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陈琼回到龙王庙后,陪着王路说了一会儿话――其实两人也没啥好说的,对陈琼这个“新女儿”,王路这个当“爸”的一无所知,好吧,其实就算是以前有所了解,现在一失忆,也全不管用了。所以两人的聊天,就变成了王路的说牛,尽说些自己以往在崖山的“丰功伟绩”。
陈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哎呀一声站了起来:“快到吃中饭的时间了,我去叫妈妈回来烧中饭。爸,你中午想吃什么?”
王路随意地道:“你们随便弄吧,有酱豆腐弄几块下饭就成。”
陈琼应了声匆匆出了龙王庙,王路下意识地一转头,钟上的指针才指向十点,陈琼这孩子,现在弄中饭也太早点了吧。王路摇了摇头,打开了电脑,打算玩玩游戏。
陈琼匆匆走向后山石窟,一路上不时和熟悉的人打着招呼,还问着:“看到我妈和我姐没?”
有人道:“陈薇老师吗?没看到。谢玲倒是见过,一大早就和封部长去后山巡逻了,还带着几个兽夹,说看看能不能夹住几只野猪。”
陈琼进到石窟上了平台后,就放慢了脚步,和这个聊聊,那个谈谈,在不经意间,一点一点接近王路盘问老俞头那天自己曾经再次感应到莫名影像的位置。
没错。陈琼,想再次感应到那来自莫名的丧尸的影像!
一想到这崖山的某处石窟里。就躲藏着两只丧尸,陈琼哪里能安心,可又不能冒冒然然和王路、陈薇去说,这几天王路情绪不好,陈薇也有许多事要忙,自己连丧尸在哪里都说不清,甚至――也许那影像只是自己的幻觉。
所以,陈琼决定有更清晰的证据后,再去找爸爸提这事儿――再怎么说,也得把丧尸的位置给确定啊。崖山的石窟极多。内部复杂,谢玲带着孩子们探险也只摸清了一小部分。
陈琼今天拖着王比安弄清了自己大概的感应范围后,就第一时间来到了石窟――抓贼,抓丧尸!
陈琼很顺利就找到了自己曾经呆过的位置,几乎是在她刚一落脚,立刻,一段影像硬生生挤进了自己的脑海:一只丧尸,一只大肚子丧尸。正坐在帐篷里吃着什么。
陈琼连退几步,离开了感应丧尸的范围,她抚了抚胸口,吞下了一口口水――那种嗜血感真是好难受。
没错了,就是这里。丧尸就在这附近!
陈琼找了个借口,在一间熟悉的帐篷里坐了下来。还讨了杯热茶喝,热气腾腾的茶水一下肚,让心里的嗜血**平息了不少。陈琼一边随口和帐篷的主人闲聊着,一边回忆着自己的“回忆”――嗯,爸爸叫王路。妈妈叫陈薇,姐姐是谢玲,王比安是哥哥,虽然他的年纪可能比自己小――小几天。
谢天谢地,自己并没有丢失记忆。
陈琼虽然想找到丧尸,可却并不想弄到自己再次失去全部记忆的地步――真到了那一地步。自己什么都忘光了又怎么告诉家人某个石窟角落里藏着丧尸呢。
所以陈琼打算慢慢接近,每一次接触都要小心再小心,时间也尽可能短――就算这种感觉会影响到自己的记忆,但也不可能让自己的记忆一下子消失吧,就算是橡皮擦纸头上的错别字,也要来回擦好几下呢。象钱正昂医生说的,外来的丧尸的记忆影响了自己的什么脑部记忆皮层,也总该有个过程。只要自己小心控制好这个“度”,应该没问题。
一杯热茶入肚,陈琼感觉好多了,她再一次小心翼翼接近那个位置,再一次感应丧尸传来的影像。
两次,三次。
在石窟平台上的众人看来,陈琼似乎今天闲得有些无聊,这儿坐坐,那儿聊聊,东家喝杯蜂蜜茶,西家吃块巧克力,有时还会站在平台上发一会呆,只不过这几天大伙儿都有些无所事事,陈琼来玩,自然热情招呼。却没有一个人发觉陈琼私底下的行动。
