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上是那样说,许主任心里却是知道,厂长辞行肯定同样进不了干休所的大门。许主任太了解自己这位牛厂长的为人处事之道了。除了集团公司的直接领导外,几乎就没有谁能入得了他的眼睛。而将军山下的干休所,全国也就那么一家。别说到那里装大了,就算是低三下四也未必能进得去。
果然,牛殷来到干休所门口的值班岗亭,先是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自己的名片,才脸带微笑地对值班的士兵说:
“解放军同志,这是我的名片,我想进去见见丛叶大夫。”
值班的士兵根本就没接他的名片,只是淡淡地对他解释道:
“对不起,如果想见所里的任何人,必须得到对方同意,并亲自出来迎接方能进入。”
“不是,你们这是什么规定?难道市委书记来也这样吗?”
牛殷显然不满意值班士兵的态度,脸上的笑容随即消失,语气也不由提高了些。
“规定是对所有人的。”
见来人似乎还要说话,执勤士兵如同下最后通牒一样对他说:
“请你离开这里,不要影响我们正常执勤。”
牛殷坐进汽车的时候,脸色都气青了。
“回去!”
牛厂长因为没有见到丛叶,也就无法给马副总经理回复,于是就一天天拖了下来。可他却不知道,马一鸣是真把这件事放到心上去了。一直没等到牛殷电话的马一鸣主动打了过来。
“马总,我去过干休所了,没见到那个丛叶。”
牛殷只能含糊其辞地回答。
“是丛叶没在干休所,还是进不了干休所?”
显然马一鸣是多少了解一些干休所的情况的。
听到这里牛殷只能是实话实说。
“好吧,既然这样,我再想其他办法吧。”
马一鸣放下电话,就在心里开始捉摸起来。想来想去,自己认识的人里面,没有一个和干休所能说的上话的。要想接近丛叶,目前唯一的选择就是想法和机械厂那名女工联系上。希望通过那名女工能够见到丛叶,或者能够得到丛叶的联系方式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马一鸣直接给机械厂办公室打电话。
“许主任吧,我是马一鸣。”
“马总,有何吩咐?”
“你能把那名女工,我是说曾经瘫痪在家三年的女工的家庭住址告诉我吗?”
“没问题,那名女工叫郭伊莲,在她生病期间,我曾经代表厂里,陪同工会吕主席一起去探望过。马总要是方便,请记一下。”
“好,许主任请说。”
拿到了那名叫郭伊莲女工的家庭住址,马一鸣考虑再三,决定演一出苦情戏。决定傍晚时分,带着外甥女云岚一起去拜访郭伊莲。
马一鸣这样做是有他的考虑的。他想,万一上门后对方仍然不愿意把自己介绍给丛叶,说不定看到瘫痪的云岚会生出恻隐之心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