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鸿涛笑着摇了摇头：“从去年到今年，只是苏联改革的第一阶段，这其中虽会存在一些机会，但是进行改革调整却相对温和，在今年苏联政府已经开始允许私人以个人劳动或协作劳动的形式，进行私人商业活动，现在私人劳动法是确定了的，可是所涉及的合作法，却也只是提议试验阶段，国外公司想要进行资产收购，还属于试运行状态，尽管银行业放开了，但还是极为敏感，外资收购国营银行，远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听到陈鸿涛的说法，不只是萧曼瑶，就连贝拉神色都是一震，有些难以想象成天不务正业的陈鸿涛，何以对苏联的改革政策，有着清晰的感应。

“我们明珠控股想要收购苏联国营银行，重点还在于一个‘谈’字上，想要挑好的，那根本就是不可能，不过捡剩到是未必没有机会，这家石油天然气工业银行，虽然我不知道它具体有什么问题，但是它的框架足够大，出事了，反而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契机。”陈鸿涛笑着对萧曼瑶、林恩道。

在女翻译为林恩小声解释清楚了陈鸿涛的意思之后，林恩目光不由一亮。

“这家石油天然气工业银行，应该是存在着很大程度上的亏空、挪用，听说行长和书记都跑掉了，整个银行的经营运作本就不好，现在被压下来低调处理调查，情况就更是雪上加霜……”萧曼瑶似是对这家银行并不看好。

陈鸿涛抬手打断了萧曼瑶的话：“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才能够给我们提供收购运作的机会。好的资产我们必定是拿不到，倒是可以将这个烂摊子接过来，林恩，你以往就是控股公司投资业务管理部的精英，对于买卖公司而言，可是你的强项啊！”

林恩似是明白了陈鸿涛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我也认为这家石油天然气工业银行。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出了事遭到调查，反倒能够将银行自身存在的问题、风险释放。洽谈收购的运作空间也会相对比较大，捡破烂有时更容易获得好的收益。”

因为有翻译在，林恩与萧曼瑶的沟通。也不再困难。

“现在石油天然气工业银行的资产，是6亿卢布左右，不过经过国家计划委员会、劳动和社会问题委员会，以及国家统计委员会三方核查之后，这部分资产应该会有很大程度的下降，到时候只要我们能够说服调查组和苏联中央银行，就有很大机会能够盘下这块资产，不同于大多数银行，石油天然气工业银行的分行，多在西伯利亚、伏尔加—乌拉尔等偏远地区。这其中有很多的关系网，都需要我们经营。”萧曼瑶深吸口气道。

陈鸿涛微微一笑：“我们是生意人，人脉经营本就是很正常的，更何况我们做的是正经生意怕什么，收购石油天然气工业银行的各方接洽。你们要尽力争取一下，这是我们世纪银行登陆苏联的一个好机会。”

“这件事我还是有很大把握的，估计时间也用不了太久。”相比其它资产质量良好的银行，对于石油天然气工业银行，萧曼瑶还是很有信心的。

“控股公司旗下投资业务部、律师事务集团、综合管理部的人都过来了吗？”陈鸿涛对林恩笑问道。

“都陆续过来了，汉纳总裁也会在今天到达圣彼得堡。”林恩这时已经不再那么忐忑。

陈鸿涛接过萧曼瑶递过来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清水：“央行是一个点，现下苏联虽然已经开始由单一的银行体制，向二级银行体制慢慢过渡，但是我们明珠世纪银行若是想要在苏联登陆，就少不了要和央行打交道，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苏联央行都是对我们很有重要性的。”

对于陈鸿涛所说的，萧曼瑶多少能够了解一些，单一银行体制，就是由一家中央银行加上少数几家专业银行构成，中央银行下设许多单位，体系庞大，结构单一，几乎包揽了所有的银行业务，既管货币政策、货币发行，也开展个人储蓄、企业存贷款等具体业务。

因为银行体制不健全的关系，也使得苏联中央银行的职能一直不明确，在此时计划经济体制下，苏联的金融机构是代表国家管理金融业务的，是一个行政单位，不是市场的，财政要拨多少款给企业，银行就得拨，没有盈利的目标和任务，利率常年不变，银行的自主性和自我约束力都不够，更是没有良好的信用基础。

但是这时萧曼瑶和林恩所不知道的是，正是苏联央行的自主性和自我约束力不够，才会在其中滋生了极多见不得光的猫腻，也因为如此，才会为苏联的经济动荡，埋藏下了巨大的祸根。

萧曼瑶点了点头，看到陈鸿涛没有再多说的意思，这才起身同林恩离开了皇室套房。

“收购银行的选择性，不只是一家，这种包袱性质的国营资产出售，实在是有太多的利益节点了，暗箱操作也是很平常之事，萧曼瑶之前没有看好这家石油天然气工业银行，恐怕是没有料到你会选它。”贝拉笑着对陈鸿涛提醒道。

“我宁愿相信她，而且这种事情也需要她去做，如果天天防贼的话，想要操持这么大个家业，可是很痛苦的，既然是经营人脉商谈收购事项，暗箱操作应该会有一些，但只是对我们明珠控股而言，而不是萧曼瑶个人，况且有林恩在，又是公开正式的收购，我还是比较放心的。”陈鸿涛深深看了一眼贝拉，好像是重新认识了她一般。

“出去走走吧，现在收购银行的事情马上就要着手运作，估计你回纽约的日子，也该不远了吧？”贝拉感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