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一笑,“今晚有没有事,还真难说。小子,你不是耍得一手好鞭吗?待会儿可得利索点。”高翔满脑子的疑问,翼遥道:“去吧,换过身轻便的衣裳,将鞭子盘上。”高翔虽不解,但却也不会质疑翼遥,只得缓步进了自己的屋子,换过一身衣裳,又将尘封的鞭子给取了出来。
晏晏将剑插入剑鞘,看向了在桌边坐下的翼遥,“是不是觉得,很兴奋?”翼遥道:“呆会儿你自己小心,我未必顾得高翔,也更顾不上你了。”晏晏一笑,“你是太小看我了,我好歹也曾是海藏宫的殿使,我的妖力未必比得上你,但我杀过的人可比你多多了。”
晏晏见翼遥只是淡淡一笑,不禁道:“你可别不相信……”“出去以后……”翼遥突然道:“有什么打算?”晏晏沉吟道:“我要是有能耐逃出去的话,就回海藏宫再做个殿使,你呢?”翼遥道:“我不求做什么殿使,倘若海藏宫这次真能救我们出去,我便是当个先锋小卒也心甘情愿。当年那笔血债,我一定要同仙界算!”
晏晏伸手道:“志同道合!我还有几个狐朋狗友,听说在孤飞城。怎么着,当年也是有过酒肉交情的,有生之年,能救他们出来,再杀些个仙界弟子赚本,我也就心满意足了。”翼遥伸手握住晏晏的手,“好,咱们海藏宫见,一言为定!”“一言为定!”
远处响起了一阵若隐若现的笛音,听了直教人有些头昏脑涨,很快,西边便传来阵阵喧嚣声。晏晏与翼遥腾地站起了身,恰听门外响起拍门声,晏晏看向翼遥,翼遥一点头,晏晏便来到门边,将门打开了,只见修月立在门口道:“海藏宫的人已经开始进攻西边两峰,可以准备了。”晏晏与翼遥一点头,翼遥转身将高翔从屋里拽了出来,三人便飞身出了屋子。
秦雪放下嘴边横笛,柳言星朝着垂云峰的众人道:“今日我海藏宫大军来到,你们紫岩谷若知情识趣的,就快快将我门下弟子放了。否则,刀兵相见,死伤无计!”“哪里来的小妖,竟敢口出狂言!”突然一道身影排开拥挤的众人,飞身而来,手中大刀向柳言星一指,“若有胆量的,就跟我过几招!”
柳言星道:“想来这位便是乌鹊管事了,好啊,炎方今日正想好好会一会足下!”说着,柳言星向秦雪使了个眼色。秦雪一点头,目送着柳言星迎向了那乌鹊,便缓缓退出了拥挤的队伍,然后领着人直奔旁边的素罗峰而去。乌鹊与柳言星打了不过十数个回合,便听闻素罗峰鼓急声喧,不禁恼道:“卑鄙妖人!竟敢使出声东击西的下作手段!”
眼见乌鹊想要向素罗峰赶去,柳言星哪容得他跑开,连忙发出号令,霎时,身后众妖如流水般地卷向了垂云峰,垂云峰众仙也只得执起兵器应战。柳言星这边单挑乌鹊一个,虽显吃力,到底还能扛得住。秦雪那边,领着众妖闯山没多久,便见一个素袍男子飞身直直朝她而来。见其气势,秦雪便知不容小觑,想来这便是素罗峰的小管事陈维诚了。
之前便有消息传回,说这陈维诚年纪不大,实则天分极高,又性子沉稳,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但见陈维诚手执一根长棍,在手中耍地可谓出神入化。秦雪飞转手中横笛,迎上了陈维诚的花招,两相一较量,到底陈维诚还是年轻了。秦雪不过虚晃几招,陈维诚便上了当,秦雪一脚飞踢,将陈维诚踢下了空中。
陈维诚费劲稳住身子,回身便是数枚飞镖向秦雪射去,秦雪淡淡一笑,一挥手中妖力,便将飞镖打开,然后直直地向陈维诚冲去。所谓擒贼先擒王,她先捉住了这小子再说。哪知陈维诚丢开棍子,然后滑不溜秋地引着秦雪向山中深处走去。秦雪自然知道他是存心引她去厉害机关处,但眼下也没地退路,需得为其他人拖延时间,且去闯一闯便是。
再说西边两峰出了事,最先收到消息的便是北边烟袅峰。不过,听闻此事的两个管事,吴展程也好,许冰也好,都十分淡漠。一来,前几日两边闹了大矛盾,根本已是水火不相容了。二来,吴展程与许冰都是不约而同地想,乌鹊不是一向自命不凡吗?便叫他好好显显威风。反正,紫岩谷若真出了乱子,也只会是他们的不是,牵扯不上他们两个。
然而令吴展程与许冰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还在对西边的战事处于观望与看好戏的态度时,南边与东边也相继出事了。待到他们想动手的时候,却不知道应该要帮哪一边了,再后来,也就没他们的机会了。
西边出事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南峰。大管事董言君与二管事夕涯可不是吴展程与许冰,他们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董言君命了夕涯点人去西边帮忙,但夕涯尚未出发,就听下人来报,魔界的人来攻临秀峰了。董言君不过略略思索,便叫回了夕涯。并让夕涯守在山前,以密切注意其他几峰的动静,随时策应,自己则领人来到了魔界进攻的绝壁。
董言君知道临秀峰的险峻,料想魔界也没有通天的本事。不过当他看到攻来的一群人时,还是微微愣了愣,如今西边也有魔界的人,这边也有这么些人,看来,未被发现的魔界余孽还很多啊。
一身黑衣的玄螭抱着双臂看向董言君道:“足下便是名不见经传的董言君董管事吧?我听说足下很有可能便是天回城的秘隐长老之一,怎么,付清彦那家伙还没要了你的小命?亏你还这么卖力帮他干活!”闻言,董言君微微吃惊,天回城如此秘事怎的一个魔界小妖都知道了?
董言君也不过略略一愣,便道:“无知小妖,若知死活,就速速离开,我可饶过尔等一条性命。此山险峻,兼机关重重,你们若要硬闯,可就莫怪我替天行道了!”
“替天行道?”叶潇琳愤然出了人群,以剑指着董言君道:“仙界滥杀无辜,残害忠良,我叶家满门死地何其无辜?当年两壶山允家众人又死地何其无辜!你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说是替天行道!”“不必跟他废话!”玄螭一挥手道:“兄弟们,咱们血仇之日就在今夕,杀一个是一个,杀两个血仇!”
玄螭一声令下,众妖愤然冲向了临秀峰,眼见玄螭等人冲在前头,身后众妖更是义勇无比。董言君眼见妖众来势汹汹,只得吩咐人将前山守山之人统统调来后山,以防万一。董言君其实也乱了方寸,以他的本事,玄螭等人皆不是他的对手。
实则,他对仙界这些年所做下的事,也是有所不齿的。加之叶潇琳那句话的确触动了他的心,叶家与允家向来是仙界公认的两大仁义公正之家,他若非为身份所累,一早便出手了。可等他想要出手的时候,一切都晚了。这些年来,他何尝没有悔恨?加之他感觉命劫将近,自然要对眼前之事的看法有所不同。所以,要让他拿出真正的本事对付这些妖众,却有些不忍心。如此,倒也是魔界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