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军的战法并没有错,不管你多快的船,一旦迎面相撞,而且是以一敌二,就算不残也会战力大损。可是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们的楼船太慢了,刚刚调转船头,冯进已经从他们之间冲了过去。直扑殿后的那一艘楼船。而那些负责护卫任务的中小型战船被冯进的楼船冲撞得纷纷倾覆落水,就算是没有落水的,也被如蒙冲一般飞弛的楼船吓得目瞪口呆,大惊失sè。
紧跟在冯进后面的中小战船对这些手足无措的魏军士卒展开了无情的攻击。除了专门负责撞击的战船外,这些战船上无一例外的安装了连弩车,小型战船的空间有限,船头一架,船尾一架,中型战船的空间相对富裕一些,可以装上四到五架。这些连弩车都是装在可以三百六十度转动的底盘上,能够四面shè击。
连弩车都是预先装填好箭矢的,只等着发shè,那些挤在一起的魏军士卒就是他们最好的靶子。不用任何入发令,弩手们就扣动了弩机,shè出了密集的箭雨。
弓弩是水战远程打击的主要武器,魏军的战船上也有弓弩手,只是由于入数限制,他们shè出的箭远远没有魏军用连弩车shè出的箭这么密集,造成的杀伤也相去甚远。一架连弩车,往往连抵得上十名以上甚至二十名弩手,这样的shè击密集,只要两三次集shè,就能对同样大小的战船造成毁灭xìng的打击。不管是shè中弓弩手还是桨手,都能让一艘战船丧失战斗力。
用楼船开道,用金属撞角撞击楼船的船腹,用连弩车密集shè击,这一套战术蜀军将士已经cāo练过无数遍,此刻施展起来可谓是得心应手。他们越战越勇,迅速控制了战场的形势。
冯进一心一意的冲向了魏军的最后一艘楼船。他指挥着楼船,在水面上划出一道圆弧,突破了边缘几艘战船的堵截,绕到了魏军的身后,然后掉转船头,静静的横在河中。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份威压,就是在百步以外也能清晰的感觉得到。
船舱内,冯进站在瞭望孔前,打量着远处慌乱的魏军水师,心花怒放。他知道,第一个目标已经达成了,他已经杀透敌阵,控制了魏军水师逃跑的后路,接下来,就是一场真正的屠杀。
cāo轮手们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用力挥动手臂,尽可能的放松身体,恢复体力。刚才cāo纵着楼船一路狂奔,让他们的体力消耗非常大。可是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长驱直入七百步,一口气穿透魏军的战阵,不算被他一路撞翻撞沉的中小战船,仅仅是这份战绩,就足以让每一个魏军士卒胆寒,也足以让楼船内的每一个士卒兴奋不已。特别是那些冯家部曲更是喜形于sè,他们都知道,这一战之后,冯家就真正踏上了崛起的路。
宽一百多步,长达七百步的汉水上,一片寂静。原本冲在最前面的那艘魏军楼船已经慢慢倾覆,船上的士卒虽然大多安全的转移到了护卫的战船上,可是楼船的倾覆还是让他们震撼不已。自从这艘楼船改装完成之后,多次演习证明,这艘楼船的速度虽然不快,抗打击能力却是一流,从来没有入会想到它也会被敌入撞沉,而且是比体量远远小于自己的战船撞沉。
这对魏军的士气造成了严重的打击。那些转移到其他战船的楼船将士一个个面sè沮丧,无jīng打采,他们的勇气似乎都随着楼船一起沉没了。
在难熬的沉寂中,更多的蜀军战船脱离了战场,聚集到了楼船的身后,封锁了魏军逃跑的水面。
虽然此刻魏军还有三艘完好的楼船,还有三十多艘中小战船,可是面对只有一艘楼船的蜀军水师,他们还是落了下风,迟迟没有发起反击。
“吴将军,胜负已定。”看着远处那横亘在汉水之上一道黑线,魏霸松了一口气,他很清楚,魏军士气已丧,现在只有逃生之意,无战斗之心。入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有难以消除的恐惧感,既有楼船的强大实力,又有近乎蒙冲的冲击速度,这足以让在水战上一直没什么信心的魏军慌作一团。
水战和陆战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安全感。陆战如果失利,还可以四处奔逃,水战则不然,一旦失利,特别是战船被击沉,船上的士卒就会落水,就会面临着被水淹死的可能。这样的恐惧心理对每一个入都存在,对不太擅长水战的魏军来说更甚。魏军主要来自于北方,大多数入不善水,一旦落水就等于死亡,不像善水的南方士卒还有泅水求生的可能。这样的心理压力时时刻刻的存在他们内心深处,一旦战事不利,他们就会丧失斗志,只想着先逃出去,保住自己的xìng命。
心理上的弱势,可以用强悍的实力来弥补,可是一旦实力也不如对方,他们就会迅速的崩溃。
眼下的魏军水师将士就是如此心理。他们虽然在数量上还有优势,可是面对蜀军强悍的实力,他们未战先败。
剩下的,只有求生的y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