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剑宗一座无名小峰之上,蝶依终究忍不住的张开了檀口。
“你们俩难道就不着急么?他可是你们的朋友……以他的修为在雪云沼泽里迷失了方向,用九死一生來形容都不为过……”
蝶依的声音有些无奈,也有些担忧。
敞若沈言真的是惜诵之主,而又在陨落的话。
整个百花谷里的人,谁又能忍受保持着记忆轮回九世,无休止的等待下去?
三千六百年短,但敞若在这种无休止的轮回与等待中循环,这种孤独绝无人能一直忍受。
所以见叶东來和寒碑颂两人都仿佛事不关己的模样,她终于是坐不住了。
叶东來望了望天色,此时夕阳已落,天色渐渐昏暗。半响后,他方才叹了口气。
“焦急若是有用,那我只会比你更严重。”
“大长老若真的关注着沈言,那么整个雪云沼泽,便绝无人能动他半根毫毛。若是此刻离开,最怕阴差阳错下他回了万剑宗,而我们却又不在……”
叶东來缓缓转过身來,目光落在了蝶依毫无瑕疵的俏脸之上,声音蓦然一转。
“若是如此,你又如何?”
“我……”蝶依张了张嘴,终究是徒然的低下了自己的头。
“还是那句话,静观其变便好。”叶东來言语中透露着一种强大的信心,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大长老。
话已至此,寒碑颂自是不会多说什么。他无需像蝶依那样担忧和牵系的更多,所以别无他法之下,自然只能陪着叶东來在此处干等。
“沈言的安危到不用过多担忧……我现在只奇怪一个问題。”
叶东來见蝶依低下头來不再言语,沉吟了片刻,方才出声道。
“哦?”寒碑颂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旋即轻声问道。
“……我指的是万剑宗以及各方势力聚集之后,领城居然沒有其他的动作,这其中的某些东西,未免有些耐人寻味了。”
寒碑颂低头沉思了起來,各方势力和王朝之间的纠葛同他的关系不大,但既然叶东來想听听他的看法,他自然也不会吝啬自己的言语。
“我觉得……”半响之后,寒碑颂眼底忽然闪过一丝亮色。
“你所说的局势可以打个比方,领城是一只狼。而各方势力聚集在一起就是一群羊……这只狼虽然有着实力将所有的羊全都咬死,但又害怕浪费自己的力气……”
“所以他所做的事情,就是让羊群互相厮杀,然后许诺让最后胜出的几只可以活命。这样一來,他只需要在一旁看戏,就可以将很多的羊吃进自己的肚子里。”
寒碑颂一边说,一边留意着另外两人的神色。见叶东來面露沉思,而蝶依是一脸的疑惑,他便耐心的添了一句。
“我是指领城不会一句话断定所有势力的死路,他只会坐山观虎斗,而后让各方势力自己瓦解自己……”
蝶依还是沒弄明白,为什么那些势力会乖乖听话,自己残杀自己。但寒碑颂显然也沒有了解释的心思,因为叶东來此刻也泛起一丝疑惑。
“作壁上观而后渔翁得利……你说的话沒错。”叶东來先是点了点头,旋即又疑惑了道,“但那只狼将羊群聚集起來之后,他为什么不制定一个可以活命的规矩?”
“难不成就这样让羊群干等着?那么最后可能会导致羊群暴乱……就算那只狼能杀掉这些暴乱的绵羊,但……”
“当所有羊群都死的一干二净以后,便不会再有其他的羊來这里吃草了!”寒碑颂接口道,“留下几只活着的绵羊是作壁上观的先决条件,也是为了让自己所在地方能汇聚起新的羊群的必要手段。”
叶东來见成功的将蝶依的注意力转移开來,不由得在心底暗自松了口气。
敞若真的再让她这样烦扰下去,说不定自己会真的拿不定注意跑去雪云沼泽。
但叶东來很清楚,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万剑宗等着,哪里都不要去。
所以他问出这个问題,想让寒碑颂为自己解惑的可能性并不大,只是为了转移蝶依的注意力,也顺便分散自己对沈言安危的关注罢了。
“那么羊群聚集在一起这么久,狼却还一动不动,应该是什么原因?”
万剑宗和叶东來的关系,其实并沒有多深。只因为他想要拜大长老为师才会在这里,否则他和万剑宗不会有任何交集。
但话已至此,他认为寒碑颂可能看出了些什么,于是虽然已经成功的转移了蝶依的注意力和平复了自己的心境,但他仍然多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
寒碑颂苦笑着耸了耸肩,示意自己也不明白。叶东來莞尔一笑,也并沒有在这个问題上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