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跃此时正忙着应付应音,根本无暇顾及二人所说之意。但见应音轻拍马臀似要动手,他急忙摇枪止住,说道:“停、停、停!你好歹也是一个乌成国的王八,难道就不知道单挑时要注意一些规矩和礼节吗!”
小应王闻言略略一愣,却没有发现鱼跃暗中已将自己骂成了王八,只是出言回复道:“也罢,确实已经很久没人向本王提出正式的挑战了。来就来吧,正好一解我心中烦闷!”
说着,小应王向部下严肃的吩咐道。“你们全部退后,绝不能上来插手!”手下皆知道他的厉害,一个个面带微笑,准备一览应王的风采。
“对,这就对了,乌成国的王八果然是通晓事理啊!”鱼跃戏谑成xing,见对方被自己占了便宜仍不自知,自然忍不住要提醒两句。
“好啊,你小子,找死!”小应王明白了过来,一急之下,竟下意识的一点马背,掉着手上一丈长的战锤,就向鱼跃冲了过去。
“得了,得了。我再不打趣就是啦!”鱼跃脸se骤变,想当初他还在飘蝶城时,自认除了城中某些厉害的家伙以外,自己已是天下无敌。即便当年在央国新风城,偶遇天下名宿随心时,他也从未有过半点胆怯。可是此时此刻,在乌成小应王的威风霸气面前,鱼跃确是由衷的显现出了怯意,因此一不小心,竟说了一句连他自己都难以想象的服软的话。
“这家伙究竟是不是人类!”鱼跃寒意迭起,他见小应王将乌成能披挂重装的战马,竟虐得有如牛羊一般,而那顶巨大恐怖的战锤,更是犹如玩物一般,在他手中运转自如。面对这样的对手,还未曾交手,首先在气势上,鱼跃就已经输了一大截。
“既是单挑,那首先就要试试双方的兵刃是否合格,那才能算是正式开始。”鱼跃目光闪烁的说着,暗地里自将水晶枪的一处接口松了松。
他这条水晶枪本为携带便利,拆分成了五小段。这时,鱼跃在第三段的接口处,故意的松开了机括。如此一来,外界只消稍一用力,水晶枪自会断成两截。
小应王不以为意,自信满满的说道:“放心吧,本王这把裂空锤,就算是不合格,一样也能徒手格毙了你!”
“谁说你这丑陋的棒槌了?我是担心我这条玩耍用的玻璃枪,有些不济事啊。来吧,咱们先试着对一记,就能知晓彼此兵刃的软硬。倘若差距实在太大,就算你胜了又有什么威风可言?”
小应王听着觉得有理,便策马过来与鱼跃对击一试。孰料双方之兵刃还未碰个瓷实,鱼跃的水晶枪竟真如玻璃一般,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应声断成了两节。。。
“我就说嘛,兵器上的差距太大!”此时双方相距不过三四步之间,水晶枪上面半截刚刚落地,鱼跃便冒险当着应音的面,跳下马去拾。
小应王顾及身份,自然不肯偷袭鱼跃。但是他见鱼跃动作匆忙,也怕他忽然使诈,急忙收住身子提防。
却不料鱼跃在捡完地上的半截断枪后,脸上竟露出了鄙夷的神se,冷嘲热讽的说道:“大块头呀,大块头!你在怕什么,难道是怕我偷袭你不成?”说着,鱼跃作势用断了半截的水晶枪,向小应王假惺惺的连连搠去几枪;可这断成两截的水晶枪毕竟长度有限,鱼跃不蹦不跳,也只能勉强够到马上小应王的腿脚。
“诺,诺!吓死你,吓死你了!”鱼跃神经兮兮的反复又捣鼓了几下,嘴里如同怨妇一般,兀自喋喋不休。
小应王见他模样有趣,也是忍俊不禁。他知到鱼跃想偷袭自己的腰腹以上,是绝对没有半点机会的。于是,便故作清高的收住腿脚,擅自托大的将目光冷冷瞥向别处,而心里也只是稍微的提防鱼跃是否会偷袭自己的下盘。
“准你向我部下借条趁手的兵刃,你若是还有异议,我也可以与你使用同样的武器。别等到身首异处之后,在埋怨武器。。。”
小应王正自得意,冷不防前面背身过去的鱼跃,竟已将水晶枪重新组合完毕,忽然纵起身自,向后全力使出一招回马枪!鱼跃这一枪角度刁钻狠辣,小应王一时猝不及防,水晶枪已穿过他抵在胸前的战锤,顺着这道间隙,朝着胸口要害处刺了过去!
