决地摇了摇头,“孩儿是说到做到之人,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扑哧!”一旁看火的女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允昭凌皱眉看向那女子,“横琴,你认为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大小姐的话,横琴不敢有异议!”女子垂了眸子,唇边的笑容却更深了。允昭凌撇嘴,年月湖已经放下手中的木勺,推着允昭凌出了门口,“你还是回你的院子去吧,也帮不了我什么,反而在这里碍我的事,快回去!”
见此,允昭凌也不好再说什么,深深一福,转身出了厨院。允昭凌缓步走在廊下,该怎么和爹娘说呢?说自己看不上这个付陌染,将他一脚踢出山了?还是说,这个付陌染对自己无礼,被自己轰走了?对了,自己在那封信里说了那么狠的话,付陌染该不会以此为据再闹上门来吧?
允昭凌摇了摇头,不会的,自己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他一个恃才傲物的上仙会将这种信,这些话宣之于众?“长姐!”允岁真忽然脚步匆匆而来,“付公子他……”“嘘!”允昭凌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动静,这才拉着允岁真紧走两步,来到一僻静处才停下了脚步。
“岁真,昨晚没什么事,你什么都不知道,懂不懂?”允昭凌轻声地道:“这事儿,都是我一个人干的,嗯?”“不是,长姐……”允岁真想要分辩什么,却被允昭凌义正辞严地给打断了,“岁真,你既叫我一声长姐,我自然要事事担在你前头。更何况,这事儿本与你无关。”
允昭凌拍了拍允岁真的肩,“爹娘那边,有我来说,看你也没歇好的模样,赶紧回去睡吧。”允岁真打了个呵欠,“我也要去补眠了。”说完,允昭凌越过允岁真离开了。允岁真看着允昭凌的背影,无奈地道:“长姐,我想说地不是这个啊!”随即允昭凌一叹,现在说了,和没说又有什么分别?算了,还是等长姐睡好了再面对吧。
虽然允昭凌是回屋躺下了,可压根就没睡好,一闭上眼,就梦到那个付陌染来跟她算帐。想她允昭凌缺德事儿也不是没干过,可从来也没有这般愧疚过?等等?愧疚?对一个不相干的人?不是!不是!一定不是!何况她也没怎么着啊。
允昭凌头昏脑涨地梳洗完毕,一拉开门就见院中立了个青色的身影。听见响动,那身影缓缓转过身来,一双漆黑的眸子直直地对上了允昭凌的目光。允昭凌嗵地将门关上,她的心呯呯直跳起来,不会的!怎么会是付陌染,还立在她的院中?不可能,一定是她看错了!
允昭凌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再次拉开了门,就见付陌染灿然一笑,“允大小姐的日子,过地可真是逍遥自在啊!可付某昨晚,三更半夜被人扔在了荒山野郊,这滋味……”未竟之语,未发之怒,这付陌染果真是个难缠的。允昭凌把心一横,来到付陌染面前,“没错,是我扔你下山的,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