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小仙的本性究竟是什么，这个连叶飞他们都整不清楚。

毕竟……疯狂、杀戮、破坏这些性情，是隐藏在小仙血脉中的，与生俱来的天性。那种种疯狂的性情，是无法改变的。哪怕将来，她体内潜伏的大破坏神神性，被收拾干净了，她那源自血脉基因的隐藏性情，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贪图安逸的娇小姐性子，虽是小仙后天养成的，但从小养成之下，也成了她潜意识里的一种本能。所以娇小姐，也是小仙的本性。

至于她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子，就只能看她究竟开启哪一种模式了。

此刻小仙稍微动用了一点天赋异能，说出这番掷地有声、杀气腾腾、旁若无人、放眼天下、只我一人的话，固然是在表演，但又何尝……不是她的本性流露呢？

小仙的话语和气质，不但震惊了吴凡，也让诛仙掌教，及四位殿主都十分满意。

掌教及另三位殿主，纷纷微笑点头，目露赞许。

呃，其实……这四位大人物，表面上虽是赞许，但暗地里则在互相传音吐槽：“曲玄风那家伙，匪性极重，惯会拦路剪径，不知惹了多少麻烦。教的徒弟，也是匪气腾腾……好端端一个小姑娘，给他教成了什么样子？有些话，分明就是明火执仗的强盗口吻。我们是诛仙剑客，不是诛仙剑匪……勇于亮剑，诛仙戮神，是为求道，不是为打劫……”

“曲玄风年轻天才，武功天赋，在小一辈中无人能及。他本性又傲，这才养成了目中无人的性子。老赵其实对他这个弟子，也蛮头疼的……打骂责罚吧，舍不得。闯了祸吧，又要替他背黑锅……老赵有时候也很为难的。现在曲玄风死了，老赵心里痛惜之余，怕是也松了口气。”

“还好，曲玄风是死于勇斗天魔的义举，死后也能得个英雄、烈士的名头，老赵也算面上有光。万一曲玄风是剪径失败而死，传出去，我诛仙派的脸，都要给丢光了。老赵现在，怕也是没脸见人了。连去复仇都不好意思……”

“唔，曲玄风的歪理，对年轻人的影响太大了。看石小仙的样子，似乎对曲玄风的那一套深信不疑。而瞧她年纪轻轻，就已是天阶第一境，想来又是一个天赋绝伦的稀世天才。恐怕将来，又是一个曲玄风……”

“不要紧，曲玄风已壮烈牺牲。他的道理，影响不了多久。以后只要对石小仙悉心管教，想来应该能矫正她扭曲的三观。”

“恐怕很难。石小仙已经是天阶第一境了，三观早已形成，不出巨大变故，怕是很难改变……”

掌教至尊和另外三位殿主，彼此传音议论之时，赵神通则是激赏地对石小仙说：“说得好！老夫本以为，你生得这般娇嫩，怕是个心性柔弱的大小姐。没有想到，你居然有这样锐气！

“更难得的是，你并不是嘴上说说。老夫感觉得出来，你的血脉当中，天生就有敢于诛仙戮神的气质！

“玄风没有看走眼，你的确是个天生的诛仙剑客！”

顿了顿，赵神通郑重其事地说：“只不过，有些道理，你可能是听错了。我诛仙剑客，一以贯之的道理，应该是：神阻我求道，我就斩神；仙阻我求道，我就诛仙。而不是：看上什么宝贝，想要取到手，神仙阻止我，我就要砍死他们。这两者之间，有本质的区别……”

“有区别么？”小仙冷冷说道：“虽然你是我的师祖，但是你说的道理，我并不能完全认同。有许多好宝贝，比如能增加功力的，比如，能护我成道，使我不致半途夭折的，这些都非常重要。我要成道，就要得到这些好宝贝。可好宝贝，在别人手上，我自然要抢过来了！这同样也是求道啊！”

“你们瞧，中毒已深了。”

金灵子传音给掌教和另两位殿主：“这一套歪理，就是曲玄风最先说出来的。现在在年轻弟子们中间，很有市场。”

“没有办法，曲玄风的这些道理，乍一听确实不假，又符合许多血气方刚、唯我独尊的年轻人心性，当然会大受欢迎。能辨别出其中谬误的，少之又少。”

“是啊，能抢劫证道的，只有得世界钟爱，集宇内气运于一身的世界之子。只有这样的世界之子，才能做什么事都一帆风顺。永远不怕被受害人反抗、追杀、报复。可世界之子，千年、万年才出一个。其余的人，都不可能有这样的运气。一次打劫失败，就会万劫不复。就算抢劫成功，也会结下无数仇家。仇家一多，惹出厉害人物，如何有命成道？”

“年轻人们，个个以为自己都是世界之子，是天下主角，以为自己一定能成功……可是他们就不想一想，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主角？主角，永远只有一个。了不起出现一次双主角。其余的人，都是配角啊！你们看，那石小仙，怕是已经沉迷了。以为自己就是理所当然的世界之子，当今主角了。想要矫正她的三观，不容易啊……”

“说到世界之子，你们说……玄黄世界当今的世界之子，会是谁呢？”

诛仙掌教传音道：“我们都不是。哪怕是天阶第五境，若不能成神，便也不会是世界之子。如果吴凡所言属实，天魔大军确实即将降临。那么真正的世界之子，必会在魔劫之中，横空出世……”

……