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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鸭 > 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 七百三十一章 心

七百三十一章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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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离开都堂。

实际是一种保守的做法,不过考虑经济的,去年荆湖南路未动用多少钱帛,两广战争以战养战,大体上保持了支出,朝廷略有节余,一个六塔河又用完了。

今年六塔河出事,荆湖南路大肆用钱之时,没有钱帛来发起一场战争。不得己的保守策略。

还有一个地方有钱帛,银行,可是银行规模是要扩大的,来的时间,鄂州官员再次请求放大银行范围。并且交子发行量也小了一些,满足不了市场的需要。

银行有钱,不能再动用了。

离开都堂,回到家中。派人到种家将种谊喊来,对他说:“你想不想去荆湖南路?”

“想啊,”种谊雀跃起来。

“想,我就对狄青说,让他将你调往荆湖南路。”

“谢过郑相公。”种谊高兴地离开。他还小,不知道其意义,不过能否成,得看郑苹的意愿,若不同意,郑朗还有其他好几个“备用”人选。

然后来到狄青家中。

狄青大喜,大开中门,迎出大门口。

坐下后,郑朗问道:“汉臣,来到枢密院如何?”

“不好,”狄青老实地答道。

“不过也算做过一回西府首相了。”

狄青呵呵地乐。

“我来说的是另一件事,六塔河。”

狄青茫然,六塔河是东府的事,与自己不相干哪。

“汉臣,我对六塔河前景很不看好。不出事便罢,一出事会引起许多争议争斗,一方是贾昌朝、陈执中这些守旧大臣,一方是富弼、文彦博与王尧臣这些君子党。贾陈必拿六塔河向富文二人攻击,君子党想要保住富文二人,必会转移视线。”

不分析,狄青做梦也想不到,一分析,狄青sè变。

“记好了,激流勇退,方才真豪杰。还有,明天皇上举行大朝会,你会看到一幕。”

“看到什么?”

“一些人对我的弹劾。”

“为何?”

“我没有诏就回到京城,本身做法是错误的。这无关紧要,可是我要下去看六塔河,否决六塔河,要不要对我敲打敲打?那么我是怎么做的,你看好了。”

“怎么做?”

“看就是。若真让我说中了,请你去西北,替这个国家,替陛下将西北大门守好。”进一步化解狄青的心结,这些武将亲自上阵杀敌,身上多有伤势,一旦想不开,各种病症发作,死亡很快的,前面有郭震、王忠嗣,等等,皆是受不了这口气,心中窝囊,病发身亡。狄青亦是如此。赵祯给郑朗找点事做,郑朗给狄青找点事做,转移思想包袱。

狄青略略有些不乐。

郑朗没有再劝,先让他想,让他提好提前准备,到时候纵有心结,也会轻一点。

无奈,国家大将青黄不接,狄青一死,无人能领军,郭逵也不行,要等江西那个人成长起来,还早着呢。

第二天郑朗没有上早朝,是外臣,能上也不能上,但未走,去了中。要看六塔河,必须从中省看六塔河的资料,这样下去看会更明了一点。

群臣进殿,赵祯坐在龙椅上,说了几句话,不多,并没有真正康复。

这是做一个样子,好了,也能说话,各位不用太担心。

是听郑朗建议才这样做的。

当然,也不会有大臣顶真,皇上,你脑袋瓜子有没有好啊?

几名大臣开始进谏弹劾,不管怎么说,郑朗这次不顾朝廷制度,匆匆赶回京城是不大失,此例一开,会带来种种弊端。

但要考虑郑朗一是关心皇上,虽媚了一点,二是为了六塔河,也能情有可愿。

赵祯不作声。

一场朝会散去,富弼悄悄将情况告诉了郑朗。

与富弼没有关系,两人友情还继续存在的,勿用质疑。

郑朗也不说话,继续翻看关于六塔河相关的卷宗,临下值时,讨要笔墨,写了一封奏折,递给文彦博与富弼。皇上不能理政,他的权利如今也让文富二人代办了。

奏折很简单,自己做错啦,不管是什么原因,赶回京城是不对的,因此主动请去自己翰林院大学生,同平章事以及那个管国公的职位。

这个几乎一抹到底了,再抹,任谁也不好意思抹下去,难不成让郑朗下狱?

文彦博与富弼看后全部呆住,郑朗不理他们有何反应,离开中,一天翻看下来,差不多了,明天就得下去。

富弼追了出来,道:“行知,你何必如此?”

这不是打脸吗?就是有错,历尽危险,好不容易救出来,马上再来一个贬官贬职,老百姓如何看,士子们如何看?肯定以为自己与文彦博嫉妒郑朗的功绩。

郑朗停下,扭头看着富弼,问:“一个人的心路是不断成长,不断改变的。昔rì庞醇之正直敢言,后来流离颠簸,到了西北后做法渐渐保守。但在他反思之下,明明范希文新政失败,他却老辣弥姜,隐隐有一代名相风范。相反,执中昔rì也谨小慎微,可数次贬职数次为相,却看不到这种谨小慎微了。这是心的变化。庆历新政时,你虽正直敢言,可进谏多有毛躁之弊。一番磨历后,rì渐稳重,这是我敬重之处。稳重是好事,特别作为首相,勿必要稳重,可稳重有两个方向。第一个是为了权利而稳重,不作不为,向你的泰山学习。第二个稳重只是对事,不对权利,继续保持原来你的赤子之心,再增加一份长远眼光、大局观与稳重。你变了,一颗心变了,是变向第一种稳重,还是变向第二种稳重?”

相比于其他脱变的人,富弼也趋向保守。但要稍好一点,这也是郑朗自青年时代就看重富弼的原因。非是看重富弼青年时候,那时候他的戾气同样很重,郑朗多不喜,看重的正是他中晚年。

向韩琦与文彦博解释不通的,对富弼却管用。

这席话如醍醐灌顶,富弼当场愣在哪里。

大半天后说道:“行知,我知道怎么做了。但你也不用写这个辞呈。”

郑朗却呆呆地看着南方天空,说道:“彦国兄,我不是为几个言臣弹劾而写的。自己是犯下错误,不辞不行哪。”

富弼哪里想到,他产生误会,以会郑朗是说犯了错就是错,言臣弹劾不弹劾不相干。他还是很反对,道:“人无完人,孰能无错?如此,略有错便贬职,就算我不在乎宰相之职,以后又谁来担任这个宰相?”

找错岂不是太容易了。可是宰相几月一变,这个国家会很糟糕。

“彦国兄,我是有错啊,大错特错,与回不回京城并无半点关系,”郑朗道,说完,留下茫然不解的富弼离开。

PS:诸位,对主角做法是否邪恶,勿用争论,这一坑乃自弄cháo儿就时断时继埋下去的,如今才收起,是为后文铺垫的。主角是一个接近完美的人,但不想让他做圣人。赵曙与赵顼未必容一个圣人为相。这个缺将非常非常的重要,具体轻重,请诸位再细想一下,一个有缺的能臣,一个与宗室有纽带的能臣,与一个完美无缺能文能武的圣人,轻重会是如何?同时也是为故事留下一道悬念,否则太枯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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