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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修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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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陪在她的身旁,她似乎对外界的事不再有感觉,我却有的。经过这一场大灾,仙魔两界居然反常地停了战,相互不再攻击,有的甚至握手言和。不久后,小回城的人也过来了,有仙界的,也有魔界的,他们相处地似乎更愉快。

还有……那个紧紧抱着歇斯底里,痛不可遏的付眉雪的男子,他曾是关在紫岩谷的妖,名唤闵嘉志。原来,付眉雪心中的人,是这样的一个男子。我虽有些难过,却也不觉得输地冤枉。闵嘉志,的确是一个值得托付,值得倾心的男子。就在我愣神的功夫,原本枯坐的井桃却突然站起了身,她看了我一眼,道了声多谢,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不知道为何,我突然想要问她是再回海藏宫,还是有其他的打算,但她没有给我机会,我也并没有真的努力追问。再见她的时候,已是千年之后的事了,这千年之中,我偶尔也会想起她,却也不过是一种清淡的想念罢了。

但是,当我再见到她的时候,我却发觉自己的心中似乎还挺欣喜的。我告诉自己,这是因为我们曾经共过患难,她曾经的主子,和我曾经的朋友,又有着那样的际缘。所以,我们是故人再见,自然欣喜了。

那时,我仍是天回城的管事,却已不止是西城,而是整个天回城。从前的天回城当然不存在了,仙界众人重新择了一处地方,安置了下来,名字仍叫天回城,算是一种念想。天回城没再分东南西北,而是由一个城主统管,两个副城主统管。又再立了一批的长老,新的大小管事,我机缘还不管,混了个大管事,倒比从前威风地多了。可惜,为我喝采的人那么多,却没一个是真正令我在意的。

至于仙魔两界,虽然已经化干戈为玉帛,却也不过是处于友好与敌对之间,倒有点像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道理。但私下,仙魔两界的人也有交情不错的,但也仅限于君子之交,却不能再深的了。我与井桃相遇在一家小酒馆,我是去那边办事,她则是恰好游历到那里。她果然是个重情之人,她没有再回海藏宫,是因为那里有太多的回忆吧。

“我打算回海藏宫。”井桃放下杯盏道:“你既还是天回城的管事,今日过后,咱们便也桥归桥,路归路了。当年,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他日若有必要,我定会相还的。”

我突然觉得抿在嘴里的酒水生了一丝苦涩之味,方才重逢的喜悦之情,也顿时化为了泡影。“嗯。”我只垂眸淡淡应了这一声,她便起身离开了。我在桌边怔愣了几秒,突然起身向酒馆外追了出去,我想告诉她,便是仙魔有别,我与她也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可是,她已远去。

我有些失落地回了天回城,却不再是偶然,而是经常会想起她了。我既盼着再见她,却又有些害怕,真的见到了,我该说什么呢?我开始变得有些焦虑与浮躁,除了拼命练功,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不知道还可以怎么做。

亲戚打算为我说亲,我却一一拒绝了。我觉得,我的另一半即便不是付眉雪,也该是个如她那般的女子吧?想到这里,我的脑中不自觉地又浮出了井桃的身影。我摇头告诫自己,我会想到井桃,只是因为她有些付眉雪的影子罢了。我也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要抗拒自己对井桃的感情,或许是因为仙魔有别?又或许是因为,我害怕与井桃不会有好的结果吧。

后来,仙魔两界也有发生过小冲突,每次我都会不自觉地抢着去善后,去谈判。而每次与魔界的人交接,我都希望能看到井桃的身影。不说话也行,只要看看她过地不错就行了。可是,我却一次次地失望,也是,她已是海藏宫的护法,这些小事,哪用得着她亲自出马?

