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敏之凑到正在观阵的嬴敢当面前,急声道:“七皇子,无忌不是谢广隆的对手。”
“那又如何?”嬴敢当盯着正在对阵的无忌和谢广隆,头也不回。“无忌有神骨护体,反正不会爱伤。”
“可是他会败,会对他的自信有损。”
“如是一败就丧失自信,那他迟早要败的。”嬴敢当转过头,扫了令狐敏之一眼:“谁能百战百胜?”
“可是,这个战斗没有意义……”
“有意义。”嬴敢当微微一笑:“让他看到自己与真正的高手还有多少距离,就是意义。”
令狐敏之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劝嬴敢当。
场中,无忌已经到了骑虎难下的困境。
虽然嬴敢当的琴声对他没什么帮助,可是七日练剑,他还是收获良多。从一丈红处学来的剑法,他已经融汇贯通,每一式都已经融入了他的身体,成了他自己的本能,仿佛他已经练习了数十年一样。
沉重的巨阙,虽然还谈不上轻若毫毛,却也能挥洒自如。
他本来觉得自己有机会以重剑磕飞谢广隆的双方,取得胜利,或者利用凝重的剑意逼迫谢广隆,逼他放弃进攻,被动防守。如此一来,就算双方战成平手,他也赢了。
他是天书院登弟子,谢广隆是天剑院入室弟子。
他练剑七日,谢广隆习武却超过十年。
只要能战平,他就是胜利者。
那一天,他之所以愿意接受谢广隆的挑战,是因为他见识谢广隆的武功。在考场,谢广隆劈了他一刀,那一刀虽然没能伤着他,但是谢广隆的刀法风格却显露无遗。
正如要离一羽所说,谢广隆虽然有玄境六阶的实力,刀意却只有猛境。在这一点上,他和谢广隆相当不大,完全有可能战成平手。就算谢广隆全力施为,将玄境六阶的实力全部发挥出来,不能破开他的神骨防护,与普通的猛境又有什么区别?
像一丈红一样,用蛮力将他打飞么?
那他就不应该用刀,而应该用铁棍。否则,无忌也许会飞出去,他的刀也必断无疑。
无忌飞出去,还可以起来再战。谢广隆的刀断了,却形同失败。
无忌自诩将两人的优势和劣势计算得一清二楚,却没算到谢广隆会在七天之内提升了刀意,化刚为柔,为猛为灵,刀法不复刚猛,却变得灵动无比。
谢广隆的双刀像流水,将他的威猛剑意冲刷得干干净净。他就像一块落入了水中的石头,虽然砸得水花四溅,可是水依然是水。
石头不可能将水砸碎,水却可以将石头磨平。僵持下去,只有一个结果:他力竭而败,谢广隆胜出。
交手数合,无忌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他很想就此罢手,以平局结束这场战斗,可是他发现谢广隆不这么想。谢广隆缠着他,不让他退出。要想退出,除非他放弃抵抗,任凭谢广隆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死当然是不会死的,可是被人将刀架在脖子上,却肯定是输了。
被击飞,他可以站起来,继续战斗。被人将刀架在脖子上,却只能认输。
谢广隆就没打算正面击败他,他要的是让他力竭,自己认输。
无忌心中暗自苦笑。真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原本想以巨阙的重量来压制谢广隆的威猛,用强悍的计算来弥补修炼时间的不足,在三五招内干净利落的击败谢广隆,现在却自取其咎。
巨阙沉重,每一次挥动都需要消耗大量的元气,精准的控制每一块肌肉,对他的心力也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如果是用短小的鱼肠,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巨阙却不行。
他不可能一直如此精准的挥动巨阙,他的后劲不可能比修炼了十几年的谢广隆绵长。
今天真是流年不利,先被一丈红砸了房子,现在又要被谢广隆砸了招牌。
他已经汗如雨下,双臂酸痛,步伐也愈发沉重,甚至连丹田气海都有些刺痛,每一次吸气都像抽血。
不过,无忌并不打算放弃。一来与谢广隆这样的高手较量,可以让他看看自己与高手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二来他相信,谢广隆也不可能一直这么缠斗下去。
一丈红就关在天书院,留给谢广隆的时间有限。
再坚持一会,他也许可以体面的结束这次较量,保留基本的尊严。
他不能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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