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可韵实在没了办法,她交代看护好好照顾小奕,随后便匆匆地离开了医院。
虽然许家大宅她之前已经来过几次了,可她除了找尹泽铭,就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她只希望尹泽铭能念在两人身上流着一半相同血液的份上帮她一把。
她也没钱坐车,幸好许家不是很远,她花了一个钟头来到许家大宅,隔着铁门看着里头。
佣人出来见到她,显然十分意外。
她冲了过去,神色急迫。
“尹泽铭呢?他在家对不对?叫他出来见我!我可是他的姐姐啊!”
佣人略有些吞吞吐吐,她瞧着这模样,便猜想此刻尹泽铭肯定是在家里头的,趁着佣人不注意,弯要溜了进去。
佣人在后头急追大喊,她置若罔闻,只一心想要快点把尹泽铭给找出来。
这样四面楚歌的窘境她已经无法再忍受下去了,尹泽铭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说什么都得紧紧抓住不放手。
她直接就闯了进去,偌大的客厅里,没有许老夫人的身影,倒是许靖正坐在主位上,似乎正在说些什么,底下分别坐了许莘还有那一个她找了半个月之久的男人。
伊可韵不顾许莘惊讶的目光,冲到了尹泽铭的面前,揪起了他的衣领。
“尹泽铭!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这是在避开我么?!”
尹泽铭见到她的出现,愣了好半晌才终于回过神来,随即,他蹙起了眉头,下意识地移开目光。
“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掰开她的手,伊可韵脚步一阵跄踉,后退了几步才险些站稳。
尹泽铭看上去是知晓她这段日子找他的事情,那么,是否就代表着,尹泽铭有意避开她?
伊可韵的脸刷地一白,声音不自觉地尖锐了起来,也顾及不了现在正身处的地方还有旁人。
“我来这里做什么?尹泽铭,你为什么要避开我?你这是要跟我撇清关系么?先不说我是你的姐姐,你之前不是说你是站在我这边的么?那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尹泽铭的眉头愈皱愈紧,他偷偷地瞥了一眼许靖和许莘,深怕被他们听到不该听的。
因此,他攥住了她的手腕,望着许靖。
“爸,我先出去,这事我会处理好的。”
许靖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许久,缓缓颌首。
尹泽铭拉着伊可韵走出了客厅,他的步伐很大,伊可韵几乎是被他拖着跑,期间好几次都差点摔在地上。
尹泽铭把她带到了后院,他看了眼四周,确定没人了,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她。
“之前的话,你就忘了吧!就算我跟你是同母异父的姐弟,可是彼此之间是隔了二十几年才见面的,也说不上到底有多亲。你以后都别来了,也别再给我打电/话。”
他的话,将她的心彻底打进了地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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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伊可韵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他说完这话,就抬起叫离开,那身影,就像是迫不及待想要离她离得远远的。
最后的救命稻草却成了泡影,这是她无法接受的事情。伊可韵追了上去,说什么都不让他走。
“尹泽铭!你不能这样对我!当初是你说站在我这边给我出主意的!我知道我这半个月以来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吗?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了,我又怎么可能对你死缠烂打?”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这短短的半个月,她却过得尤为漫长,她甚至是不敢出去,怕自己走出去被人看见了,又会被人砸臭鸡蛋,或是说一些难听至极的话。
她不懂,她到底哪里错了?她不过是追求自己的幸福罢了,她不过是捍卫自己的爱情罢了,她有什么错?为什么要把她逼到这样的地步?
“我爸那边所谓的遗产,都是假的!那些钱,早就没有了!裴家不愿意再接纳我,我居住的地方被收了回去,就连名下的所有钱财都被冻结了。尹泽铭,你帮帮我!你是我的弟弟,你看在我们的妈妈份上,帮我一把吧!等我以后重新站起来了,我一定会报答你的!真的!”
她说得信誓旦旦,紧紧地攥住他的衣袖说什么都不肯放开。
尹泽铭望着她的眼里闪过了一抹复杂,随后,他摔开了她的手。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以后别再来找我!”
她欲追,他伸手狠狠把她推到,顷刻,她瘫在了地上,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最后,再也看不见。
伊可韵的眼神涣散,她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明明前一刻说愿意站在她这边的人,下一刻却仿若她有病毒般离得远远的。
佣人过来催促她离开,也不理会她身上的狼狈。她慢慢地起身,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走去。
她没有立即回医院,她害怕那个地方,害怕医院那些人催她缴费的恶劣嘴脸,她又想起了小奕,她之前曾经是那样地极欲摆脱,可到了现在才知道,惟有小奕,仍然没有丝毫的嫌弃她。
但是如今,她和小奕都要流落街头了。
伊可韵在街上走荡,她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久,当她抬起头一看,天边竟然已经慢慢被昏黄所吞噬。
傍晚了,她仍记得,医院的那些人曾经说过,晚上八点要是仍然没有把住院费交纳,那么,便会帮他们收拾东西把他们赶出医院。
她越想越烦躁,没有看路,身边一个擦肩而过的人恰巧与她撞撞了下,那人怒瞪了她一眼。
“没长眼睛啊!”
她站在原地,那人瞟了她一眼,唧咕了几句便走开了。
她阖上眼,她本是无意去听,却隐约听到了不远处有些人在议论这什么。
内容里一个熟悉的字眼让她的身子猛地一僵,下一秒,她睁开眼睛,向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那是两个在边走边谈话的年轻人,她挡在了他们面前,两只眼睛血红。
“你们刚刚说什么?你们是提到了欧阳家吗?”
那两个人吓了一跳,对视了一眼才开口。
“是啊,我们在说,欧阳家的大公子今天结婚,据说是跟一个姓容的女人……”
欧阳曦?姓容的女人?
欧阳曦是苏凉的表哥,这是她早就知道的事。伊可韵想了想,这姓容的女人,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便是苏凉最好的朋友,容月了。
她会走到这样的地步,都是苏凉害的,可是如今,她落魄至此,而苏凉,却笑着看她表哥与自己最好的朋友喜结连理。
不公平!这不公平!凭什么她处处求助得到的是避而不见,而苏凉却是如此得意?
她握紧了拳头,心地暗衬:她绝不允许苏凉继续这么得意下去,结婚是么?当初,苏凉破坏她和裴聿的婚礼,那么今天,她也要去破坏欧阳曦和容月的婚礼!
她向那两个人问了婚宴的地点,便踩着余晖向着那地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