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彦先是稍稍释怀,但马上又愁容满面道:“不是父皇选我选对了,是父皇选师傅选对人,如果没有师傅。我的皇位早就不保,淮王也当了名正言顺的皇帝。就算是师傅辅佐我七皇兄,他也能当好这个皇帝,他同样可以跟师傅联手,把淮王给灭了。”
“这可不一定。”刘愈心平气和道,“你觉得你七皇兄,跟为师的关系如何?我是说在纳粮的路上发生的事。”
苏彦想了想道:“不好。”
“岂止是不好。简直是势成水火。你七皇兄做什么事情武断,何时听过我的意见?”刘愈打量了一下苏彦,苏彦点点头表示同意,刘愈续道。“你父皇是聪明人,这些事他不可能不知道,当时你父皇临终的事后肯定会想,如果安排我辅佐你七皇兄,以你七皇兄对我的态度不会加以重用,我也未必会尽心实意辅佐他当皇帝。而你父皇临终时,你七皇兄又不在长安城,谁敢保传位给楚王,京城不会出乱子?
你父皇同样也知道,我跟你虽然年岁相当,但情同父子兄弟,如果让你当皇帝,我们君臣之间不会有芥蒂,扫灭淮王就更有把握。你父皇也许是动过传位给你七皇兄的念头,但他思虑再三,还是传位给你,这不正代表了你父亲对你的信任?”
刘愈说的有理有据,但事实上还是隐瞒了真相。准确说,应该是先皇从来没动过传位给苏彦的念头,却被刘愈说的好像先皇有深谋远虑,可以预见未来一样。
苏彦再问道:“师傅,您真的没有篡改遗诏?”
刘愈故作不耐烦道:“那传位诏书就在国院存放着,你就没去看看到底有没有篡改过的痕迹?”
苏彦把手伸到屁股后面,从身后取出一份诏书道:“我看了,的确没改过。不过这上面却是师傅您的笔迹,而且袁相说,在他到雅前殿时,师傅已经将传位诏书写好了,只是给父皇看过没问题。但至于是不是父皇临终前老眼昏花,他也不敢肯定。”
刘愈心说这个袁博朗还真是没事找事。当时刘愈自问用的手段是天衣无缝,袁博朗看不出破绽就开始挑拨刘愈和新皇的关系。
“那我问你,如果真是为师篡诏将你推上皇位,你现在就愿意退位,将皇帝还给你七皇兄?”
苏彦一愣,想了想,似乎很为难,但还是很坚定地摇摇头。
“这不就是了。是不是我篡改诏书不重要,事实也证明你当了个好皇帝,平定了天下,如果再驱除了突厥这一个大患,你将会名留青史,只要以后你以诚来相待你的臣民,那你将会成为千古留名的明君。”
刘愈说的慷慨激昂,也让苏彦终于重拾信心。苏彦眼睛中有了神采,不过还是带着几分歉意道:“师傅,我错了。”
“嗯?”
苏彦脸上满含歉意道:“其实师傅一直在辅佐我当一个好皇帝,帮我平定了天下,可他们却说师傅是个权臣,让我疏远你……这次,应该是师傅领兵出征,没让师傅去,就是因为他们说师傅去会让您更加专权跋扈。是我对不起师傅。”
“谁去不是一样?”刘愈道,“只要大顺朝的军队能取得胜利,比什么都重要,只是你别再听一些小人的谗言,以为我是要害你就成。”
苏彦紧忙点头道:“不会,不会!师傅,您明天开始还是上朝吧,朝中心在没有您,有不少乱子没法解决,只要您在,我就放心了,以后也不会有人再离间我们的关系。”
刘愈考虑了一下说道:“至于上朝之事,暂且还是先缓缓。有什么重要的事,你要找为师商量,尽管来找。但若我过多插手政务,本来就不合规矩,也难怪朝中的大臣会非议。有些事,你必须学会独自处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