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凛然,冲天而起,
无数剑光,从长老们,弟子们的手中射出,旋即完全汇集在了二长老的身前,
仿佛无数道光线射在了二长老的身上一样,纵然面前是漫天的血雾,但他仍然犹若天神,
那光芒无穷无尽,柔和也冷漠,似乎晕着一种无尽的通透与清明,这便是涤魂剑气,剑气涤魂,哪怕已跨过了入魔的门槛,敞若还剩半步沒有走进去,那便可以回头是岸,
“涤魂洗魄,明心,斩怨,”
二长老双指并在一起,以指为剑,而后一下点在了身前那一道划破这天与地的光芒之上,那一道凝如实质的剑光瞬间迸射出无穷无尽的光芒,凝成一道光柱,轰然划过苍穹,撞在了立于雪地之上的男子身上,
漫天的血雾,直接被这道光柱直接轰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痕,那血雾之后的蓝天,依旧一碧如洗,这便是天,纵然被无数的阴霾遮蔽,它终不会做出改变,
无人能动摇它,也无人能改变它,天地就是天地,那漫天的血雾在其看來,与这清风白雪,并无两异,
男子身形未动,面上的神情已然看不真切,在那光柱撞击在他身上的瞬间,便将一切都遮掩住了,天能看清楚一切阴霾和阻碍,人却不能,纵然是悬于天空之上的一众长老,依然不能,
“痴儿……醒來,”
……
叶东來一声怒吼,而后手中木剑猛然挥出,那漫天的光柱瞬间被这血气一荡,划出了一道裂痕,
但这光柱太过于巨大,其中蕴含着的力量,也委实难以想象,
“杀杀杀,精气……我要足够的精气,才能让凡梨树开花结果,,,”
二长老指尖一点,那光柱猛然凝为一条细线,而后随着他手指的动作,瞬间落在了叶东來的额头之上,
所有的光芒瞬间收敛,无尽的血雾却仿佛被这光柱震散了一般,
但叶东來眸中的清明,依然被那血色压在眸底深处,根本难以挣脱出來,这份血气太过于旺盛,这股杀意已经凝如实质……周身那阴风血雾,便是妖族的灵魂与魄,
魂能锁,魄能囚,这一丝清明,又能翻出怎样的浪花來,
……
“该罢手了……”
“杀,,”
二长老感受着叶东來心底深处的怒喊,知道此子已是入魔极深,但他却不想对方因此而入魔,毕竟叶东來的天赋,他是看在眼中,叹在心中,
纵然是他想要收此人为弟子,但对方却也不愿意,
只因为那株该死的凡梨树,那句可笑的凡梨树开花的诺言,
“三百八十万性命……凡梨树,已经开花了,足够了,足够了,”二长老心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旋即在心中淡然道,话音之中,仿佛有着让人轻而易举便要相信的力量,
“已经……开了,”叶东來惘然的抬起头來,这一瞬间,沒有了那通天光柱的遮掩,只有一条细细的光线点在他的额头之上,所以这一次众人倒是看清了他的脸庞,顿然所有长老,皆是明白了二长老为何会突然罢手,
叶东來天赋如何,能让那人落下一句承诺,便可见一斑,无论这承诺是莫须有的,亦或者只是托词……但修者逆天而行,求得便是化不可能为可能,
若能上感苍天,石人也能滴泪,铁树也能开花,敞若真会有几分机缘,凡梨树能否开花结果,倒也是未可知的事情,
“是啊,已经开了……在你心中,他本來就已经开了,不是么,”二长老长声一叹,旋即目光中泛起一抹茫然,知道别人心中花开与否,那么自己呢,自己心中的花,又会在何时怒放,
“已经开了,已经开了,但是,但是我还回的去么,那么多条性命,那么多的因果和怨气,我还能摆脱掉它们么,纵然凡梨树已经开了花,我又该如何解脱,”
叶东來眸中的清明大盛,那丝血意甚至已经淡至微不可查的地步,但仍然可以看见那丝丝血色不停的在他的眸中闪现着,跳动着,一直沒有停滞,
“沾染因果的是剑,是你的手……还是你的心,”二长老道,
“剑,不,是手,不,是心么,”叶东來一愣,旋即喃喃自语道,不过他的每一句话,都在否定自己的前一句话,
“我再问你,敞若剑上染了血,那手中会染血么,敞若手中沾了因果,那么心中会沾上因果么,”二长老眸中的神色略有些疲惫,但还是强自撑起精神,沉声道,
是人是魔,一念之间,
“手中之剑染了血,自然手中便会沾上鲜血……”
叶东來刚刚说完此话,便瞬间呆在了那里,而后不停的摇起了头來,
“不,不对,剑上染了鲜血,只要手中不想染,那便不会染上鲜血,这血,只被剑饮,是我用剑,非剑用我,”
随着叶东來的话音刚刚出口,二长老的双眸便是瞬间一亮,神色之间满是欣慰和轻松,
“你的心呢,三百八十万性命,可浊了你的心,”
“剑上有血,手中无血,心中,自然也便无血,”叶东來细细想了片刻,旋即道,
“未,这一切,并未污了我的心……我依然是我,从未改变过,,,”
天空,蓦然放晴,血雾与剑光,倏然烟消云散,
二长老的身形猛然喷出数口鲜血,而后从高空中坠落了下來,面色惨白的沒有一丝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