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部部长钱正昂,他现在也是光杆司令,但他已经发了话了,战地救护是每个人都必须学会的,所//最快文字更新无弹窗无广告//以从理论上讲,崖山所有人都是他的下属,当然,今后在孩子们中间,少不得培养几个专业的医护人员,比如说,还在病床上昏迷着的黄琼就入了钱正昂的眼。想想看,在生化末世里,一个从二度生化病毒感染中险死还生的医护士,在病人眼里会有怎样的威信。
教育部部长陈薇因为在照顾黄琼,并没有来挑人,但郑侍彦毫不迟疑表示:“我只跟着陈老师。”除了郑佳彦,王比安、黄冬华等孩子们也当仁不让成了陈薇的下属――确切地说,是学生。
在各部门中,力量最强的毫无疑问就是武装部了,所有的壮劳力全都进了这个部,对此,大家都很能理解,生化末世里,对抗丧尸智尸永远是重中之重,武力集中是必需的。
王路看各个部门挑人都挑得差不多了,拍了拍手道:“各位,崖山生产大队的各个部门划定后,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像到了春耕的时候,我们所有的劳力都要上农田,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在工作时如果发现人手不够,也可以找别的部门调剂,大家记住,咱们是一家人,不分彼此,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活得更好。好了,今儿早上也够大家忙的了,民政部的同志赶紧烧饭,吃了饭后,各部门该干啥就干啥。”王路刚要结束讲话,突然挠了挠头:“唉呀,忘了件事儿,各位部长请撰写一份为期半年的工作规划,三天内交给我。”
底下众人七嘴八舌地应着,有叫王哥的,有叫王大队长的,有叫王首领的,王路没奈何,一挥手:“以后别叫我什么王哥、王首领的了,听着像黑帮似的,匪气十足,再说这里还有不少比我年纪大的大伯大妈,今后啊,大家就叫我王队长吧。”
众人参差不齐地道:“知道了,王队长。”
王比安在旁边捂着嘴巴咕咕地笑:“王队长,嘻嘻,比猪头小队长好听一点。”这孩子前段时间找到了一套《吕梁英雄传》的连环画,正看得入味,里面猪头小队长让他印象深刻。
王路瞪了王比安一眼,扭头瞟到谢玲也在旁边偷笑:“对了,谢玲,你参加了哪个部?”
谢玲爽利地道:“我哪个部都不参加,我就跟着你。”
王路无奈,这算是什么?专职女秘书?人家是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可谢玲这个秘书,有事不但得自己冲在前面护着她,没事连摸摸小手都没门。王路只得含含糊糊道:“那个,行。随你便吧。”
这一天,王路是打着哈欠度过的,其实不仅是他,崖山生产大队的队员们个个睡眼蒙松,这也好理解,昨夜大家个个都没睡啊,幸好今天也没什么别的活。全体人员依然是到田里刨土豆,干这活不费脑子,只是挥锄头不要太用力把土豆锄破就行了。
王路柱着锄头,敲着因为长时间弯腰刨土豆有些发酸的腰,打量着重新变得融洽起来的人们,觉得又好笑又荒唐,其实人还是那么些人,活也依然是那些活。自己只不过画蛇添足弄个空头部门把人们框起来,崖山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危机就此消散了。
当然,这种不信任并不可能完全消失。只不过是暂时隐藏起来而已。说到底,王路只是玩了个心理游戏,搞叠床架屋式的机构,是让那些习惯了单位、机关、公司的人们重新有了归属感。往高里说,就是崖山众人不再觉得自己是一群流民,不再是群乌合之众,而是有理想有信念有盼头有上下之分有阶层之差的“单位里的人了”。这就是所谓的有了“大义”的名分吧。
而要彻底消除外来者与崖山原住民之间的隔膜,说到底,也就是吃饭穿衣老婆孩子热炕头而已,只要王路能带领大家对抗住来自丧尸的威胁。逐渐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这些外来者,以及今后更多的外来者,早晚会是“王路的人”。
田头传来农用车的发动机声,农用车嘎一声停在王路面前,周春雨带着王德承跳了下来。老远就向王路喊道:“王哥,啊,王队长,陈老伯在镇里找了一所房子当贮藏土豆的场所,他正在房间里消毒,让我们这就把土豆运过去。”
王路晓得土豆是要低温贮藏的,放在常温下土豆很快就会发青发芽,那就不能吃了,但他只听说土豆是贮藏在地窖里的,怎么一般的平房也能当库房了?
不过这方面陈老伯是行家里手,王路也不多问,连忙招呼还在刨地的众人道:“来来来,大家把土豆装筐,记得把破了皮的、虫蛀了、碎块了的土豆挑外面,夹在好土豆里容易烂。”
王德承忙着把专程收拢来的竹筐、塑料筐扔到田里,大伙儿笑闹着装起了土豆。
人多好办事,装了满满一车土豆后,王路跟车去了镇里,想瞧瞧陈老伯找的库房。
说是库房,其实是幢远离鄞江,靠近山边的平房,红砖搭就,貌似工地上的暂住房,施工结束后,这破砖房也就废弃了。
王路从车上跳下来时,看到陈老伯、沈慕古、蔡春雷正站在门外说笑着,王路打了个招呼,就想去开库房的门看看,陈老伯连忙拉住了他:“王队长,现在可进去不得,正在消毒呢。”
王路一看,果然,旧砖房没了玻璃的窗户上,都用新的塑料薄膜给遮盖得严严实实,但即使如此,空气中还是传来一股令人欲呕的异味。
王路一皱眉:“什么玩意儿?”
沈慕古在旁边抢着道:“是陈伯用福尔马林和高锰酸钾熏蒸消毒呢。”
福尔马林?王路吓一跳,脱口而出道:“是用来泡尸体标本的福尔马林吗?”
陈老伯道:“就是那玩意儿,不过我们农村经常用来消毒的,象鸡舍鸭舍,还有养蚕,都用这玩意儿消毒房间。”
“这福尔马林哪儿找来的?”王路道。
“随便找找就能找到的。”陈老伯道:“农民家里这种东西多得是。”他看了看表:“差不多了,可以开门了。”
蔡春雷巴结道:“陈伯,我来吧,房间里味儿太冲了。”说着戴上了一个口罩,飞快地跑过去开了门,从里面拎了一个塑料桶出来,撒腿往江边跑。
陈老伯对旁边捏着鼻子的王路道:“蔡春雷这是要把废水倒江里呢。”
对这种污染环境的行为,王路视而不见,这天地现在够环保的,稍微污染点真心不算啥。
旧砖房里的异味儿依然能薰得人摔一跟头,王路戴上双层口罩,在陈老伯指点下,将装着土豆的竹筐、塑料筐往里搬,在叠放时,尽量让筐与筐之间保留足够的空隙,好用来通风。
王路进了平房内才发现,里面居然还放着三台立式空调,空调颜色很新,明显不是砖房内原有的。
周春雨注意到了王路的打量,捏着鼻子道:“这是陈老伯让我们从别的民居里搬来的,用来通风降温,到了冬天就用不上了,正要和裘韦琴说让她拉根电线呢。”
好吧,用空调给土豆降温,这也够奢侈的,不过反正电不要钱,趟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