当然,我与她还是有些缘分的。那一次是我请了假外出游历,而她恰好外出办事,竟与我不期而遇。我的心已经平静了许多,不是不欣喜,而是突然有些小心翼翼起来。井桃倒也不别扭,仍与我一桌叙旧。我们各自谈了些仙魔两界的事,便都哑了口。我突然觉得,我对她了解地实在太少。而我们又处于不同的圈子,注定地渐行渐远。而我,也似乎越来越明白付陌染当日的心情了。

不知是不是天意,半途突然杀出一群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四处作孽的恶妖。海藏宫已非当日期须时的海藏宫,自打柳言星与洛叮咛掌控海藏宫时,海藏宫便已渐渐行了正道。到了后来更是如此,所以,我与井桃自然都不会坐视不理,于是联手对付那群恶妖。哪知以我与井桃之力,最终却只是落了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井桃灵力在我之上,还稍好些,我却是陷入了十分危急的情况。井桃为了救我,不惜耗费自己的灵力,又不顾自己的伤替我稳住两种力道的冲突。我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消瘦了一大圈。我想好好答谢她的,可她见我好了,却又再一次冷淡地离开了。

甚至,没能听我说完心里的话。我要对她说的,何止是感谢?生死一刻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自己心里的声音,我要找的人,不是付眉雪,也不是付眉雪的影子,而是她,井桃。我欣喜自己终于想明白了这一点,却又有些难过,难过的是,我察觉得到她是在避着我。

不过,不要紧。我已经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也不会再逃避了。我结束了假期,然后找了个借口去了海藏宫,只为寻她,只为当面告诉她我的心里话。我如愿地见到了她,她也终于听我说完了心里话。我紧张地看着她,等着她的答复。

哪知,她对上我的眸子道:“刘晨风,你的心意我很感激。我井桃虽匹配不上你的才貌,但我也是个有自尊的人。你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付眉雪,我不想做任何人的影子。”我诧异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曾喜欢过付眉雪?井桃撇开目光,“天回城出事的那一日,我便知道了。既然你也清楚,咱们话也说地这么明白,以后便不必再纠缠了罢。”说着,井桃便飞身离开了。

我在原地愣了愣,才知道自己没来得及说地出的那半句话意味着什么!我使劲地捶了自己一脑袋,枉我一世聪明,怎么方才犯了个这么大的忌讳?这世间,谁愿意做别人的影子?更何况是感情之事?我那没说完的半句,只会更让井桃以为,我是在戏耍她,不尊重她。

我懊恼地去追她,却被人告知她已经离开了海藏宫。我急匆匆地去外边寻她,却哪里还能寻到她的影子?过后,我又一再地去寻她,却被告知,井桃请了假,游历去了。我也请了假,一处一处地去寻她,可却怎么也寻不到,天回城的人又一再地催促我回去了。那时,我还不知道,这一别,我与她便生生错过了数千年的时间。

这期间,我懊恼,我郁闷,也绝望过。我害怕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心有所属,我便真的失去她了。我与付陌染的情况不同,可我却已经完完全全地体会到了他的那种无奈与追悔之感。我甚至绝望地想,此生大概不可能再到井桃了。

因为,她是故意在躲着我的吧。反复想起从前的种种,她对我,又何尝没有情呢?她也一直在徘徊,在挣扎吧?她也给过我机会的,是我没能握住罢了。就像当年的付陌染一样,我害怕井桃会忘了我,我与她会再没了机会。

不知不觉,我已做上长老的位置,城主甚至有意提我做副城主,再接他的位置。我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也不能做副城主,我是长老,便已经与她仙魔有别了,再做上副城主,岂能再有以后?我与她,再也经不起万一了。万一仙魔再生恶,我岂非生生地将自己与她隔地更远了吗?我不能再重蹈付陌染的复辙了,我与她之间,也需尽快做个了结了。

我在一次外出办事的时候,自己设计了自己,再一次负了重伤,然后又暗令人将此事四处散了开去。我在赌,在赌她对我还有情,在赌她其实一直都没有走远。结果是……我赌赢了,她很快便出现在我的别庄上。她本是打算远远地看上一眼便离开,哪知我早已在庄内设下了阵法,一如当年的付陌染一样。这下,她便再也不能逃了吧……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付陌染没能做到的,我做到了。我真的很感念付陌染与明念心,因为他们的苦情,他们的错过,我才能及时悔悟,并挽回。看着一身大红嫁衣的井桃,我的世界已再无其他。从此,闲云野鹤,只羡鸳鸯,不羡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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