不知不觉间,陈琼已经试探着感应了那丧尸半个多小时,她发现,如果自己吃一些甜食,那么丧尸带给她的饥饿、嗜血、狂暴的**会减弱很多,直到现在,她还没发觉自己的记忆有消失的痕迹。
陈琼的胆子越来越大,她在那个位置上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相应的“观察”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在那个不知所处的石窟里,有两只丧尸,一只是大肚婆,一只是坐轮椅的残疾丧尸――奇怪,真不知道那残疾丧尸坐着轮椅是怎么到崖山石窟里来的。
两只丧尸活动范围并不大,来来回回就是一个很小的区域,也没看到它们外出捕食,更没有看到它们生吃人肉的景象――幸好没有,陈琼相信,如果自己看到“自己”正在生吃活人,一定会失忆的,绝对会。
陈琼试图辨认出两只丧尸所在的石窟的特点,可是,那一堵堵光秃秃的石壁看起来都一个模样,自己根本认不出来,更不可能凭此判断石窟的所在位置了。
陈琼正在沮丧,突然她“看”到的影像一变,那只坐在轮椅里的丧尸似乎抬起了头,视线望向了石窟顶,然后,石窟顶上就冒出了一个人头,那人头,陈琼却认得――那是自己的妈妈,陈薇!
几乎是同时,一阵深入骨髓的恨意如潮水般吞没了陈琼,她唉呀尖叫一声,一屁股坐倒在地。
蔡春雷正在旁边,他自从解除隔离后,在王德承照顾下,日子过得还可以,虽说断了只手,但命却保住了。
在崖山所有人眼中看来,他可是个幸运得不能再幸运的家伙。当然,没有左手生活有点不方便,可这算什么,当大伙儿和他闲聊时,只会羡慕地拍着他的肩道:“你小子运气太好了,只丢了只左手,这当初丧尸要是咬在腿上,可就悲催了。”而王德承更直白:“你丫的还能玩女人,愁个屁啊。”
是没什么好愁的,王路并没有亏待他。吃喝待遇和以前一样不说,更不用和武装部的同事们巡逻放哨,只让他养好身体,所以蔡春雷是真心感激王路,这时看到王路的女儿陈琼突然倒在平台上,吓了一跳,忙小跑过去,想拉起陈琼。可独臂使不上劲儿,忙又招呼了旁边一个老人,两人将陈琼抬到了蔡春雷和王德承合住的一个大帐篷里。
蔡春雷拍了拍陈琼的脸:“陈琼,陈琼,你没事吧?喂,醒醒。醒醒。”
陈琼呻吟了一声,睁开了眼:“我这是在哪儿?”她顿了顿,眼光瞟向蔡春雷:“你是蔡春雷大哥?我、我这是怎么了?”
蔡春雷忙道:“你刚才突然在平台上倒下了,这是在我的帐篷里,要不要我把你爸爸妈妈叫来?”
“我的爸爸妈妈?噢。对,王路是我爸爸,陈薇是我妈妈。”陈琼抚着额头喃喃自语道,她突然问蔡春雷:“你有没有巧克力?”
“巧克力?”蔡春雷愣了愣:“啊,没有,嗯。我给你找一下。”说着,钻出了帐篷。
很快,蔡春雷又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巧克力球,巧克力糖和成板的巧克力。
蔡春雷笑道:“徐薇薇那些娘们找了不少糖果零嘴在吃,我找她们要了些,她们一开始还不肯给。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和她们争这个吃也不丢份,我一说是你要吃,她们很快凑了一袋……”
蔡春雷突然停住了自己的话头,他直愣愣的看着陈琼飞快地扯开巧克力的包装纸,将大块大块的巧克力塞到嘴里,大嚼大咽,因为吃得急,咖啡色的巧克力汁都从嘴角渗了出来。
蔡春雷伸了伸脖子:“慢慢吃、慢慢吃。你要不够,我再去拿。”说着就要出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