鱼跃明白双方之间存在的差距,也担心这一招不成,形势就会立刻发生逆转。因此,这一手偷袭,鱼跃已是使出了毕身之力,更没有什么手下留情之说!
而他这杆水晶枪的枪头,虽然不及枪身那么坚硬,但毕竟也是玄铁百炼而铸。在面对寻常衣甲是,完全可以做到见锋开口,但小应王胸前穿的jing炼板甲,上面附有数十个突起的凹槽,这样的设计,本来就是用来滑开武器正面带来的冲击,保护要害不受重创。因此,这一击在触碰之下,固然逼得火光四溅;但由于并没有得到固定的着力点,也使得小应王避开了不少致命的伤害,只是在胸前撕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看上去虽然骇人严重,但也只是一些皮肉之伤。
小应王惊逢突变,剧烈的痛楚已让他双眼难睁。他颤然逼视着鱼跃,宛如一只受伤的猛虎,看上去依旧迅猛彪悍。鱼跃可不想等他缓过神来,趁着一招得势,他不想给对方留下任何的机会,立马又挺枪去刺应音坐下战马。
枪尖在马侧伏地一扫,而后当空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寒光一闪,水晶枪锐利的枪尖,对着应音战马的肚子,横向送出一枪,这一枪在战马的肚子对穿而过,挤压之下发出一连串低沉的动响,那正是战马为长枪的冲击力作用下,而绷断的肋骨之声。
这匹战马平素被小应王虐待已惯,此时就是受到如此重伤,它竟只是嘶哑的鸣叫了几声,身子却依旧能够保持站立!
鱼跃见了甚是惊骇,本能的后撤出了一步。他自知没有生拔枪尖的力气,思虑再三,索xing又捻枪往前送出了一段。而后,身如鬼魅的从马腹下方窜至另一侧,用手抓住长枪前端,将带着鲜血的水晶枪从前面生生活抽了出来!如此一来,顺带的还带出了好一段被枪尖碾碎的马肠与内脏。。。
小应王见了心痛yu裂,当即痛苦的大喊一声:“黑电!”
他这一声呼喊,仍在周围群山中回响。身子便跟着已经亡毙的黑电,一起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而应音有一侧身体,正好被黑电压在了下面。由于他此时身受重伤,再加上乌成国的战马通常都选大型马种,而作为将军,他的黑电则更是群马中的佼佼者。这个时候,体型庞大的黑电,将自己的主人有力的固定在地,或许,这就是它对主人多年虐待,所做出的一些小小的回报吧。。。
鱼跃见大事已定,脚下也是蓦地一软。他自从伤愈之后,还从未如此大动干戈,一时间竟是有些气力不支。
“嘿,我说你们还不放人?”鱼跃蹲坐在地,一边用枪尖挑动着小应王嘴下的胡须,一边向远处应王的手下说道。
而小应王的副官在这个时候,表现的倒还算镇定,他开口说道:“狡猾的小子,凭什么让我们先放人。像你这么卑鄙无耻的家伙,我们才不会上当呢!”他随手往前押了几个俘虏,继续说道:“我们抓了你这么多兄弟,要是鱼死网破也是十几比一,要是闹得不高兴,倒要看看咱们谁更吃亏。”
然而,鱼跃却更加的麻木不仁,更加的镇定自若。他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微笑道:“杀吧,杀吧。你们愿意,咱们换就换了。”他露出一个无比邪恶的表情,威言说道:“我手上的这家伙,听起来好像是个王吧。小爷要是杀了他,或许忽然间,哈哈,就能名扬天下了!可是你们手上的这些东西,平ri就只会造粪。哦,对了,你们杀了他们,说不定还有人会来向你们道谢呢,哈哈哈!”
