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竹扶着锦云坐上马车,里面全部是呢绒,马车也架的很稳,进宫之后,一路坐着软轿到御书房前的,倒也没人敢说什么,叶连暮如今是铁骑将军,连番打胜仗,打的南舜节节败退,若是让他嫡妻和孩子有个好歹,这罪可吃罪不起。
御书房内,不下十位大臣站在那里,看到锦云挺着个大肚子进来,都忍不住扯了下嘴角,肚子都大成这样了,还不安分的待产,弄出安国公府的事,她可真是闲的慌。
看到锦云那肚子,叶容痕心里微微酸涩,右相问道,“你怎么插手安国公府一案了,还把安国公府钦犯留在了府里。”
锦云给皇上行过礼后,才回道,“这不是女儿小时候欠了安二少爷一份情么,他求上门来,女儿也不好坐视不理,反正在家也是无聊,就看看是不是真的是冤枉的,又没人说不可以翻案,再说了,我还只是看了看,我还没有上公堂呢。”
“我怎么不知道他帮过你?”右相蹙眉。
锦云抚着肚子,“一点小事而已,爹哪里知道,不过大姐姐和四妹妹都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总不能忘恩负义不是?只是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要看看安国公府谋逆一案的案底而已,也没碍着谁的事,怎么会有人要刺杀十王爷,还要拿回来案底,原本我只是怀疑安国公府谋逆一案有冤屈,这下几乎可以断定了,十王爷下了命令,若是我查不出来安国公府是冤枉的,他要我赔他一条腿,女儿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左相听到锦云这么说,道,“可是安国公谋逆一案是先皇下的旨,当年有人要翻案,最后惹怒先皇,被杖毙在御书房外,先皇应该是不许翻案的。”
锦云摇头道,“我想那应该不是翻案吧,被打的人应该是死谏,才会惹怒先皇,若是证据确凿,先皇怎么会坐视不理,罔顾开国功臣呢是不是?”
左相退回去,不再说话,户部尚书站出来,“锦云,安国公府一案都过去那么久了,你理会它做什么,连累你爹也被指责办事不利,何况下旨的是先皇,若真的翻案了,那岂不是说先皇错了?”
锦云嘴角一勾,“二叔,你也认为安国公府一案是冤枉的?虽然下令的是先皇,可查案的不是先皇啊,先皇被人蒙蔽下错了旨,这有什么,若是知错不改,岂不是让先皇九泉之下都心愧难安?若说我爹当年抓钦犯,让人逃了,是有办事不利之嫌疑,可灭人全家的罪行本来就重,若是安国公府是冤枉的,那么多人岂不是白死了?”
刑部尚书永国公站了出来,“谋逆之罪当诛九族,皇上已经念在安国公的面子上饶了不少人了,还不够吗?”
锦云好笑的看着他,“若是饶了不少人,那嫡出的儿子孙子怎么都被杀绝了?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就凭两封信就葬送了一家老小?”
永国公一甩袖子,“大少奶奶是对律法有意见了?”
锦云嫣然一笑,“我是没什么意见,只是觉得同情罢了,一人做错,家里嗷嗷待哺人事不知的孩子都跟着受罚,祁国公府和相公不做错事,刑罚再重与我何干,倒是你们这些朝臣,执行律法起来,恨不得严厉再严厉,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些律法用在你们身上,诛九族,挖你祖坟,五马分尸,千刀万剐,尤其是哪些贪墨了不少钱财的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就得罪了什么人,只要想害你,贪墨三千两就足矣让你丢了脑袋,甚至是你妻儿老母的脑袋,那时候,你再觉得刑罚重,要改革的时候已经晚了!”
锦云云淡风轻的说完,兵部尚书温大人笑道,“说的不错,身陷牢狱,穿上囚衣,恨不得牢饭是锦衣玉食,住的是黄金殿。”
锦云说的很直白,世上有几个官员是清白的,锦云说诛九族,五马分尸用在他们身上时,这些官员背脊都发凉。
叶容痕听得心里也颇有感触,五马分尸、千刀万剐这样的刑罚的确重了,可是对于谋逆之臣,诛九族是为了斩草除根,叶容痕并不觉得重了,若是冤枉的……那就太重了!
叶容痕望着锦云,“你查出来点什么?”
锦云伸手,谷竹就把两封信教上去,锦云道,“我查过,这两封信用的是温州王家制造的纸,这样的纸在京都很常见,不足为奇,可是这样的纸张出现在北烈,可能性就小的多,再加上这信封,也不是北烈人常用的信封,两个微乎其微的巧合加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
御书房内其余大臣身子一怔,昨天拿去的案底,今天就找出了不合理之处,叶大少奶奶这案子查的,有大臣出来道,“虽然可能性是小了些,可不排出没这个可能!”
锦云看着两封信,嘴角一勾,“的确不排斥,可是与安国公勾结的是北烈齐王,他这个人以前锦云没听过,但是一打听,就知道他有些什么喜好,不喜欢咱们大朔的吃食,十分抵触咱们大朔商人和北烈通商,换取他们的货物,就这样一个人,你觉得他会用咱们大朔造的纸吗?而他喜欢用什么样的纸,我想只要派人去北烈打听一下,不难知晓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