“鱼跃!你这个混蛋东西,我知道我与你有杀父之仇,但你也不用这样挟私害我吧!”白约此刻亦是冷静无比,尤其在这强烈的求生yu望之下,他竟编造出了莫须有的杀父之仇。。。
“唉呀妈呀,混账东西,没想到大爷我竟不幸沦为陪刀的了!”小毛虫心领神会,立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应和道。
“厉害啊,这说瞎话的简直就是神形兼备。”鱼跃虽为两人做作的神态有些不齿,却也是无比的佩服。他放开歌喉,不急不缓的独自小哼一段,这才双目一跳,浑身荡漾的,用歌声道:“那可不怪我呦!该说的都已经说喽,别怪太爷我无情咯,哦,哦,哦。。。”
唱罢,鱼跃满足的站起身子。他缓步走到小应王跟前,摇头叹息道:“可惜,可惜。你的蠢,是你这辈子的硬伤。”说着,鱼跃便扬起手中水晶枪,假装真是要结果了应王。
小应王的手下不想鱼跃竟能如此禽兽,当真以为鱼跃和白约有杀父之仇。急忙尖叫阻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说道:“放,我们放人!我们这就放人!但你可也要信守承诺,否则我乌成国绝对誓不甘休!”
神智迷糊的小应王本来已做好了被杀的准备,但见鱼跃听了这句话,脸上竟露出了得意诡异的笑容;他知道自己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于是便开口说道:“今ri之仇,本王铭记在心,来自必将数倍奉还!”
“哎呦,手下败将,还敢嘴硬,信不信小爷立马就割断了你的舌头,看你还敢张狂?”鱼跃有意将耳朵凑近了一些,但见小应王果然吓得不敢说话,甚是得意地摆出一副鬼脸,摇头数落着地上毫无反手之力的小应王。
一直等到白约等人尽数得脱,鱼跃果是生出了永绝后患的念头,他正打算将魔爪伸向小应王,却被白约拦在前头。
“目下,我们与乌成国还不宜结下太深的仇怨,此人乃是乌成王后的异母弟弟,断断不可害了他的xing命。”鱼跃起初不肯,但在白约生死相逼之下,这才勉强打消了动手的念头。
小应王的手下,见鱼跃和白约如此言谈,也发现所谓的杀父之仇,皆是白约编造出来的幌子。好在小应王的xing命最终还是保全了下来,总算也是松了一口气。
之后,鱼跃因为害怕对方还要追赶;便夺了他们全部的马匹,自护着白约小毛虫等人,向金涛城匆匆赶去。
一直在王都焦急等待消息的大臣们,在接到小应王重伤归国的消息后,均感到无比的震惊,而在听到小应王是被一个叫鱼跃的少年,以一人之力重伤以后,众大臣则更是惊不能言了。
雅师琳气急败坏的连夜传召了位于多熊的阳宇,她一心只想问一问这个鱼跃究竟是什么来路,又与境外飘渺无踪的飘蝶城有何干系。
她从众臣那里了解到,鱼跃就是当ri册封典礼上,那位拄着拐杖的不羁少年时。雅师琳则更是震惊不已,这一晚,她在大殿上大发雷霆:“当ri你们一个个还嘲笑偏听手下皆是残疾将军,却不料就这些表面看似废物的家伙,在解下绷带之后,竟是这等如狼似虎!这都是你们的责任,竟让我也小瞧了偏听,真就认为他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好吧,这下引狼入室,我看你们该如何收场。”
雅师琳知道自己的王权背后早有暗流涌动,此时也根本不是承担责任的时候,因此便将所有的责任,从自己身上推得一干二净。既然她有意向众臣发难,便不愁找不到说辞,即便这些事情与她都有深深地联系,但是若是连栽赃嫁祸,移花接木的本领也没有,她又如何能够担得起乌成国的大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